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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76章 瘋狂如斯 文 / 焉知冷暖

    墜落的恐懼感緊緊束縛著「撲通」跳動的心臟,郁梓跟裂開的欄杆一起掉落,只能聽到呼呼的風聲,只能看到風清在黑夜中憎恨的眼神——

    那一刻郁梓才明白,風清是真的想他死的。

    絕望洶湧而至的時候卻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飛快地趕了過來,而後伸出雙臂接住了自己,腦袋嗡嗡地響著,郁梓失去了意識。

    有血從郁梓的嘴巴與鼻子中流出,臉部也有輕微的擦傷,戰凜接住郁梓的時候滾了一圈才抱緊他,所以還是沒有避免受傷。

    聽到清脆的骨折聲獵非才跑上前去,有些焦急地道:「凜爺,您先放開郁少,讓我看看您的手!」

    戰凜抱著郁梓跪起來,看著郁梓不斷從鼻子與嘴巴湧出來的血,戰凜驚恐地用右手去擦,而後又將額頭貼在郁梓的額頭上,「小烈馬……獵非!將他送去醫院!」

    「可是凜爺您!」獵非皺眉。

    戰凜漆黑的雙目陰冷地盯著獵非,獵非不敢再質疑他的話,伸出手臂想接過郁梓,但戰凜又突然改變了主意,將昏迷的郁梓攬得更緊,恐怖的目光移到露台上,戰凜指著露台上的人道:「你先上去把他收拾了!」

    獵非看著站在上面的風清,瞇起了雙眼,「是,凜爺。」

    只是還沒走幾步,就見那道白色身影一躍而起,就那麼直直地摔在了地上,頓時血肉模糊,令人不忍直視。

    戰凜冰冷地盯著那具自我了斷的屍體,「算你識相!」

    獵非走過去探了風清的氣息,告訴戰凜道:「凜爺,他死了。」

    「這個人送給誰了?」戰凜問道。

    獵非仔細看了看風清的模樣,「似乎是送給傑森的叔叔了。」

    「讓那兩叔侄在s市永無立足之地!警告他們,再敢出現在我和小烈馬的面前,讓他們悠著自己的小命!我們去醫院!」

    戰凜滿身戾氣的說完,轉身看到別墅主人的時候挑眉道:「連欄杆都能忘記做維護,還想出動我戰凜的僱傭兵團,做夢!」

    「凜爺!凜爺,我願意再出多一倍的酬勞!」別墅主人追上來攔住了戰凜的腳步。

    戰凜惱怒地一腳踹開,「滾!」

    獵非聽清戰凜的命令後迅速去開了車出來,很快一輛勞斯萊斯豪車便以極速離開了所有人的視線。

    「凜爺,去醫院?可是您不是……」獵非疑惑地問,因為戰凜向來排斥去醫院。

    戰凜有些頭痛,左手的手臂應該骨折了,強忍著頭痛用另一邊手的袖子幫郁梓擦著流出的血,戰凜嚎道:「去!我要他沒事!」

    獵非瞄了一眼車裡的後視鏡,看到戰凜將郁梓抱得緊緊的在乎樣子腳一踩油門車子更是飆飛。

    勞斯萊斯在s市最大的建民醫院門口停下,戰凜將郁梓抱下車,看著一片白色的醫院,強忍著聞到消毒水氣味的不適感快步進了醫院,「獵非,去找院長過來!」

    戰凜站在原地等著獵非,帶著一身的戾氣,沒有一個護士醫生敢靠近,直到院長來了之後馬上給安排了最好的病房,最好的醫生也一併請了過去。

    紀哲謙查完房從某間病房走出來後,恰巧聽到幾個小護士在議論剛才的什麼男人,頓時有點兒好奇地往她們視線著落的那間病房看去。

    那是一間專門為有權勢的人造的vip病房,比普通病房的裝潢要好上十倍以上,平時一般沒有人會入住,今天到底來了什麼人,居然連院長都驚動了?

    由於建民醫院暫時缺晚上執勤的醫生,所以紀哲謙輪了幾天的晚班,但白天暫時還不能回神經科上班,只能晚上過來幫忙查一下房,看看有哪些病人出現特殊症狀這樣。

    紀哲謙正想走過去看看到底是什麼人住進了那間病房,卻被一個小護士叫住了,「紀醫生,我知道你最好人了,幫我將那位病人的資料錄進電腦唄,我進去看看帥哥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這個小護士平常一看到帥哥就雙眼發光,紀哲謙點頭,「看你迫不及待的,去你的吧,這裡我搞定。」

    「就知道紀醫生最好人了!」小護士轉身走了。

    紀哲謙繞到電腦前坐下,拿起那位病人的病歷單隨意掃了一眼便十指翻飛地輸入病人名字,可才輸入到一半就頓住了,雙手也顫抖了起來。

    紀哲謙看著那張病歷單,上面龍飛鳳舞地寫著「郁梓」的名字,愣了好一會兒才指尖顫抖地將所有信息錄入了電腦,然後裝作若無其事地從那間病房前走過……

    紀哲謙看到病房裡有一個高大的男人守在郁梓的床前,郁梓臉色蒼白地躺在雪白的病床上,一邊手臂還連著輸液管,進去的醫生終於出來了,紀哲謙拉著那醫生回了辦公室一把甩上門,喘著氣問道:「他怎麼樣?」

    「紀醫生,你認識那個病人?」

    紀哲謙摸了摸腦袋,「他是我同學,快告訴我他怎麼樣了?!」

    「聽說是從樓上摔下來的,左手手腕骨折,顱內輕微出血,傷勢不算嚴重,相反接住從五樓摔下來的病人的那位先生傷得還要嚴重點……」

    紀哲謙呆怔地點頭,「好,我知道了,謝謝。」

    ************寂靜的病房裡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床上躺著的郁梓呼吸十分輕微,戰凜坐在他的床邊幾乎每隔五分鐘就要低下頭去聽一下郁梓的心跳,以確認他還活著。

    真實地活著。

    從沒有一刻像親眼目睹郁梓從樓上墜落那麼痛徹心扉,就像在那一刻有人緊緊揪住自己的心,似乎都要停止了跳動,幸虧在最後一刻終於抱住了他,不然一定會瘋的!

    戰凜從來沒有如此不顧一切過,自從哥哥去世後,他就練成了金剛之軀,沒有什麼疼痛能令他流淚,沒有什麼人死去能讓他動容,他殘忍嗜血冷漠惡劣,他從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好人……

    可是在郁梓墜落的那一刻他竟然如此地恐懼與心痛,那是一種刻骨銘心的比剜肉還甚的苦楚,那種懼怕甚至比四年前真正地失去那個男人還要恐怖!

    這是為什麼?戰凜也許知道,又不想去深究。

    戰凜抬起沒有骨折的那邊手輕輕撫著郁梓的面頰,那樣深情地看著,見郁梓在熟睡中仍皺著眉毛,戰凜傾身『吻』了上去。

    不敢想像失去這個人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對這個人的在乎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超過了戰凜所能認知的範圍。

    不可控制地想看著他、想抱著他、想『吻』著他、想看他工作、想看他吃飯、想陪著他……即使他還沒有把心交給自己,可戰凜卻還是想他,恨不得把自己能給的全都給他!

    竟然能為一個人瘋狂到這種地步!

    這是以前的戰凜不能想像的,可是直到今天戰凜才知道,他害怕郁梓也會像四年前那個男人一樣死去,特別是在他決定要好好寵郁梓的時候,他絕對不允許郁梓出任何意外!

    戰凜顫抖著身體輕輕趴在郁梓的身上,迷戀地聽著他心臟跳動的聲音,這種聲音似乎比麻醉藥還管用,起碼戰凜所受的外傷一點兒也沒感覺到疼。

    輕微的腳步聲響起,戰凜抬起頭,漆黑深邃的雙眸已經恢復了狠辣的目光,「那兩叔侄怎樣了?」

    獵非低頭,「已經按照凜爺您的吩咐辦好了。」

    「沒什麼事你就出去吧。」戰凜疲倦地又趴在了郁梓吊著點滴的手旁邊。

    獵非欲言又止,想了想還是道:「凜爺,陸影來了,說想看看郁少。」

    戰凜煩躁地皺眉,「讓他滾!獵非,還得住幾天醫院才能回去?」

    「要病情穩定的話最少得四天,呃凜爺,陸影很會做菜,郁少到時候醒來的話胃口一定不好」

    戰凜冷哼了一聲,「那就等小烈馬醒了再叫他過來,四天後就出院,這見鬼的狗屁醫院臭死了,滾!」戰凜又聞到了此生最厭惡的消毒水氣味,眉頭蹙得更緊。

    獵非見戰凜終於答應了,也不敢多作停留,麻溜地關上門離開。

    門外陸影還在焦急地等待,見獵非出來了竟然著急地一頭撞了上去,結果沒進房間反而撞到了獵非厚實的胸膛上。

    陸影吃痛地皺眉,因為撞上厚實的胸膛而後反彈所以陸影差點向後倒去,獵非適時握住了他的雙肩,才避免在醫院出醜。

    「沒事吧?」獵非盯著陸影被撞得通紅的鼻子。

    陸影睜著睫毛纖長的大眼睛,兩隻手捂著通紅的鼻子,搖了搖頭,「沒事沒事,怎麼樣?跟凜爺說了沒有?可以讓我進去看看他嗎?」

    陸影捂著鼻子微微仰起頭,光彩熠熠的雙眸裡閃著期待與信任,仰起頭的動作使得他靠獵非有點近,獵非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白皙臉上的那些細小絨毛。

    發現自己在走神的獵非猛地晃了下腦袋,平時像門神一般嚴肅的神情也有所消減,「現在他們都在休息,凜爺吩咐不能進入。」

    「啊……」陸影垂下頭來,聲音裡帶著點委屈。

    獵非看著站在自己面前像小學生犯錯模樣的陸影眼裡閃過一絲笑意,拉扯了一下他的衣服,「走吧,先回去,等郁少醒了我再叫你過來給他送吃的。」

    「真的?!」陸影立馬由垂頭喪氣轉為喜出望外,甚至為了表示自己的興奮還哥倆好似的用手肘撞了獵非一下,讚道:「還真有你的,謝了。」

    因為開心,所以陸影走快了兩步,嘴裡還在念叨著幾個自己拿手的菜式,實在抉擇不下來,「誒!你說郁梓他會喜歡吃什麼呢?」郁梓不喜歡聽人叫自己「郁少」,所以陸影都是直接喊他名字,工作的時候便喊他「鬱律師」。

    陸影突然回頭這麼說了一句,結果獵非沒剎住腳,嘴唇就這麼親上了陸影的鼻子,兩人尷尬地對視了半響,陸影喃喃地轉移了視線,「剛才說的他應該都愛吃……嗯。」

    看著陸影在前面的後腦勺,獵非想起剛才那意外的一『吻』,心跳竟然有些不自然,而獵非自然也沒有看到陸影轉過身去有些羞赧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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