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醫院查房的一直都是白韻,何時見過有像寧夏這般年輕貌美的女子,曹虎黝黑剛毅的面容上不由得染上兩朵紅雲。
寧夏稍一抬眸就見到他這副不好意思模樣,嘴角抽了抽,淡聲道:「沒家屬陪床嘛?」
「俺還沒取老婆,隊友也都在部隊沒時間來!」面容上掛著憨傻笑意,曹虎摸了摸腦袋笑道。
「莫醫生,他的護工被他攆走了,平時有什麼事都不叫我們護士幫忙,自己一個人來,剛剛肯定也是因為這樣才跌下床的」。剛剛和她一起扶著他起來的小護士在一旁抱怨道。
這裡住的都是有身份背景的人,這人自然也不例外,可他倒好,脾氣這麼臭,還黑著張臉,誰願意找不痛快上去伺候啊。
可偏偏還不能讓他出什麼事,聽說是在軍演上受傷下來的,先不說以後他還能不能再回部隊,就是現在醫院院長們都在關心著這事情,她們這些小護士就必須要將他照顧好了。
寧夏聞言,眸光閃了閃,轉眸,抿唇淡笑:「沒事,你先出去吧,剩下的事情我來做!」
那小護士連忙點頭應下,眼中閃爍著晶亮光芒,這702病房是這層中最難伺候的,誰也不願意來,既然這莫大夫願意這麼做,她自然欣然接受。
等護士出去之後,寧夏這才將目光落在曹虎身上,白皙的臉頰上浮現出一絲微笑;「護士都臉皮薄,瞧著你們這樣的血性的軍人,難免有些心驚!」
她這話說的倒是真的,那葉翌寒不就是整天黑著臉,讓誰見著都心怕。
聽見寧夏問聲細語的聲音,曹虎更加不好意思起來,連忙擺手尷尬笑著:「是我不好,我在部隊裡整天這樣都習慣了,倒是將你們醫院這些細皮嫩肉的護士嚇到了!」
寧夏抿唇笑著,彎腰將地板上的瓶塞撿起,重新塞熱水瓶中,站在病床邊上,目光落在他腿上,眼中波瀾不驚,淡淡吐口;「腿現在還是沒知覺嘛?」
說起這個,曹虎神色有一絲黯然,聲音暗啞低沉:「打從我醒來就一直這樣沒知覺」。
「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醫治,你只要在後面配合做復建也是可以恢復到像以前一樣的效果」。寧夏見他黯然苦笑的模樣,心中微微發堵,緋色唇瓣微啟,將自己所瞭解的情況說出來。
他的案例一直都是白主任在跟,她來第一天也曾仔細研究過,是子彈穿過骨頭才導致神經免疫,不是不能痊癒,只是在後面的復健中要很辛苦,才能有那麼一絲希望。
當然了,她只往好的方面說去,不好的先保留下來,就是平常人知道自己殘疾了也受不了,何況他還是軍人,自然更加不能接受。
曹虎憨然笑著,在這事上選擇了沉默,他一向不是怨天尤人的人,出了這次意外只能怪他在作戰時不夠小心,不然也不會被敵軍打中。
在醒來的第一天,他也曾迷茫過,可看著周圍隊友們一張張真摯關心的面孔,他怎麼也傷心不起來,就算以後回不了部隊了,他也一樣還是個正直的兵。
寧夏突然沉靜下來,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在醫生眼中,病人都是一樣的,可看著這樣樸實的漢子殘疾以後回不了部隊,心中一時間感慨萬千,有時候生命真的很脆弱。
「喲,喲,虎子,什麼時候你這住院部還有這麼年輕的漂亮女醫生了?」一群人走在骨科走廊上,幾人身上筆挺的軍裝穿的陽光帥氣,直引得小護士們各個臉紅嬌羞。
醫院大夫要不就是老的領導,平時好不容易來個年輕的男醫生,也都被別人早早下手,所以今個好不容易一下見到好幾個年輕軍人,小護士們自然要陶醉一番。
戴清最先進入病房,可看清裡面的情景之後,戲謔挑起眉梢,眼中波光流轉,斜靠在門邊上,語氣曖昧不明笑道。
他們這樣說話都已經習慣了,在部隊那個連個母蒼蠅都沒有的地方,平時見到個女的,甭管長的好不好看,只要是女的,就能讓大傢伙高興上好一會。
而如今光看側影就知道長的不耐的女醫生站在虎子病床前,而虎子則是滿臉的害羞,戴清難免要打趣笑上一番。
這小子平時和翌寒在一起呆的時候長了,別說吃肉了,就連肉渣都沒見過,如今他一出院,應該就會被安排個輕鬆的工作,這娶媳婦的事情也是要操心操心了。
葉翌寒被小劉和沈言擋在病房外,前面又有戴清,壓根就看不見裡面的女醫生長的啥模樣,此刻聽見戴清的聲音,眼中疑惑流光一閃而過。
曹虎聞言,快速抬眸,見來人是一向的幾個好兄弟,黝黑的臉龐上更加紅暈,可卻一眼瞥到外面挺拔如松竹的身影,頓時鬆了一口氣:「隊長,你們可別誤會了,這是醫院的大夫,進來是要幫我瞧病的!」
這群兔崽子他太清楚了,一出部隊,就像沒見過女人一樣似的,見著個就上趕著往上蹭,好在隊長今天也來了,不然他真怕這群沒皮沒臉的兔崽子嚇著這莫大夫。
寧夏聞言,側身望去,正好和沈言、小劉的目光撞在一起,三人相見,一陣怔愣。
戴清見轉身過來的寧夏是如此的娟秀靈美,笑的更加曖昧,目光在她和虎子身上來回打量:「好呀你小子,哪來這麼漂亮的大夫啊?我們上次來的時候不還是個四十多歲的女大夫?」
軍演結束之後戴清並沒有去n城而是留在了b城安撫隊友軍士,所以並不認識寧夏,也壓根就不知道前天晚上被他拿來打趣葉翌寒的女人就是眼前這個女大夫。
小劉見戴清還在不知死活的說,暗自翻了翻白眼,他可是看的出來隊長對寧夏姑娘的特殊,他倒好,人還沒弄清楚就敢胡亂打趣,隊長就站在後面,也不怕被他直接一腳踢開。
沈言臉色頓時難看起來,連忙拉了拉戴清的衣擺示意他不要說了,可戴清卻不明所以,皺眉,扯著嗓子道:「沈言你幹嘛?不會是太久沒看見女人,所以手抽了吧?」
他們一貫這樣互相扯蛋慣了,可戴清在外人面前這樣說,不禁讓沈言紅了臉,狠狠瞪了一眼他,這廝怎麼笨的時候這麼蠢呢!
寧夏抿著唇瓣,聽著這些沒營養的話,心中並無多大感想,只是轉眸無意間和站在最外面的葉翌寒望過來似笑非笑的目光接觸時,她整個人都驚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