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被毀了。()——所有他花錢打造的水晶都毀於一旦。再也看不到千御的笑容了。這原本應該能令戰凜暴跳如雷。可是戰凜現在全副心思都放在了懷裡的郁梓身上。什麼都顧不上了。
獵非眼見著戰凜將郁梓從書房裡抱出來。一路飛奔回宮殿。獵非搖頭。不得不說陸影還真瞭解郁梓的性格。那是逼急了可以以卵擊石的人。
郁梓被扔進了浴缸。骨頭跌得很痛。戰凜迅速地開了冷水。好在身上的火已經滅了。睡衣的邊邊角角被燒焦了。但人似乎沒受傷。戰凜一把將郁梓的睡衣撕下扔到一邊。認真地檢查起來。
郁梓將自己縮在距離戰凜最遠的浴缸角落。更多更快章節請到。身軀微微顫抖著。手臂上傳來灼痛。但是他不後悔。
「郁梓。你真想死嗎……」戰凜暴躁地撐著浴缸咆哮道。
郁梓毫不懼怕地反問:「這不是你逼我的嗎。」
他並不是想死。在沒有徹底報仇之前。他即使有這種念頭。也會藏在心底最深處。一定不會死。他只是想毀了戰凜最在乎的東西。至於火起的時候為什麼他魔怔了沒有離開。郁梓想。說不定是太想念弟弟的緣故。
大掌猛地扣住郁梓的下巴。「我逼你的……那個紀哲謙就對你這麼重要。重要到能讓你為了他毀了我的書房。為了他罔顧你自己的性命。」
郁梓呡唇。沒有回答。但這種靜默無疑證實了戰凜的想法。
「我們只是扯平了。你這樣對他。我只是放了一把火而已……」郁梓瞇著眼睛道。
戰凜仰頭大笑。「扯平了……哈哈哈哈。郁梓。有沒有人說過。你是個心狠的男人。你就這麼能為他不顧一切。你……」
戰凜說到後面已經說不出話來。他突然用力將郁梓抱在懷裡。感受這種差點流失的溫暖。視線落在郁梓被燙紅的手臂上。戰凜稍稍一頓。在郁梓的錯愕中冰涼的唇覆上了那片肌膚。
「凜爺。」獵非敲了敲敞開的門。「書房的火被撲滅了。但裡面的東西幾乎全毀。您看……」
戰凜沒有回頭。依舊將郁梓抱得死緊。「不用看。最重要的東西沒事就好。你先下去。命人再弄個書房。不需要恢復原狀。就普通的書房。」
「是。凜爺。」獵非領命離開。
郁梓眨了眨雙眼。有些懵。最重要的東西沒事。難道戰凜把最重要的東西藏得很好。或者沒有放在書房裡。最重要的東西不是那些裡面有千御照片的水晶麼。
郁梓真想掐死自己。搞了半天居然沒有毀掉戰凜最重要的東西。那他豈不是白忙活了。
在郁梓懊悔的同時。戰凜是無比慶幸的。也只有獵非能夠理解戰凜所說的「最重要的東西沒事」是什麼意思。只要郁梓沒事。恐怕再燒幾個書房戰凜也不會眨一下眼。
是什麼時候開始郁梓已經將他的心牢牢佔據。讓他沒有一點時間能夠想念一下過去。
戰凜紅著雙眼鬆開了郁梓的身體。「你這麼做只是為了能夠讓他平安離開是不是。」
戰凜似乎已經平靜了下來。不再暴躁。不再怒吼。這個樣子反而令郁梓有點兒心虛。更多更快章節請到。但他依舊點了頭。
戰凜知道自己敗了。徹底敗了。不是敗給紀哲謙。而是敗給了郁梓。敗在了郁梓對他一點兒也不在乎。而他卻在乎得要死。
敗在。郁梓心裡沒有他。他卻早已深陷、深愛。
「如果我放了他。我能得到什麼好處。」戰凜失落地笑。笑看著郁梓沉思的模樣。
從沒有一刻如此落寞。向來強大無畏的凜爺用疲倦至極的聲音問著這樣的話。()甚至有些害怕聽到那個答案。什麼時候他戰凜竟然也變成一個自己一向鄙夷的懦夫了。
郁梓真的有在認真思考。他赤著身體靠在浴缸上。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受傷的手臂浸泡在冷水裡。不禁打了個冷顫。郁梓就像在重新認識自己般。努力地尋找著自己能夠給戰凜的「好處」。甚至忽略了戰凜有些慘淡的笑。
「我打官司從不會輸。我可以做你的代理律師。你以後若是被什麼事情纏上了或者像上次那樣。我可以不收你律師費並且幫你打贏。」說起自己的工作。郁梓倒是挺有自信。就連那雙黑眸也像浸了水般。亮亮的。
戰凜冷哼了一聲。並沒有回答。顯然是不滿意。於是郁梓又繼續埋頭認真地思考。
對於戰凜來說。他有的是錢。甚至八輩子也花不光的錢。要找一個跟郁梓一樣優秀的律師簡直就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他會在乎這個嗎。
郁梓簡直要欲哭無淚了。自己還有什麼好處可以給戰凜的。他苦著一張臉。真希望戰凜能夠自己提出來。給他一個痛快。
郁梓想了又想。終於道:「我不再計較那份契約。我們就按照你說的。直到你厭倦為止。」
看到戰凜的雙眼瞬間亮了。郁梓鬆了一口氣。現下最要緊的是讓紀哲謙平安。至於他自己要怎麼脫身只能再想辦法了。
「我要你放棄他。對他死心。」戰凜冰冷地說道。就像毫無表情與感情的機器人.第一時間更新麻木地下著指令。
郁梓下意識地攥緊了浴缸。閉上雙眼。「好。」
「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霓魘。成為貨物。」戰凜瞇著瞳仁打量著郁梓。充滿睿智的雙眸似乎能看穿郁梓所有的偽裝。「你最好趁我還相信你的時候。把這些緣由說清楚。」
郁梓抬起頭與戰凜對視。「為什麼。我需要錢。我通過一個中間人進了霓魘。你的八千萬里有一千萬是我的。像你這種人能理解自己重要的人在國外生重病。而自己卻拿不出昂貴醫藥費的感覺嗎。」
郁梓暗自再賭了一把。寧願讓戰凜以為自己是因為錢而接近他的.第一時間更新也絕不能讓他知道自己的真正目的。畢竟牽扯太大了。
戰凜能理解。因為在他跟大哥還沒有闖出一片天地的時候。他們一直以為身體很好的母親突然因為來勢洶洶的重病入院。
那時候的他們砸鐵賣鍋地想盡辦法支付母親每一天昂貴的醫藥費。有時候錢來得慢。大哥便天天跪在主治醫生的門口。請求醫生不要放棄母親。但是院長與主治醫生因為他們沒有錢。還是將他們的母親趕了出去。
結果母親剛踏出醫院的第一步就嚥了氣。那一年。大哥十二歲。戰凜九歲。
而後戰凜的大哥開始踏上與一般人與眾不同的道路。更多更快章節請到。漸漸闖出了名堂。但兩個人都無法忘記這麼一段過去。當年造成他們母親死亡的醫院。後來也因為某些原因而倒閉了。但戰凜知道。一定是大哥動了手腳。
九歲以後的戰凜不再踏入任何一間醫院。無比厭惡醫院的消毒水氣味。直到郁梓從露台摔下來的那一刻。
戰凜從回憶裡甦醒。看見郁梓悲傷的側臉。似乎有種感同身受的痛。戰凜下意識想動用自己的力量幫他。先進的儀器、優秀的醫學教授、包括再多的錢。對於現在的戰凜都是微不足道的……
但。郁梓呡緊的唇透露著主人的高傲與倔強。戰凜知道郁梓不會肯接受的。所以戰凜沒有說。
「他是你什麼人。」
郁梓微微彎著腰。「一個曾經很照顧我的阿姨。」郁梓並沒有多說。雖然他知道大哥早就把母親的身份給掩蓋了。但在這種情況下說得越多破綻便會越多。
戰凜摁了開關。源源不斷的熱水冒了出來。終於讓郁梓冰冷的身體漸漸溫暖起來。戰凜盯著坐在浴缸裡的郁梓。「小烈馬。你不要揮霍光我對你的信任。你真的是我最後一個信任的人。」
不是沒想過徹查郁梓。但戰凜是真的累了。他想裝一下傻。就這樣不顧一切地去相信郁梓一次。相信他愛上的人。
說這句話的時候戰凜頭低著。郁梓看不清他此時此刻的表情。但心卻在隱隱地抽痛。密密麻麻的。不知道為什麼。
郁梓終是什麼也沒說。浴缸的水漸漸溢了出來。戰凜靠近了郁梓一點。渾厚且富有磁性的男性嗓音低沉地道:「郁梓。『吻』我。」
郁梓疑惑不解地看著戰凜。戰凜卻道:「想讓我再次信任你。不該付出些什麼嗎。」
只猶豫了一秒。雙唇便已覆上了戰凜的薄唇。冰涼的四唇相貼。卻牽扯出冰與火的啃噬與摩擦。戰凜掌著郁梓的後腦勺。將這個『吻』加深。
再加深……
這是郁梓第二個主動的『吻』。『吻』的人是他。是他戰凜。不是郁梓自願的又如何。遲早。遲早他會自願的。戰凜願意相信。
也許是變傻了吧。戰凜想起大哥曾經告誡他不要輕易觸碰愛情。現在終於知道這是為什麼了。但是他已經孤獨了二十八年。一生只想再瘋狂這麼一次。就讓他想盡各種辦法將懷裡的這個人留下來吧。
對。不惜任何代價。將他的小烈馬留下來吧。
戰凜沉醉在郁梓溫熱的身體裡。他用高超的技巧使得郁梓動情。無比嵌合的軀體相互纏繞著。戰凜在高潮的餘韻裡溫柔地撫摸著郁梓後腰上的「凜」字。無比滿足地『吻』了『吻』郁梓熟睡的臉龐。
昏黃的水晶燈下。戰凜自言自語道:「千御。這一次我是真的要跟你說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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