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為什麼小烈馬會愛上他——而排斥我呢。」戰凜吐出白色的煙圈。將糾結已久的問題在這個最忠心的下屬面前問出口。
這問題是越來越不好回答了……獵非想了又想。最後道:「也許因為他比您早遇上郁少。他們在一起六年了。是這個人說的。」
六年。將近兩千個日夜。戰凜盯著垂著腦袋的紀哲謙。即使自己什麼都有。卻輸給了時間。而這個男人。竟然擁有了郁梓六年多。
這麼一想戰凜頓時感覺渾身上下的血液又開始暴躁地四處亂竄起來。只要一想到這個狗屁不是的醫生曾經抱過『吻』過他的小烈馬。就渾身不舒服。
就好像自己千辛萬苦挖出來的一件寶貝卻是別人用過的.第一時間更新他要的人向來是最好的。這個世界上除了四年前那個男人。也就只有郁梓敢給他臉色看。
「啊……咳咳。」紀哲謙被大腿上的劇痛逼醒。冷汗簌簌地滴下。朦朧的視線裡似乎看到了一個男人坐在距離他不遠的頭頂上。從上往下看著自己。
紀哲謙並不知道是誰。他只是能感覺到有這麼一道目光。乾裂的唇瓣蠕動著。「郁梓……嗎。別哭。醫生大人好著呢。一點兒事都沒……呃。」
戰凜控制著把手。陰鷙著臉道:「誰告訴你郁梓為你而哭……」
手上的力度稍大。紀哲謙痛苦萬分地向後仰著脖頸。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戰凜很清楚自己嫉妒紀哲謙。之前不管自己如何對郁梓。郁梓都沒有掉過一滴眼淚。卻在今夜。邊聽著紀哲謙痛苦的聲音邊被他愛的時候。掉了淚。
「不哭、就好。不要哭。」紀哲謙扯出一個蒼白的微笑。喃喃道。
這個男人不怕死。
戰凜突然清楚地認識到。或者說紀哲謙不是不怕死。而是不怕為了郁梓而死。對於這樣一個不怕死的男人。他能怎麼做……
驀地想起郁梓說要陪他去死的話。戰凜的心越發不舒服起來。但是他不服輸。陰冷的笑浮現在嘴角。戰凜悠悠地道:「知道這一整晚剛才他發出的聲音是為什麼嗎。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紀哲謙冷哼一聲。「你讓他痛了。」
戰凜坐回到舒服的椅子上。優雅地將右腿搭在左腿上。「錯。因為我在愛他。」
紀哲謙的雙眼猛然睜大。「你。」腦海裡似乎聯想到了什麼不堪的畫面。紀哲謙的臉痛苦地扭曲了起來。盯著戰凜的臉咬牙切齒地道:「你這個混蛋。」
「就是你想的那樣。我們在做.愛。一整夜。瘋、狂、地、做。」戰凜一字一頓地道。看著紀哲謙近似於絕望的臉龐。戰凜的心中有一個瘋狂的小人在露出報復性的大笑。
紀哲謙努力睜著眼睛。他看見戰凜隨意地穿著一件睡袍。領口開得很低。能看到他肩膀上的牙印。顏色很深。明顯就是新添上去的。心一下子痛地厲害。但紀哲謙依舊咬牙道:「你只是強迫他的罷了。」
戰凜的臉色越來越沉。強迫。哼。強迫嗎。強迫……
「獵非。給我不留情面地讓他知道什麼叫痛。」戰凜瞇著眸子。要不是為了那個倔強的男人。他真想親手了結了這個狗屁不是的醫生。
「是。凜爺。要留命嗎。」獵非恭敬地問道。
戰凜煩躁地掐著自己的太陽『穴』。「暫時留著。」
紀哲謙輕笑.第一時間更新「你們就不怕醫院察覺到我不在……」
戰凜冰冷地回眸輕笑。「有我在。他們即使知道了也只能裝聾作啞。」
高大的男人踏著穩重的步伐離去。而屬於紀哲謙的地獄才剛剛開始……
黎明時分。白色漸漸為新的一天拉開了序幕。
戰凜穿著名貴的西裝斜倚在寬大舒適的沙發上。領口微開。郁梓的反抗也在戰凜的身上留下了不少的痕跡。只是這些在別人的眼裡也許被稱為「愛的痕跡」的東西戰凜很明白。這只是郁梓「恨的發洩」。
擁有完美倒三角比例的男人就這樣慵懶地坐著。食指與中指之間夾著一支雪茄。淡淡的白色煙霧籠罩著他緊鎖的眉梢。
強勢蠻橫的凜爺第一次為一個人煩惱。是真真正正地煩惱。從懷裡掏出一個被自己捏扁的盒子。輕輕打開。一枚簡單但不乏愛意的戒指印入眼簾。
致我最愛的郁梓。一生的禮物。
明明只是很普通的戒指。上面鑲嵌的鑽石對於戰凜來說是那麼的平淡無奇。甚至戰凜隨便動動手指頭。就能得到比這大數百倍的鑽石。
可是因為裡面包含了一個男人深重的愛意。所以儘管只是一枚小小的戒指。放在手裡掂量著卻彷彿有千斤重。送戒指。是想相伴一生的意思嗎。
那麼郁梓收下了是答應的意思吧。
雙拳攥緊。鑽戒的邊緣刺得戰凜掌心發疼。一生……
放在水晶茶几上的手機不停地震動著。將戰凜的思緒拉了回來。戰凜拿過手機。「什麼事。」
電話那頭的人是炎冷。而且背景音很嘈雜。但這種嘈雜跟ktv或者酒吧裡的不同。明顯就是一個人製造出來的噪音。炎冷被惹煩了。冷聲喝道:「姚撒。別鬧。」
冷酷話音落下的那一瞬安靜了。可是沒過三秒鐘。各種噪音又響了起來。姚撒像只黏膩的八爪魚纏在了炎冷的身上。說什麼都不放手。屁股往下一坐就坐在了炎冷的大腿上。
嘴裡還發出模糊不清的音節:「死、面癱。更多更快章節請到。你為什麼從來都不碰男女呢。性、無能……」姚撒似乎很迷惑。仰著臉靠在炎冷的懷裡。
炎冷整張臉已經烏黑一片。用低低的聲音恐嚇道:「性、無、能。再鬧我就上了你。」
姚撒似乎沒聽懂。傻笑了幾下。竟然睡了過去。
炎冷無奈地搖頭。單手將姚撒抱起。邊走邊向戰凜解釋道:「他喝醉了。」
戰凜聽到自己最好的兄弟在鬧。心情莫名好了一點。「送上門來的你不吃。不是想了很久了嗎。」
炎冷將姚撒放在了床上。蓋好了被子。獨自推開房間裡的玻璃門。仰望著星空。苦笑道:「以他的性格。今天我能強上一次。永遠沒兄弟做。」
戰凜將雪茄熄滅在水晶煙灰缸裡。認同道:「的確。你還沒說什麼事。」
戰凜的聲音很冷。平時他們之間說話的時候戰凜都不會如此冷漠。炎冷料想興許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但他知道只要戰凜不想說。問再多也是廢話。便決定將正事告知。
「你之前說的那個內奸。已經有點眉目了。等他自亂陣腳露出狐狸尾巴後我會好好收拾他的。真沒想到竟然是隱藏在我的人裡。」炎冷冰涼地冷哼道。
戰凜皺眉。「你手裡有更多的機密。但某些洩露出去的情報關乎我的利益。我這邊肯定也有內奸。只是隱藏得太好。」
「我先把人篩選出來。到時候讓你逼供。說不定是一夥的。」炎冷回頭看了姚撒一眼。原本安靜睡覺的人似乎翻了個身。似乎有掉下床的趨勢。炎冷長腿一跨。進了屋裡。
戰凜「嗯」了一聲掛了電話。將手機扔在了一邊。心裡依舊煩躁不安。將近兩天沒有合過眼。一直窩在書房裡抽著雪茄。
呆在這個男人的身邊。能有種莫名的安寧感。這就是當年為什麼會將那個男人從酒吧裡帶回來的原因。在繁雜的酒吧裡。只有那個男人是一道安靜的風景。
戰凜站起身來。經過一排排的水晶架。漆黑的雙眸一一掃過水晶架上那個男人的一顰一笑。每一個低頭輕笑的模樣。都清晰地印在戰凜的視線中。
短短一百天的相處。他卻真正地在戰凜的生命中留下過不可磨滅的印記。戰凜有些恍惚地低喃出一個名字:「千御……」
註:千御就是郁梓的弟弟的名字。由於郁梓的哥哥的工作原因。所以他們三兄弟的身份背景都是假的。故三兄弟的姓氏也不同。
郁梓沒有出現之前。這個名字是戰凜將近四年的夢魘。而郁梓出現以後。戰凜逐漸遺忘了這個名字。甚至有些記不清千御的臉龐。
千御給人的感覺是安靜的。就像是一幅山水畫。淡濃合宜。他高傲卻不做作。很少說話。喜歡靜靜地捧著一本書。一看就是一整天。這種柔軟的感覺能慢慢地入侵一個人的心。如果不是發現千御的背叛。戰凜覺得自己會陷得更深。
而郁梓更像是一株妖冶的罌粟。即使在暗夜中也散發著危險的香氣。他的氣質是清冷迷人的。雙瞳總是綻放著比火焰還要熱烈的色彩。偶爾流露出來的脆弱卻又那麼令人心疼。可是跟你對抗時候的強硬態度又會令人恨不得將他掐死。
明明是兩個完全不同性格的男人。但戰凜在初見郁梓的時候。在天獄的門前。卻在郁梓的身上看到了千御的影子。而後……一發不可收拾地沉迷下去。
戰凜原本分不清孰輕孰重。儘管千御在他的世界裡只真實存在了一百天。但戰凜卻將這個男人記在心裡快五年了。可是這種記憶。在漸漸因為郁梓而消退。
戰凜向後倒在了沙發上。心似乎要因為郁梓的感情背叛而痛得不能呼吸。太陽『穴』也在突突跳動著。不久前郁梓與紀哲謙相擁的畫面不斷在腦海裡出現。就連在這種安靜氣息濃重的書房裡也無法令他靜下心。
「篤篤……」房門被敲響。戰凜應了一聲。林叔推開門。站在門外道:「凜爺。您快兩天沒吃東西了。先用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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