是什麼讓她獨自坐那哭泣?
插在褲帶裡的雙拳緊緊握起,葉翌寒鷹眸中閃過一抹幽深的寒光,抿著薄唇,朝那走去。
他的腳步聲鏗鏘有力,寧夏驀地一驚,轉眸,就瞧見上個星期才見過的葉翌寒居然站在她身後,而他神色陰冷,目光沉沉盯著她。
寧夏臉上閃過慌張的尷尬,纖細白玉的指尖一彎,手上拿著的面紙便被她隱於掌心,順手理了理耳邊海藻般青絲,唇角艱難扯了扯,紅唇邊揚起一抹輕笑:「好巧」。
只是她不知,她這抹強顏歡笑看在葉翌寒心中是怎樣的心疼難受,他微頜首,幽幽寒涼的鷹眸從她瑩潤帶著淚珠的臉上移開,緊握的雙拳微鬆,直接坐在她對面,剛剛徐巖坐過的位置上。
寧夏見他又自來熟的坐下,眨了眨明澈的清眸,深邃的眸底閃過一抹不悅流光。
放在平時,她還能硬著頭皮和他胡扯上兩句,可今天她心情實在不好,一點硬撐的意思也沒。
「葉隊長既然喜歡這個位置,那你就先欣賞著,我先走了,家裡有事」。她眼圈微紅,姿態嫻雅,笑著將這番無可挑剔的話說完之後便拿著包包站起來。
「慢著,我們談談吧!」葉翌寒聞言,太陽穴挑了挑,直接一把拉住要轉身離開的寧夏,鷹眸深處隱過一抹惱怒光芒。
瞧瞧,這小丫頭還真是能說,都認識這麼久了,還叫他葉隊長,硬是要和他撇清關係,什麼叫他喜歡這個位置?要不是知道她在這,他能沒事來這嘛?
寧夏轉身的動作一頓,低眸,複雜的目光落在他拉著她皓腕上的大掌,他寬大的掌心帶著繭,溫熱厚實,十分有力,讓她掙脫不了分毫。
見她擺手掙扎,他鷹眸中幽光深深,手掌不動神色收緊,這丫頭就是欠收拾,讓她坐下就坐下,哪那麼多矯情。
他手掌牢牢抓著她手腕,神色堅決,寧夏無法,深吸一口氣,清亮的嗓音沁著冷邃:「你先鬆手,我們有話坐下好好說」。
葉翌寒聽言,緊皺的眉梢這才微鬆,寬厚的大掌有些留戀從她白皙如瓷的肌膚上收回,神色陰霾將面前之前徐巖喝過的咖啡移開,然後叫來服務員要了兩杯白開水。
寧夏重新坐回位置上,見他面無表情完成這一系列動作,眸光閃了閃。
「咖啡喝多了對身體不好,以後沒事就喝白開水」。他將她面前的咖啡端給服務員讓她拿走,自己將白開水遞至寧夏面前,說的理所當然,不容置疑。
寧夏氣噎,心口處堵著一口氣,淡淡瞥了眼正經冷肅的俊顏,真心覺得自己和他真沒什麼好談的,可瞧著他那副「很認真」模樣,只好暗自咬牙,語氣寒冷:「謝謝,有什麼事說吧!」
葉翌寒薄唇微勾,見她並不領情,卻不惱,剛毅的臉龐上掛著溫潤淺笑,凝視著她的眸光溫柔繾倦,語不驚人死不休道:「嫁給我吧,嫁給我你就可以打擊徐巖!」
他一向都不是拖泥帶水的人,做事也講究速度,所以在面對她的事情上,也要求速戰速決,省的夜長夢多。
寧夏則是猛地一愣,驚詫冷冽的目光嗖嗖射在他身上,腦袋嗡嗡鳴叫,很想告訴自己剛剛是她聽錯了,可卻見他俊顏含笑,但神色堅決,無一絲玩笑意味。
她驚愕的神色掩下,精緻的臉頰上出現一絲複雜之色,指尖狠狠戳進掌心,用疼痛來提醒自己這不是做夢。
徐巖年紀輕輕已經是副局了,可這個男人絲毫也不遜色,年輕的上校,背景更是顯赫到軍區醫院領導見到都要夾道歡迎。
這輩子她都沒想過會和這樣的人有交集,可世事難料,她不僅和他相識,如今還面對面坐在一起,甚至於,他還變相說讓她嫁給他。
細細想來,她和他只是初識,並無深交,幾次見面也不過就是上次他送她回家時才聊有些趣味。
「為什麼?」寧夏清眸中震驚光芒一閃而過,語調有些不可置信,可不等他回答,她就莞爾一笑,眸光如水晶般清澈:「葉大隊長,你是不是想多了?我並不想報復徐巖」。
可就是這樣一個比陌生人要好些,但卻還沒深交到成為朋友的男人,如今卻讓她嫁給他,並且說要幫她打擊徐巖。
寧夏有自知之明,她不是什麼傾國傾城的美人,也沒有什麼特別的魅力讓他說出這樣的話來。
聽到她隱含拒絕的話語,他並不緊張,微勾薄唇,笑容深沉:「那你家老爺子呢?你捨得他再操心?」
寧夏臉色刷的一白,腦海中驀然回想起爸耳鬢邊新添的白髮,鼻子發酸,眨了眨鳳眸,將眼中噴薄而出的清淚掩下。
這就是葉翌寒的高明之處,不過兩句話就將寧夏心底的顧及戳穿。
是,她可以不顧及徐巖對她到底是怎樣的痛恨入骨,可卻不能不管爸和妮妮的想法。
爸一心盼著她早點結婚,妮妮想要爸爸的期冀晶亮眼神,這一瞬間竟紛紛湧進寧夏心裡,使她更加用力咬緊唇瓣,眼中氤氳生輝,神色淒楚。
「結婚之後,你大放心,我對女人沒興趣!」說這話時,他向來不苟言笑的俊顏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笑容,心中暗暗補上一句:我只對你有興趣!
只是望著她故作堅強的神情,心倏地一痛,他是不是錯了?不應該用這樣強硬的手段逼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