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崖嶺,山道。
天空中落著濛濛細雨,險峻的金崖嶺在雨霧的瀰漫下若隱若現,全然一副仙家景象!
山道上,一位翩翩公子撐著一把竹柄彩傘,向嶺上緩緩走去。在公子的身後跟著一位老道人,那老道人戴著一頂有些破舊的簸箕,雙手籠在袖子裡,臉上似笑非笑,看起來怪異極了。
見到山道上的公子與老道人,金崖嶺上的煙雨樓迎客弟子連忙迎了過去。
那煙雨樓的迎客弟子先是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公子一番,見公子身上穿戴華貴,腰間還掛著一件寶光四溢的玉器法寶,知道來者身份不凡,於是客客氣氣的問道:「不知兩位來我煙雨樓有何貴幹?」
公子答道:「自然是做買賣!」
煙雨樓迎客弟子連忙說道:「兩位請隨我來!」
公子爽朗笑道:「前頭帶路!」
跟在那名煙雨樓迎客弟子的身後,公子與老道人終於來到了位於金崖嶺崖頂的煙雨樓分壇。
立在崖頂之上,公子舉目四望,旋即說道:「此處真是風景如畫呀!」
煙雨樓迎客弟子與有榮焉的笑了笑。
公子扭頭望了望面前的煙雨樓分壇,突然話鋒一轉,歎道:「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煙雨樓迎客弟子疑道:「公子何意?」
公子指了指崖頂上的煙雨樓分壇,說道:「這崖頂的美景全被這樓閣給毀了,你說可不可惜?」
煙雨樓迎客弟子頓時臉色一冷,喝道:「原來你是來找茬的呀!」
近一段時間常有人來煙雨樓分壇滋事,所以這位迎客弟子也見怪不怪了,當即對分壇高呼道:「金崖仙人,又有人來搗亂了!」
隨著迎客弟子這一聲高呼,分壇之中,煙雨樓的金崖仙人領著大批護衛衝了出來,與此同時,崖頂各處也躍出了大批護衛。
上下打量了公子和老道人一番後,金崖仙人喝道:「爾等是何人?為何要來我煙雨樓分壇滋事?」
公子輕輕收起了手上的彩傘,笑道:「仙人此言大謬,我可不是來滋事的!」
金崖仙人聞言立刻瞪了那名迎客弟子一眼,隨後朝公子拱了拱手,笑道:「原來是一場誤會呀!」
公子又笑道:「我明明是來殺人的,你們卻說我是來滋事的,這不僅是場誤會,而且這誤會還不小呀!」
公子話音未落,他手中的彩傘便化形成一位女仙人,以迅雷之勢撲向了不遠處的煙雨樓金崖仙人,而公子身後的老道人則架起一道遁光直直衝進了分壇之中了!
毫無疑問,這登上崖頂的翩翩公子就是風晴,他手中撐著的彩傘便是紫筠,碧筠姐妹,跟在他身後的老道人就是簸箕仙人了。
異變突起,煙雨樓一方頓時陣腳大亂!
金崖仙人雖然早有防備,但紫筠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而他的注意力又一直在風晴身後的簸箕仙人身上,根本就沒有料到風晴手中的彩傘竟然是兩位渡了九九劫雷的妖仙的本體,於是乎一時大意,猝不及防,結結實實的中了紫筠的一掌!
退了數十丈,堪堪穩住了身形之後,金崖仙人一邊吐著血,一邊祭出了一件銅甲套在了身上。
紫筠略略掃了眼金崖仙人祭出的銅甲,說道:「咦,好東西呀!」
金崖仙人對風晴和紫筠吼道:「你們究竟是何人?為何要與我煙雨樓為敵?」
風晴不言不語,只是負手而立,冷冷的望著金崖仙人。
紫筠則死死盯著金崖仙人身上的那件銅甲,對風晴說道:「掌門,我要是殺了他,這件寶甲歸我!」
風晴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得了風晴的首肯,紫筠也不再廢話,立刻就撲向了金崖仙人。
金崖仙人的煉體之術在煙雨樓眾仙之中是數一數二的,再加上他此刻身披寶甲,所以見紫筠撲來,他不僅不避不讓,反而還迎了上去,口中吼道:「妖孽,受死吧!」
這時,圍住風晴的煙雨樓眾護衛們齊聲吼道:「大家莫怕,他只不過是神遊期修為,咱們一起上!」
風晴此時的目光全在交戰中的紫筠與金崖仙人身上,聽周圍一眾護衛呱噪,他眉頭一擰,隨後神念一動,裝在他儲物囊中的洛龍傀儡便立刻飛了出來,撲向了周邊圍攻風晴的一眾護衛。
崖頂上的這些煙雨樓護衛大多都只有武道第六層凝罡期的修為,所以洛龍傀儡如狼入羊群一般,頃刻之間就殺得四周血流成河了!
轟…
就在這時,崖頂的煙雨樓分壇中突然響起了一陣爆鳴聲!
緊接著,之前衝進分壇的簸箕仙人悠悠從裡面走了出來,對風晴說道:「掌門,傳送法陣已經被毀掉了!」
風晴點了點頭,隨後環視了周圍一圈,發現崖頂上的煙雨樓護衛們都已經死的死,逃的逃了,整個崖頂上只剩紫筠與金崖仙人在交戰了。
紫筠此時也是奪寶心切,所以下手毫不留情,幾乎招招都是殺招!
而跟紫筠交手之後,金崖仙人發現紫筠的實力遠遠在自己之上,若單打獨鬥的話,自己就算有寶甲在身,也絕不是對手。再加上他剛剛又聽到簸箕仙人說傳送法陣已毀,知道援軍一時半會兒是趕不到了,心中頓時惶恐異常!
紫筠本就實力佔優,而且還殺意滔滔,而金崖仙人被壓制了不說,還已經喪膽了,所以又過了二十幾招後,金崖仙人最終敗下陣來,被紫筠一連破了週身七處大穴!
鎖住了金崖仙人咽喉上的大穴之後,紫筠喝道:「將寶甲交出來!」
金崖仙人求饒道:「好!好!只要諸位能放我一條性命,我什麼都可以答應!」
說罷,金崖仙人便取下了身上的銅甲,畢恭畢敬的交到了紫筠的手中。
接過了銅甲之後,紫筠便將金崖仙人狠狠的摔到了地上,拿著銅甲回到了風晴的身後。
風晴這時走到了渾身是傷的金崖仙人跟前,說道:「你若真想活命,我問一句,你就答一句,如果有半點假話,我立刻讓你灰飛煙滅!」
金崖仙人說道:「公子請問,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好!」風晴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問道:「你們總壇之中有多少仙人?」
金崖仙人沉吟了一下,答道:「不算賓客,共有二十二位!」
「賓客?!」風晴微微一怔。
金崖仙人答道:「近期時常有人來我煙雨樓尋釁滋事,所以燕樓主便請了幾家與我煙雨樓關係親密的宗門到總壇做客!」
風晴眉頭一緊,問道:「賓客中有多少仙人?」
金崖仙人說道:「五位,不,是六位!」
紫筠吼道:「到底是五位還是六位?」
金崖仙人跪地告饒道:「我不在總壇,賓客中究竟有多少位仙人,我此刻也不敢斷言呀!」
風晴說道:「把這裡遇襲的警訊傳回總壇去吧!」
金崖仙人連忙擺了擺手:「不敢!不敢!」
風晴臉色一沉,冷道:「我讓你傳,你就傳!」
金崖仙人神色變化不定,心中更是惶恐萬分!
金崖仙人也不蠢,他多少能猜到風晴讓他將分壇遇襲的警訊傳回總壇的用意,在他想來,風晴的用意無非是兩種,第一種就是圍點打援,通過分壇遇襲的警訊引誘總壇派出援軍,然後再將這些援軍一口吃掉。第二種就是調虎離山,這胃口顯然要更大一些,目的是要一舉端掉整個總壇!
不論是哪一種可能,都說明了眼前這風度翩翩的貴公子與煙雨樓有著不共戴天的生死大仇,而金崖仙人卻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究竟是哪一家的貴公子跟自家宗門有這麼大的冤仇!
見金崖仙人還有些遲疑,風晴說道:「你既然想為煙雨樓盡忠,那我也只好成全你了!」
感受到了風晴身上的殺意後,金崖仙人知道自己如果再不下定決心的話,就只有死路一條了,於是他不再猶豫,連忙說道:「好,我現在就將分壇遇襲的警訊傳回總壇!」
風晴說道:「我說話算數,只要你肯好好配合我,我一定不會殺你!」
金崖仙人點了點頭,隨後取出了一塊玉牌,將一道神識傳入了玉牌之中。
簸箕仙人這時笑道:「別忘了讓你們總壇多派點人來!」
金崖仙人尷尬的應了一聲,然後又向玉牌中注入了一道神識,最後將玉牌交到了風晴的手中,說道:「我已經將警訊發過去了,公子可以查看!」
風晴玉牌隨手扔給了簸箕仙人,然後對金崖仙人說道:「走,隨我去一趟總壇!」
金崖仙人渾身一震,暗道:「他真是要滅我煙雨樓?」
見金崖仙人神色異常,風晴笑道:「燕氏這些年可作了不少孽事,你又不是燕氏仙人,何必要為燕氏陪死呢?只要你肯投靠我,你不僅能保住性命,燕氏的產業我也可以分你一些!」
正是因為坐鎮金崖嶺分壇的金崖仙人不是燕氏仙人,所以風晴才最終選擇攻打這裡,因為他考慮到擒獲了金崖仙人之後,金崖仙人非燕氏一族的身份能更容易的讓他獲得煙雨樓內部的情報。在死亡的威脅與重利的引誘之下,金崖仙人咬牙道:「公子此言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