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風晴第一次乘坐飛艇,雖然已經在飛艇上呆了四天了,但他一點也不覺得厭倦。眺望著遠處的名山大川,呼吸著清新的空氣,吹著和煦的風,他突然覺得這個世界要是能少一些廝殺的話,其實也挺不錯的!
「大少爺,您看,前面那條山脈就是斷龍山脈了!」說話的是站在風晴身邊的一位年輕人。
此人名叫吳子揚,祖祖輩輩都在風府為僕,因為他祖父和父親皆是負責運送貨物的船主,所以他從小就跟著長輩走南闖北,如今雖然年紀不大,但卻已經是位經驗豐富的船主了。風晴打聽到他的貨艇正巧要送一批貨物去鎮山王府,於是就秘密的搭上了這趟順風車!
「飛過了斷龍山應該就到了瀘州地界了吧?」風晴問道。
贏秦帝國一共有九大州,風府位於中部的炎州,而鎮山王府則位於南部的瀘州,炎州與瀘州比鄰,所以風府與鎮山王府之間的距離並不算太遠。
吳子揚點了點頭:「嗯,如果不出意外,再有五天就能抵達鎮山王府了!」
風晴暗歎:「還需要五天的時間啊,也不知道小翠等不等得及!」
五天後,飛艇順利的抵達了鎮山王府。
這趟出門,風晴沒有帶任何侍從。一來,他還有些心虛,怕被人看出了破綻,二來,他不希望自己贖回葉塵妹妹的事情被宣揚了出去,畢竟交換人質這種行為是不符合風神秀的作風的,可當他來到了鎮山王府後,他才明白自己的想法有些想當然了!
究竟該怎麼跟皇室宗親打交道?如果要贖人,究竟該找誰?等等這些細節方面的東西,風晴他一概不知,而往往細節決定成敗,一個小小的失誤都有可能引起別人的猜疑。
眼下也沒有信得過的親信,考慮了一番後,風晴決定暫時將剛剛認識的吳子揚調到身邊,臨時充當一下自己的侍從。
風晴的這個任命讓吳子揚欣喜若狂,風府上下都知道風神秀是下一任家主的不二人選,能成為下一任家主的侍從,哪怕只是臨時的,也足以讓吳子揚受寵若驚了,所以他幹勁十足,很快就為風晴遞上了拜帖。
風神秀的面子自然不用多說,收到拜帖後,鎮山王府中的一位管家很快就迎了出來,滿臉笑容的將風晴與吳子揚引到了鎮山王世子嬴榮的宮殿中。
不得不說鎮山王世子的這座宮殿是風晴迄今為止見過的最富麗堂皇的宮殿了,入眼處,不是晃眼的金器,就是奪目的珠寶,最令人咋舌的是整座宮殿的地板似乎是由一塊潔白無瑕的巨大玉石製成的,讓人走在上面會下意識的放輕腳步!
不多時,一位身著雕龍錦袍的年輕人昂首闊步的走進了宮殿,遙遙對著風晴拱了拱手:「未知神秀公子來訪,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冒昧到訪,還望見諒!」風晴一邊客套著,一邊暗暗觀察起了這位年輕人。
儘管眼前這人沒有言明身份,但在這個地方能以主人自居,並且還如此年輕的,整個鎮山王府中也只有世子嬴榮了。
這嬴榮不愧為皇室宗親,相貌英俊不說,舉手投足之間還會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股上位者的氣勢,讓旁人不由得感到自慚形穢。
與此同時,風晴還注意到嬴榮頭頂的氣運柱十分奇怪,雖然只有一道氣運柱,但其中卻摻雜了白色,紫色,以及紅色三種顏色,整道氣運柱以白氣為主,赤氣次之,而紫氣最淡。
白氣和紫氣,風晴都見過了,在他看來白氣代表著生機,紫氣代表鴻運。嬴榮氣運柱上那猩紅的赤氣他倒是第一次見,並且一見到就感覺十分不舒服,讓人情不自禁的產生厭惡感,由此可見,這赤氣代表的應該不是什麼好東西!
單憑氣運柱,風晴就能判定眼前的這位世子不簡單,於是他秉承言多必失的原則,開門見山道:「不瞞世子,我此次拜訪,是有一事相求!」
嬴榮微微一笑:「神秀公子但說無妨,嬴榮若辦得到,定竭盡所能!」
風晴試探道:「世子此前是否從我風府一位管事手中買過一名女奴?」
「葉熏兒?!」嬴榮先是喃喃了一句,隨後點了點頭:「不錯,確有此事!」
其實風晴也不知道葉塵的妹妹究竟叫什麼名字,此時聽嬴榮不經意間說出『葉熏兒』三個字,他才知道原來葉塵的妹妹叫葉熏兒。
見嬴榮一口承認了,風晴順勢道:「我欲贖回此女,望世子答允!」
嬴榮搖了搖頭:「神秀公子有所不知,此女還未隨我回府,就已經在路上病亡了!」
「什麼,她死了?」風晴愣住了。
見風晴神色大變,嬴榮疑惑的問道:「不知神秀公子為何這麼在意一位女奴?」
「哎!」風晴沒有答話,只是落寞的歎了一聲。
在嬴榮的盛情相邀下,風晴勉為其難的參加了鎮山王府的晚宴,不過因為小翠的事情,心事重重的他在晚宴上幾乎一言未發。
晚上回到嬴榮安排的客房後,風晴依舊愁眉不展。
為風晴倒了一杯茶水,吳子揚小心的問道:「大少爺,您想贖回來的那個女奴叫葉熏兒?」
「應該是的吧!」雖然不知道吳子揚為什麼這麼問,但風晴還是應了一聲。
吳子揚琢磨了一下,旋即道:「不對,大少爺,那鎮山王世子也許是在騙您!」
「這話怎麼說?」
吳子揚連忙答道:「別說是鎮山王府這般的皇室宗親了,哪怕是普通豪族,也會對賣身進府的女奴重新取名,至於女奴的本名則會棄之不用!」
風晴眉頭一挑:「你繼續說!」
「所以按理來說,鎮山王世子根本就不會知道葉熏兒的名字,因為他根本就沒有必要知道這個即將棄之不用的名字呀!」吳子揚說出了自己的推斷。
儘管覺得吳子揚說的有些道理,但風晴還是說道:「也沒有這麼絕對吧,也許是他隨口問的。」
吳子揚向風晴行了一禮:「請大少爺先恕我不敬之罪!」
風晴輕輕頷首:「有話直說,我恕你無罪!」
吳子揚問道:「大少爺,您知道那些服侍您的侍女的本名嗎?」
「呃…」風晴一時間啞口無言。
小翠,春蘭這些顯然不是她們的本名,至於她們的本名是什麼,風晴還真不知道。
吳子揚繼續分析道:「如少爺您剛才說的,也許鎮山王世子無所事事之時隨口問了一句,由此得知了葉熏兒的名字,這種可能也不是完全沒有。但如果真的發生了這種事情,那無疑說明鎮山王世子頗為關注葉熏兒,既然如此,葉熏兒又怎麼可能在區區幾天內無端的病亡呢?如果葉熏兒真有頑疾在身,鎮山王世子又怎麼可能將她買回王府呢?這完全說不通呀!」
風晴盯著吳子揚問道:「你是說葉熏兒可能還活著?」
吳子揚搖頭道:「這個屬下不敢妄斷,但屬下可以肯定一點的是,葉熏兒肯定不會像鎮山王世子所說的那樣,在還沒有回鎮山王府時就病亡了!鎮山王世子一定對您隱瞞了什麼!」
………………
與此同時,在鎮山王世子宮殿的地下密室中。
嬴榮坐在高高的玉座之上,一臉陰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在玉座之下,一位身著黑色鎧甲的男人半跪在了地上,神色肅然。
嬴榮突然發問:「祭品還差多少?」
黑甲男人答道:「算上明天到的一批,還差千餘人!」
沉吟了一陣後,嬴榮說道:「連風神秀都驚動了,不能再等了,明天就開始獻祭!」
「明天?主上,這麼短的時間,屬下無法湊齊九千九百九十九人之數啊!」
嬴榮擺了擺手:「既然湊不齊九千九百九十九人之數,那就取七千七百七十七人之數,總之無論如何,明天必須開始獻祭,遲則生變!」
黑甲男人問道:「主上如此急切,是擔心那風神秀?」
嬴榮點了點頭:「是啊,風神秀應該已經起疑了,否則他不會來我鎮山王府!」
「既然如此,需要屬下派人監視他嗎?」
「不用了,你手下那些人殺人越貨還行,監視風神秀就免了吧!風神秀的飛龍魚能空間穿梭,上天下海,無所不能,派人監視他反而會適得其反!」
「怪不得主上如此忌憚那風神秀?原來他的伴生魂有這般厲害!」
嬴榮從玉座上站了起來,凝視著不遠處的一面血色巨幡,自言自語道:「過了明天,我就不懼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