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全篇的《周天星斗大典》,那風晴自然沒什麼好猶豫的,但《星辰觀想圖》只是《周天星斗大典》殘篇的再編本,其中究竟有《周天星斗大典》幾分精華,風晴自己也不清楚,再加上手邊又有《斷空渾天訣》這般斷空山的煉神心法,所以一時之間,風晴實在有些難以決斷。()
事實上,風晴當下的情況十分的特殊。
儘管領悟並佔據了絕大多數的造化道境,但對風晴來說,眼下還並不保險,如果佛門的金蟬子先他一步結出了造化道胎,那他就前功盡棄了。
正是因為這一點,在煉神心法的選擇上風晴必須慎之又慎,因為一旦出了紕漏,失了先機,很可能就會步步落後,最終將大好的機緣全部葬送掉,畢竟他現在對抗的是整個佛門,誰也不知道佛門還有沒有什麼隱藏的手段,所以謹慎一些絕不是多餘的。
就在這猶豫不決之際,風晴突然眉頭一擰,他留在宗寶,仁傑兩人身上的真靈印記向他發出了警訊!
知道宗寶,仁傑八成是遇險了,風晴不敢耽擱,直接就出了玄女天,隨後,他循著留在兩人身上的真靈印記,一路急行,半刻也不敢耽誤,約莫兩天後,他終於趕到了一處叫不上名字的深谷。
此時的天色已經昏暗了下來,天邊只剩一點點殘陽了。在落日的映襯下,深谷顯得格外的陰森,叫人發自肺腑的感到畏懼!
立在陰森的深谷前,風晴再次感知了一下,確認了宗寶,仁傑就在深谷中之後,他緩步走向了深谷。
在趕來深谷的這兩天中,留在宗寶,仁傑身上的真靈印記前前後後一共向風晴發出了四次警訊,換言之,在這兩天之中,宗寶和仁傑一共遇到了四次大的危險,並且都順利的渡過了,這一點讓風晴感到很滿意!
風晴其實很清楚,宗寶和仁傑都有大氣運護身的,出事的概率不高,但在這兩天裡,他還是一直提心吊膽,生怕自己的決定,葬送了宗寶,仁傑兩人的小命。可隨著他一步步接近宗寶,仁傑,他心中的擔憂反而越來越少了,他甚至覺得這次讓宗寶,仁傑出來歷練的決定是正確的!
因為有真靈印記的緣故,風晴很快就在深谷中找到了宗寶,仁傑倆,此時他們倆正在一株大樹下休整,身旁還有一個十二三歲青澀可人的小女孩。
見此情景,風晴沒有立刻現身,而是躲在一旁暗暗觀察了起來。
樹下。
宗寶正舉著酒葫蘆,將葫蘆中清澈甘甜的酒水一點點的淋到了仁傑背上的傷口上。仁傑則齜牙咧嘴的叫著痛,時不時的還扭動一下身子,顯然酒葫蘆中的酒水淋在傷口上的滋味並不好受。
宗寶說道:「別亂動,我這酒水療傷有奇效,你又不是不知道!」
一旁的小女孩跟著說道:「是呀,仁傑哥,你忍一忍吧!」
仁傑撇了撇嘴,不再扭動身子,咬牙硬挺了起來。
片刻後,宗寶收起了酒葫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一邊輕喘著,一邊說道:「下午的時候真是危險呀,差一點就被那些混蛋逮住了!」
為仁傑包紮傷口的小女孩說道:「都是我不好,是我連累了你們!」
仁傑滿不在意的擺了擺手:「夢眉,此事與你無關,就算沒有你,我和師兄也不會放過那些混蛋的!」
抱著酒葫蘆的宗寶輕輕點了點頭。
名叫夢眉的小女孩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後試圖下定了決心,說道:「仁傑哥,宗寶哥,明天我不想去了,你們也別去了!」
仁傑『唰』一下就站了起來,說道:「這怎麼能行呢?明天是最後的機會,在進不了洞府,那洞府中的一切可就便宜那些混蛋了!」
夢眉說道:「可是你傷得這麼重…」
仁傑臉色一黯,扭過頭去,說道:「這點小傷不礙事!」
宗寶這時說道:「夢眉說得沒錯,咱們不能像前幾天那樣硬闖了!」
仁傑望著宗寶,問道:「師兄,那你有什麼打算!」
宗寶一手撐著下巴琢磨了半天,說道:「覬覦這洞府的可不止一兩批人,或許咱們可以和其他的奪寶者聯手,到時候勝算就大得多了!」
仁傑聞言皺起了眉頭:「上一次咱們也是跟別人聯手,最後別說是好處了,差點兒連小命都被坑了,我看還是算了吧!」
宗寶說道:「吃一塹長一智嘛,這一次咱們小心些,應該不會像上次那樣的!」
仁傑冷聲道:「這谷中除了師兄你和夢眉,我一個也不信!」
宗寶攤了攤手:「那怎麼辦,現在就是回去找師傅,那也來不及了呀!」
仁傑扭頭對夢眉問道:「夢眉,你的手鐲真的能穿過那九道禁制嗎?」
夢眉輕撫了一下帶在手腕上寶光四溢的手鐲,輕輕道:「我也不敢確定,不過爹爹臨死前確實跟我說過這個手鐲是穿過禁制,進入洞府的鑰匙!」
仁傑說道:「那好,明天我們就跟麻袍老怪他們一夥聯手,借他們的勢再闖一次!」
遠處。
雖然只聽了一個囫圇,但整件事情的脈絡風晴還是猜出了**分。
毫無疑問,這深谷中一定藏著某一位大能的遺府,而宗寶,仁傑,以及那位名叫夢眉的小姑娘之所以在深谷中糾纏不清,徘徊不去,只怕就是為了探尋那座洞府。
又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夢眉頭頂的氣運柱,風晴發現這小姑娘頭頂的氣運柱中竟然有一大半的紫氣,這在尋常人中是極為罕見的,雖然比不上宗寶,仁傑頭上的一道沖天紫氣,但也稱得上是鳳毛麟角了。只是不知道她氣運柱中的紫氣究竟是由法寶帶來的,還是祖輩的遺澤,亦或者是其他的什麼機緣所制。
瞭解到這些信息後,風晴決定暫時不現身了。
這次讓宗寶,仁傑外出歷練,風晴的目的就是要他們經歷風雨,承受磨難,並且考驗考驗他們在遇到麻煩時的應變手段,如果這時風晴現身的話,那考驗的效果就大大折扣了。
不過考慮到宗寶和仁傑的安危,風晴還是稍微做了點手腳,在他們兩人身上各放了一粒『時光金沙』。畢竟他們這一次的敵人究竟是什麼修為,風晴現在還不清楚,如果對方中隱藏著地仙修為的強者,那以風晴目前的修為還真未必能在危急時刻將他們兩人救下,所以適當的佈置還是很有必要的。
第二天一早,宗寶,仁傑,夢眉三人就啟程了。
因為有『一葉障目』隱蔽氣息,風晴倒也不必擔心被宗寶,仁傑,夢眉三人發現,所以他並沒有落後太遠,與三人只相距了數里。
在谷中約莫走了一個時辰之後,宗寶,仁傑,夢眉三人遇到了一夥身披麻袍的修士,為首一人還是一位渡劫修為的散仙。
那身披麻袍的散仙隔著老遠就喊道:「喲,這不是小神劍嗎?」
宗寶只是冷冷一哼,沒有說什麼。
一旁的仁傑上前說道:「麻袍老怪,怎麼你身邊的弟子比昨天又少了幾個?」
號稱麻袍老怪的散仙臉色一陰:「你這小子昨天不也差點丟了性命嗎?」
仁傑說道:「咱們明人不說暗話,現在的局勢,你我都清楚,咱們是合則兩利,分則兩傷,聯手的話還能有一線機緣,若不聯手,那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別人探寶尋緣了!」
麻袍老怪沒有理會仁傑,而是將目光落到了宗寶身上,毫無疑問,他真正忌憚的不是仁傑,而是仁傑身邊默不吭聲的宗寶。
見麻袍老怪半天沒有答話,仁傑問道:「聯不聯手,你快給個痛快話!」
麻袍老怪盯著宗寶問道,語氣溫和的問道:「令師這一次就沒什麼吩咐?」
聽麻袍老怪這麼一問,遠處的風晴心頭一緊,暗暗忖道:「怎麼搞的,難道他們倆已經將自己的底細都洩露出去了?」
宗寶說道:「以家師的身份,怎麼會管這種小事!」
「也是,劍神他老人家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怎麼會插手這種小事呢!」笑了笑,麻袍老怪接著說道:「能與劍神傳人聯手,本座求之不得!」
宗寶也不多言,直接說道:「好,時間不早了,咱們出發吧!」
麻袍老怪點了點頭,隨後一行人就朝著深谷的深處走去了。
遠處,風晴一邊尾隨著眾人,一邊暗暗忖道:「劍神!?什麼劍神呀?我可沒有這樣的外號呀!難道這兩個小傢伙扯了別人的虎皮?希望對方不要是天仙老祖呀,否則那就糟了!」
因為只有采煉了五道玄氣,成就五氣朝元之後,才有可能證道天仙,所以每一位天仙老祖都擁有推演天地的神通。如果外面有人打著某位天仙老祖的名號為非作歹,那麼那位天仙老祖就會有冥冥之中的感應,隨後稍加推算,就能輕易算出是誰打著自己的名號在外作惡。因此,要是宗寶,仁傑扯的虎皮,也就是那位被麻袍老怪稱作『劍神』的高人是一位天仙老祖級別的大能的話,那此刻對方只怕已經知曉這件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