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4攤牌
一出旎虛空間,洛芸蕊就聽到了洐哥兒的聲音。一瞬間,她差點兒忘了自己所在的地方,好在娃娃反應快,當即就接了上去:「太太您可來了,幫我勸勸洐哥兒吧,他明明身子骨沒有痊癒,卻是硬要下床,還打算出門呢!」
洛芸蕊雖說慢了一拍,但也不至於遲鈍到這個地步,當下也沒立刻說話,而是走到了屏風後頭。
屏風的後頭,洐哥兒躺在拔步床上,整個人非常得消瘦,但面色卻不至於很難看,至少不是上一次看到的那般面色慘白了。
微微安心了一些,洛芸蕊走到洐哥兒床頭,又細細打量了一番,這才緩緩地開口:「洐哥兒看起來氣色好多了,不過既然身子骨沒有痊癒,那就先好好歇著吧。不管是做學問還是外出,總歸要有個好身子骨的。」
「蕊兒堂姐,我不是要做學問,也不是要外出。只是我聽說我娘為了我的身子骨擔心地病倒了,我這不是想去看看她嗎?她都已經好些日子沒來看我了,她到底病得有多重?」洐哥兒面上俱是哀求的神情:「蕊兒堂姐,你幫我說說話吧,我只是想看看我娘,旁的事兒我都不會做的。」
聽著洐哥兒這般苦苦哀求,洛芸蕊心裡很是一疼。
說到底,洐哥兒也不過是十歲剛出頭的年紀,從小病弱的痛苦,洛芸蕊前世就已經嘗過了。與洐哥兒不同的是,前世洛芸蕊儘管身子骨很是虛弱,但卻沒有洐哥兒這般敏感的心。不過,也難怪了。洛家大太太是極為在意她這個唯一的嫡子的,往常每日裡除了吃飯睡覺之外,都是待在洐哥兒這邊的,一下子好幾日不見,也難怪洐哥兒會發覺了。
「洐哥兒,大伯母她沒事兒。只不過因為她得的病是會傳染的,你的身子骨本來就弱,若是傳了病可怎生是好?難不成你還要大伯母一邊病著一邊擔心你嗎?快別這樣了,等她好了,一定會過來看你的。」
「真的嗎?只是因為這樣?我娘真的沒有事兒?」
「當然是真的,你看,堂姐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
自然是沒有了,洛芸蕊跟洐哥兒相處得時間並不多,連話都不常說,更別提欺騙了。好在,洛芸蕊平日裡的形象還是極好的,洐哥兒縱使有些狐疑,但細看洛芸蕊面上的神情不像是在說謊,當即也就信了。
「那還是我好好想身子吧,等我的身子骨強壯了,是不是就可以去看我娘了?」
「可以,我方才就去看過了。不過,洐哥兒你千萬不要任性,一定要先把身子骨養好了。大伯母平日裡頭最是疼你了,若是看到你痊癒了,說不定她的病立刻就好了。」
到底只是十歲出頭的小孩子,也沒有經歷過太多的事情,聽洛芸蕊這麼一說,洐哥兒立刻就笑開了。當下老老實實地躺回了床上,還連聲要娃娃給他喝藥。
娃娃怨念地看了洐哥兒一眼,天知道這兩天她真沒少費口舌勸阻洐哥兒。結果呢?那效果幾乎可以說是完全沒有的,哪裡想到洛芸蕊過來輕飄飄的兩句話,洐哥兒不但信了,而且還主動要求喝藥!這人跟人,果真是不能比的。又或者說,她的主子連忽悠人的水準都那麼高。
安撫了洐哥兒,又當著他的面問詢了娃娃一些情況,洛芸蕊便離開了。只是在離開之時,洛芸蕊下意識地摸了摸袖口,那裡有一個小包袱,裡面放著娃娃方才在旎虛空間裡給她看過的東西。
有些事情不好解釋,但卻是非解釋不可的。
洛芸蕊很清楚自己只是一個後宅的婦人,縱使有些小聰明,也很會管家理事,但對於破案這種事情,哪怕再重生一次,她也是無法勝任的。從一開始,洛芸蕊就不打算憑借自己一個人來完成找尋幕後真兇的事情。當然,等找到了兇手,她一點兒也不介意中途偷偷地出手。
既然有著血海深仇,那麼簡簡單單地將人弄死就不像是她的風格了。
報仇嘛,暗中動些手腳,讓幕後真兇更為痛苦絕望地死去,才足以讓她洩憤!
快步走到了洛家二老爺的書房,洛芸蕊知道他們一般談事兒都是在書房之中的。遠遠的,她就看到書房外面有人守著,只不過都是遠遠地看著,並未走進,看來洛家二老爺方才是下令連下人都不准靠近了。這麼一來,安全倒是安全了,卻是不會有人替她通報了。但也無妨,等著就是了,反正已經商議了那麼久,應該很快就會出結果了。
洛芸蕊沒想到,她這麼一等就是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後,書房的門被打開,首先出來的是洛家大老爺,只是還不等他踏出書房的門,就看到了等候在書房不遠處的洛芸蕊,面上露出了詫異的神色來。
「大伯父,我有很要緊的事情要同你們說。」阻止了洛家大老爺離開,洛芸蕊走進書房,面對眾人不解的目光,她將袖口裡的小包袱掏了出來。
一塊小布片,一個小香囊。
面對眾人的狐疑,洛芸蕊將娃娃方才告訴她的事情,換了一種更容易讓人接受的方式說了出來。
小布片是從枕巾上面剪下來的,這點不用隱瞞也不用修飾,畢竟娃娃當時跟洛家大太太在一起,況且那房裡除了一個不管事的洛張氏和服藥睡熟的洐哥兒之外,就屬娃娃最大了,她想要瞞下一些事情並不難。相對來說,香囊的事情更難說清楚了。好在先前娃娃雖然在洛家,但卻是有好幾次讓下人去秦家要東西。要的也不是旁的,就是一些極品的藥材罷了。這本是為了掩飾旎虛空間的存在,而如今倒是解釋了香囊的由來。「這是我當初送給祖母的香囊,後來祖母過世了,我就要了這個留在身邊權當做一個念想。前幾天,娃娃讓人給我捎口信,不但要了一些藥材,更是向我討要了裝著這香囊的小匣子。」這種解釋倒也還算過得去,又或者說,洛芸蕊提到了這些事情,眾人已經沒精力去思考這些細節問題了,全部都將目光死死地盯著這兩樣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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