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不太像是迷幻花。」娃娃有些遲疑,她對於旎虛空間裡面所有的藥材植物花卉都一清二楚,但是對於外界那些卻不是很清楚了。這樣難怪,在洛芸蕊開啟旎虛空間之前,她大概有上百年的事情被困在空間裡。而外面的植物雖然沒有旎虛空間裡那麼完美,但有時候,一種新的植物,或者幾種藥材摻和在一起,卻是她無法立即分辨的。
「那是什麼?不會是什麼房中秘藥吧?」洛芸蕊心裡一動,只是對於大堂姐的舉動,更加詫異了。
之前,剛到郭家的時候,大太太就把洛家的事情簡短地說了一遍,其中就是洛芸蕊明年會出門子的事情。對方是秦家大少爺,幾時訂的親幾時下的聘禮等等一切,大堂姐都是清楚的。如果在這種情況下,她對洛芸蕊做下了這檔子事情,那樂子可大了。
到時候,別說是郭家了,就連洛家都會厭棄了她。
「不對,大堂姐她不會那麼蠢的。」洛芸蕊把自己的想法跟娃娃說了一遍,緊接著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她若是真的想要下手,倒不如污了郭家少奶奶跟別人私通。若是單純地想要害我,卻是沒有動機的。」
大堂姐不傻,她做任何事情都應該想清楚後果,像這種有害無益的事情,她是斷然不會做的。何況,將來她怕是還要靠著娘家,現在得罪娘家卻是太不明智了。
「花廳是有些不對,卻未必就是她搞的鬼。」娃娃原本稱呼大堂姐為大小姐的,只是因為大堂姐近來古怪的言行舉止,弄得她厭惡不已。人前也就罷了,這在旎虛空間裡,她卻是不用給面子的。
洛芸蕊知道她的小心思,卻也懶得理會。娃娃正是那種直來直去,有什麼說什麼的人,能夠答應她在人前收斂一番,已經是很不錯了,這會兒卻是真的無妨的:「不管了,我們就看戲吧,左右待會兒是有分曉的。」
在進來之前,洛芸蕊是找了一根花柱擋了下的,因而若是大堂姐跟商定的一樣,過會兒獨自一人回來的話,她再帶著娃娃一同出去也是沒問題的。只是,越到後面,洛芸蕊越是不相信大堂姐真的會像原先安排的一道兒回來。
這一次,娃娃並沒有把旎虛空間裡的時間定住,因而過了一些事情,花廳外就有了動靜。先是進來了一個男子,只是那男子對於洛芸蕊來說卻是陌生的。細細看了一番,洛芸蕊很肯定,她絕對是不認得那男子的。
那男子約莫二十歲上下,長得倒是一表人才,只是看情形彷彿是有些醉。而他身後跟著一個丫鬟,丫鬟口中稱呼那男子為程少爺。
對於郭家的一些親戚,洛芸蕊卻是不熟悉的,但對於那個丫鬟,洛芸蕊敢肯定,那就是大堂姐身旁的人。當即臉色一凜,但洛芸蕊卻沒有發飆,而是耐著性子看下去。
「程少爺,您先在這兒等一會兒,奴婢下去為你找些水來梳洗一下。」那丫鬟飛快地看了一眼花廳,臉上有著些許疑惑,但因為花廳極大,加上有花柱擋著,還有各種盆栽植物,一時間有了一絲踟躕。
「去吧,快些。」那程少爺倒是沒有發現異常,踉踉蹌蹌地往裡面走,顯然他以前是來過這裡的,想去洛芸蕊之前所坐的地方歇一下。
那丫鬟眼神有些閃爍,卻仍然快步地退出了花廳,雖然不知道外面的情形,但洛芸蕊卻看到門上有身影印著,過了好一會兒才離開。顯然,那丫鬟是在鎖門。
洛芸蕊冷笑一聲,原來是這樣。大堂姐根本就沒打算讓自己跟她的丈夫有任何牽扯,她打的主意竟然是這位陌生的程少爺。顯然,這位程少爺應該就是今個兒郭家老太太那邊小型宴請的客人了。()能進郭家門,還能參加郭家老太太院子裡的小型宴請,要不就是郭家自己人,要不就是連郭家都要高攀的人。
讓自己跟這位程少爺獨處一屋?雖然說,洛芸蕊身邊還有娃娃,但娃娃是洛芸蕊的貼身丫鬟,這自古主僕一體,娃娃並不能證明什麼。況且,若真是出了什麼事,怕是自己跟娃娃的清白都難保了。即便那位程少爺是個安分守理的,但花廳的門被鎖了,若是待會兒大堂姐帶著大批的人過來砸門,哪怕洛芸蕊真的是清白的,也能被人污成了苟合!
「主人,你準備怎麼做?」娃娃到底是活了那麼多年的,她的見識比之洛芸蕊只多不少。如果說,剛才只是懷疑,那麼現在確實肯定了。她一向只認洛芸蕊為主,大堂姐對於她來說,真的算不了什麼。哪怕是讓她對大堂姐下毒,她也絕對做得出來。
「觀望一下吧,反正我也不會有損失的。」洛芸蕊歎了一口氣,到底是曾經跟自己很要好的大堂姐,真的到了這份上,她還是有那麼一點兒心軟。
畢竟,這跟當初薛姨娘和庶妹不同。在前世,她親身感受到了薛姨娘的狠辣,和庶妹的殘酷。她是被這兩人聯手害死的,庶妹還氣死了洛張氏,這些仇恨,哪怕是現在想起來,洛芸蕊還是感到一陣陣的怨憤。好在,薛姨娘死了,庶妹的性子完全變了,容貌差不多也算是毀了,一個不能笑不能說話不然就會露出恐怖容顏的女子,這輩子就也這樣了。
可是,大堂姐跟她們終究是不同的,大堂姐想要害她,但卻沒有得手,洛芸蕊並沒有親自感受到來自大堂姐的傷害。而且,到底是曾經的好姐妹,大太太又幫助她良多,真的要她下手,卻是……
「主人,你不能這樣心軟啊!你不是常說,不要存了害人之心,但也不能被人害了去!」娃娃瞪著眼睛,可勁兒地跺腳,一副急切地不得了的樣子。
「行了行了,我這不是想先看看嗎?就你急性子。」洛芸蕊就不明白了,不是說年紀越大性子就越穩重嗎?按照娃娃的說法,她至少也有幾百歲了,可若是這樣,娃娃那急性子……
「主人!」娃娃氣哼哼地還想說什麼,卻猛地停了下來:「你看!」
洛芸蕊看向小水池。
花廳裡,那位程少爺踉踉蹌蹌地走到了之前洛芸蕊的位置上,一屁股坐了下來,看到桌上有茶盞和糕點,也不管那是誰的,端起茶盞仰面一口喝了下去。
「呀!」洛芸蕊輕叫一聲,那位程少爺恰好拿的是她之前喝過的冷茶,雖說這不算什麼,但一想起自己也曾經用嘴碰過茶盞,心裡就一陣陣地不舒服。
而那程少爺喝完了茶以後,彷彿是嘴裡太渴了,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直到茶壺裡一滴茶水都沒有了,才整個人猛地往後倒去,靠著椅背直喘氣。
洛芸蕊皺了皺眉頭,這人彷彿……
「主人,不對勁兒,這人肯定不是酒醉,單單的酒醉不會變成這個樣子的。」娃娃指著小水池叫了起來:「看,酒醉的人眼神是渾濁的,但他的眼神卻好像是陷入了幻想之中。還有,主人你看他的臉頰,酒醉之人就算醉得再厲害,那也應該是滿臉通紅,並不是像他那樣僅僅是臉頰粉紅。」
「難道真的是房中秘藥?」洛芸蕊喃喃地說道,隨即突然回過神來自己說了什麼,頓時臉頰緋紅。
「應該是的,不過既然花廳裡並沒有秘藥,那就說明是這人本身就中了秘藥。」娃娃低著頭想了一會兒,隨即又搖了搖頭:「也不對,這花廳裡確實是有些古怪了,有些香味明顯就不是鮮花散發的。我想,應該是雙重秘藥吧?花廳有一部分,那人的身上也有一部分。」
洛芸蕊有些狐疑地看了看小水池:「有必要那麼麻煩嗎?乾脆直接下到那人身上不就好了?」
「不一樣的,花廳裡的那種香味,雖然不至於讓人完全陷入幻想之中,但我想,聞的久了,肯定是對身體有害的。說不定是那種讓人四肢無力的反正至少也要不能反抗。而那人身上中的才是房中秘藥,這樣如果帶人闖進來了,至少也能看到主人你並沒有做任何反抗。」
「真毒啊!」洛芸蕊閉了一下眼睛,語氣裡全是悲傷:「她為什麼要這麼做?這麼做對她有什麼好處?我今個兒若是真的跟那位程少爺有了什麼尾首,以我的身份加上今個兒的事情,我根本就不可能嫁給這人。既然不能嫁,那就只能成為妾室了。如果那人不願意,甚至於我就只能拿把剪子絞了頭髮做姑子去!」
「主人!」聽著洛芸蕊的語氣不對,娃娃有些驚慌地叫著。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洛芸蕊勉強穩住了自己的情緒:「娃娃,我沒事。哼,這就是我那好姐姐想要拜託我做的事情嗎?想必,她這會兒應該在人多的地方,這樣就算到時候我說一直跟她在一起,也肯定沒人會相信了。」
「主人,不要緊的,一切都沒有發生,一切都還是來得及的。」娃娃這會兒卻是不敢再慫恿什麼的,只是一個勁兒地安慰著洛芸蕊:「我們主要躲在這裡,到時候就算有人衝了進來也不怕。」
是了,只要躲在旎虛空間裡,不論外界發生了什麼事,那都不關她的事兒。就算大堂姐沒有在她的房裡找到人,大不了就說自己因為在花廳裡悶得慌,出去逛了逛,然後就在園子裡迷了路。
借口並不難找,對於洛芸蕊來說,最難的就是怎樣平靜地接受大堂姐對她的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