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陽光明媚,繁華錦繡的一天,夏日的街頭,行人穿著清涼,來去匆匆。
悠然時光內,輕柔的鋼琴樂緩緩流瀉而出,明亮的大廳裝飾的十分優雅靜瑟,在這鬧市中能尋得這麼一塊淨土實屬難得。
「閨女,這次爸真靠譜了,等下來的相親對象也是我這陣子千挑萬選挑出來的,快,身子坐直了,不要這麼吊兒郎當不當回事」。
莫父紅光滿面,抿了一口咖啡,視線掃了一眼周圍靜雅的壞境,眼中滿意流光一閃而過,抬眸,朝著滿不在意的寧夏低聲道:「你瞧,這處還是他定下來的,單看他選擇的品味,這人也不會差到哪去的!」。
「爸,你說完就趕緊走吧,這相親的是我,哪有女兒相親父親跟著來的!」
寧夏支著腦袋,如墨青絲搭在肩頭,素雅小臉上雖然化著精緻妝容,可神色卻是不情願,絲毫也沒有上次的緊張了,淡淡瞥了一眼正心情大好的莫父,清冽如水的聲音中帶著一抹賭氣意味。
本來以為消停了一個星期,爸終於肯死心不再幫她介紹對像相親,可哪知道今早就被他從床上拖起來,將早已準備好的裙子高跟鞋都擺在她面前讓她換上,她一說不去,他就哭喪著臉,又來訴苦,那話語也不過都是早已聽爛的腔調。
好不容易等到星期六放假,她本以為可以睡個懶覺,可就這麼活生生被打擾了,所以此時臉色自然不好看,連帶著說話的口氣也有些沖。
莫父倒是不生氣,笑容滿臉:「等下人來了,你好好和人家聊聊,我就先回家了,妮妮一個人在家我也不放心」。
寧夏暗自翻了個白眼,明艷楚楚的姿容上掛著漫不經心的慵懶神色,小聲嘀咕:「既然放心不下妮妮,那乾脆不要出來的好!」
「你說什麼?」莫父一時間沒聽清楚,面露疑惑。
寧夏聞言,快速眨眼,攤攤手,調皮一笑:「我沒說什麼呀,爸,你趕緊回家吧!」
莫父怒嗔瞪了一眼寧夏,慈祥笑道:「你呀,都這麼大的人了還不讓人省心!」話落,他無奈搖搖頭。
他不是不知道寧夏今天是有多不情願,可他也無法啊,凡事他都可以寵著她,但唯獨在這件事上他一定要幫她安排好,他的女兒是獨一無二的珍寶,可以配得起世上任何優秀男人。
莫父走後,寧夏這才端正了坐姿,美眸中泛著幽幽涼光,白玉指尖一劃,低眸瞥了一眼手機上的手機,見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她不禁輕歎一口氣,
要是放在平時,她工作累了,來這喝杯咖啡點份起司蛋糕倒也悠閒,可今日身處在如此靜瑟的壞境中,她的心也很難平靜下來。
人這年紀一大,果然什麼瑣事都找上門來,在哥大讀博時不過是想著早點畢業好帶著妮妮回國發展,可如今工作確實落實下來,這相親結婚的事情又緊接著出來,而且爸還是那副誓不罷休的模樣。
想想,寧夏便覺得頭疼,苦惱揉了揉眉心,瞇著眼睛,思緒早已不知道飄到何方。
……
悠然時光門外,一輛黑色奧迪低調停下門口,坐在後座上的徐巖神色隱晦,直到車子停穩,吳靖沉穩低沉的聲音這才響起:「副局,人就在裡面」。
徐巖聞言,抬首,冷幽崢嶸的黑眸朝車窗外看去,一眼便看見正臨窗而坐,思緒發怔的寧夏。
微微瞇眸,他雙目如炬,銳利的視線透過玻璃將寧夏上下打量了個便,忽的,一扯薄唇,清幽涼薄的笑聲從口中溢出。
「你在這等著,我進去會等會就出來」。
笑聲收斂,徐巖丟下這句威嚴縱顯的話,就打開車門,長腿一邁,下車,一步步堅定朝裡面走去。
吳靖微微抿唇,為難的話語哽咽在喉間,擔憂望著徐巖的身影消逝在門口,他心中有些著急,自打上次和蔣怡那女人單獨在車上說過話之後,副局就一直心事重重,連帶著在和肖小姐相處時也有些應付,直到上周副局讓他查的資料,他這才猛然發覺這其中的秘密。
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會擔心,他是陪著副局一步步爬上來的,自然知道他這些年來的艱辛和不易,可明顯的這莫寧夏和葉大隊長關係匪淺,這時候副局居然特意從b城趕來n城,不管做什麼都算不得高明的舉動。
徐巖走進悠然時光之後,輕車熟路順著路來到寧夏身前,優雅落座,他薄唇微勾,深刻的俊顏上掛著無懈可擊的笑容。
面前人影晃動,空氣中染上一抹熟悉的清亮煙草味,寧夏恍惚的神色猛然一斂,當年記憶中刻骨銘心的熟悉氣息充斥在她鼻翼間,令她絕艷的小臉瞬間變得蒼白。
徐巖才剛落座,她就急忙抬眸,驚慌的鳳眸撞入一雙古井不波的漆幽黑眸中,那雙眸子中閃爍的涼薄冷冽光芒讓她驀然想起當年婚禮上,他那樣含恨注視著她,口中毫不留情控訴著她的罪狀。
見寧夏露出驚慌失措的神色,徐巖緊握的雙拳這才微微放鬆,抬手招來服務員點了杯咖啡,這才將幽寒目光落在她身上,狹長的眼角微揚,眉梢上挑,漆黑的眼底壓抑著濃濃恨意,可俊朗的容顏上卻帶著笑意。
回過神來的寧夏將他臉龐上的笑容收進眼中,下意識的咬緊唇瓣,身軀有一絲顫抖。那些被她這些年刻意掩飾下慘痛回憶,此時又像利劍般撲哧刺進她柔軟心臟中!
喉嚨似是卡上千金重的鐵石發不出聲音,腦袋在也嗡嗡直響,滿眼只有他譏諷的笑意。他怎麼會出現在這?這是她目前心底不斷浮現出的疑問。
徐巖骨骼分明的手指拿著銀色小勺攪動著骨瓷杯中的咖啡,那姿態說不出的悠閒適雅。
沉默半響,他才緩緩放下手中銀勺,似笑非笑凝視著面前都已經六年過去了面容絲毫也沒變的寧夏,薄唇輕啟,漫不經心含笑吐口。
「六年沒見故友了,寧夏這些年是否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