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艷陽在燦爛的光輝下氤氳生輝,天橋上的露天剔透玻璃透著一絲溫暖,可在耀眼也抵不上站在天橋上的男人。
葉翌寒一身筆直的暗綠色軍裝站在九樓天橋上,肩章上兩槓三星越發灼人眼球,面若雕像,鼻樑高挺,目光深邃若海,薄唇微抿著,唇鋒有一絲寒涼,幽深黑眸中流轉著打量驚詫流光,皮膚呈現古銅色,他本來是打算從這穿過檢察院,畢竟這幾幢大樓是連接在一起,可不知為何會突然看見一熟悉的女子。
聽她那天的介紹應該名叫寧夏,他隱隱有些印象,畢竟敢明面上教訓他的女人還真沒有,此時,她坐在六樓公眾椅子上,面前站著一個滿臉猙獰怨毒的女人,不知道剛才那女人說了什麼,她面色頓時一寒。
他像來視力好,哪怕隔著三層樓的距離也能清楚的看見倆人的神色,打量的目光再次落在寧夏身上,眼中隱過一抹幽幽暗芒。
寧夏聞言,站起身來,瞇著冷銳鳳眸注視著蔣怡,剛剛沒有仔細打量,現下一看,她墨玉眸底隱過一抹意外,到口的話突然頓住,這還是當年那個聞名清華的精明學生會副主席?中文系有名的校花嘛?
此時的蔣怡已經完全褪去了當年的內斂和端莊。本是清秀的臉龐上化著艷妝,一襲銀白色套裙將她凹凸有致的玲瓏身段更加完美顯示出來。
手上挽著的是香奈兒包包,皮膚細膩白皙,一頭栗色卷髮搭在圓潤肩頭,豐胸腴臀,腰細腿長,肌膚白皙瑩潤。
眉宇間雖然依舊是傲氣,但卻少了一分清貴矜持,這樣的蔣怡,寧夏怎麼瞧都覺得像是當小三的。
蔣怡在寧夏如利劍的目光打量下,嬌媚的臉頰上得意神色一僵,彷彿自己這些年來經歷過的事情都逃不了她那雙澄澈清明泛著星星點點溪水的鳳眸,這讓她很憤恨,可也更加嫉妒。
「看什麼看?怎麼?你難到還對徐巖癡心不改?恐怕你是不知道,他現在野心可不小,身居要職,可不再是當年那個什麼也沒的窮小子,說不定看見你回來了可是會將心裡的憎恨實現,畢竟當年他可是恨不得將你剔骨挖心才好!」
像是為了掩飾起自己的難堪,蔣怡朱唇輕啟,眉梢挑的更高,得意一笑,圓潤白嫩的臉頰上儘是高深莫測的神色。
她憑什麼表現的這麼純真清冽,彷彿是不染塵埃的仙子,呵……年少輕狂的時候還不是撞死過人,而且殺的還是徐巖的父親,當年的徐巖也許真的沒有能力拿莫家怎樣,可如今得志的徐巖又攀上肖家這樣的紅門怎能不風光?
而他對莫寧夏的仇恨和厭惡,恐怕沒人比她更清楚了,這裡是市政府大樓,她居然這樣大大咧咧的站在這,是真的不知,還是故意為之?可不管哪樣,徐巖見到她都會是恨之入骨的。
寧夏本是不打算再和她繼續糾纏下去,可沒想到她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拿當年的事情來諷刺自己,當真是可惡,可越是氣憤她面色上反而越發平靜,收回打量她的目光,輕笑一聲,意味不明道:「蔣學姐對徐巖的事情可真是瞭解,怎麼?你最後沒能爬上他的床?我可記得當年你可是對他十分愛慕,哎,我最後的出國留學了,難道沒能給學姐製造機會嘛?」
寧夏口氣溫和,上挑著黛眉帶著一絲玩味,可那神色卻是實實在在的鄙夷,徐巖對蔣怡只是出於朋友之間的友誼,這點她當初很清楚。
蔣怡被寧夏說的一怔,隨即面紅耳赤,猛地抬眸怒瞪著寧夏,脫口而出便尖聲問道:「你怎麼會知道?」
寧夏眨了下眼睛,對她狠戾驚愕的神色視若無睹,無所謂笑道:「怎麼?學姐這是惱羞成怒嘛?不要把每個人都當成傻子,就你一個聰明,當年你看徐巖的目光可是充滿愛意,我也是女人,自然是有瞭解!」本是平淡的語氣可說到最後一句時卻陡然變得銳利寒涼。
當年她清楚的知道蔣怡對徐巖有著不同一般的感情,可面對她的時候能做到心平氣和,那是因為自己喜歡徐巖,想要和他在一起過日子,才不得不壓下心中不滿,可如今沒有徐巖的顧忌,她又憑什麼還要和她虛與委蛇,假面相迎?
寧夏冷著臉,心中冷哼一聲:「我和徐巖之間的事情,同你無關,你也別老是拿那件事來嘲笑我,你如今的情況也不見得有多乾淨!」都不是什麼良善之人,她如今做的事情怕是更見不到光,在她面前裝高貴清高不是太虛偽了?
「你……!」蔣怡臉上出現一陣慌亂,指著寧夏的指尖輕顫,心中一陣忐忑,她怎麼會知道的?不,她才剛剛回國怎麼可能會瞭解她的情況,這樣想著,她快速收斂起慌張神色,風情萬種撫了撫耳邊栗色卷髮,冷笑道:「我倒是真不知道,原來你還可以這般伶牙俐齒,當年我們還真是看走了眼。」
這樣的莫寧夏是真的讓她有些手足無措,當年的她明明不善言辭,第一次見面時那高高在上、目下無塵的冷傲神色她如今還記憶猶新,怎麼六年過去了,不增反減?難得真的被徐巖給刺激到了?
她口中說的是我們,而不是我,寧夏自然知道指的是誰,不看她疑惑打量的目光,而是一扯唇角,寒冽吐口:「你不知道的事情多著呢!」
蔣怡頓時一噎,目光驚詫再次打量寧夏一番,確定這是當年她認識的莫寧夏,那時和徐巖交往時,她溫柔小意,淺笑盈盈,見到她時雖說談不上多親切,可也至少會禮貌打聲招呼,哪能像現在這樣冷言冷語?蔣怡此刻忘記,這是因為自己一開始先對寧夏冷嘲的。
寧夏無意與她多說,抿著唇瓣打算接著回那排隊,而蔣怡見她突然要走,本是還想再奚落一番,可卻突然瞥到朝這走來的威武軍官,狠毒積怨的神色頓時換成親切柔和,連忙拉住寧夏,溫柔笑道:「寧夏,剛剛是學姐不對,說話沒顧忌到你的面子,你也知道我就是這樣心直口快的人,可千萬給放在心上,等會學姐請你吃頓飯,也算是給你接風。」
她長的本就清秀溫婉,此刻聲音在故意放柔,似餘音未了般的氤氳撩人,可聽在寧夏耳中卻格外噁心,身上雞皮疙瘩似乎都要掉落一地。鳳目中隱過一抹疑惑,可卻不想她在這樣拉著自己,剛伸手擺脫,可耳邊卻突然想起一道低沉醇厚似乎還有些僵硬的男聲:「寧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