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
略微恢復幾分氣力的范書,眼神欽服的望著午夜,也是從地上躍起,步履蹣跚的朝其走去,他的兄弟沒有倒下,他又豈能盤地不起。
從最低等的殭屍走來,如今更是有著與三級高手一戰之力。他們倆不知受盡了多少屈辱,可他們又何曾卑躬屈膝過。
死!
那也要堂堂正正。
慕馨也是注意到了這一幕,旋即目光一點點的轉向那正喘著氣,面色極度蒼白的青年身上。
「這!」
慕馨心中輕輕一歎,這昨天還在不滅皇朝的三級極限高手手中吃盡苦頭。轉眼間,卻已經能夠正面撕殺三級頂尖高手了。
如今的他,光論實力,恐怕已經完全不遜色於她了!
只是當她望著午夜那不屈的目光時,眼眸間不禁閃過一道莫名的光芒,旋即手中長劍金光大放,一道迫人的氣勢沖天而起。
「雜種,你也有今天哪!」
林平站起身,怒極反笑的身體微微的著。
他一個頂尖勢力出身,竟然在一隻雜種殭屍身上連連吃虧,丟失法器不說,竟然還損失了三名三級頂尖高手,這對他而言,簡直就是莫大的恥辱。
是可忍,熟不可忍!
「轟……」
轟然間,林平身上的元力猶如沖天的煙花般,綻放開來。
在二級殭屍手上吃了這麼大的虧已經是奇恥大辱了,若是再叫對方逃賺那麼他就是自盡當場,也不足以蒙羞。
這一刻,林平將自身的速度提升到了極致。
「去死吧!」
一聲怒喝,林平雙掌拍出,夾帶著憤怒的元力波動震盪開來,氣息未及,便是令午夜和范書感覺到一陣窒息。
「喝!」
范書和午夜對視一眼,皆是從對方眼神中看出一絲決然,兩人皆是一拳凝聚當空,天賦,全身的力量,匯聚而上。
「彭!彭!」
油盡燈枯的午夜,又豈是林平一合之敵,身子凌空倒飛而出,狠狠地砸倒在地,劃過一道軌跡。此刻,他的後方,正是冰山的邊緣,一道寒風冽冽如鬼哭狼嚎的深淵!
而范書,巨臂威力雖是驚人,可依舊是被震退十數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雪上加霜的是,那手下的身形也是疾掠而出,瞬間聚集了身體內幾乎所有的內勁,雙手上的黑芒,其光輝甚至還要庚日月。
「不好!」
慕馨看到這一幕,心頭一震,手中的長劍金光璀璨大放,一道驚人的龍嘯自劍芒上咆哮而起,劍吟龍嘯,著,令空氣也為之震顫。
「秘法入器!」
宇天三人一驚,紛紛後退開來,試圖躲開這一擊。
「噗哧!」
場中最後一名三級頂尖高手直接被一劍斬斷右臂,血流如注。
一擊得手,慕馨已然顧不得趁勝追殺那三級頂尖高手,轉身望晌午夜的方向,眉頭深深一皺。秘法入器雖然威力驚人,但消耗卻是極大,若非見情況危急,她也不會如此決然的施展這一招。即便如此,她此刻展開身法已然追不上,唯有凝聚全身的元力,將手中的長劍擲出,劃出一道金光軌跡,刺向那手下,試圖圍魏救趙!
「給我殺了那雜種,這邊交給我!」
林平見狀,便是怒喝一聲,渾身元力爆發開來,凝聚於手中的法器,也是拋出手中的長劍,將那金光長劍擊偏。
威脅已除,那手下內勁再度噴湧而出,手中黑芒的速度迅猛至極,眨眼的功夫,便已經到達了午夜的跟前。
黑芒上隱隱散發的毀滅氣息,好似欲吞天噬日一般。
面對著這一擊,午夜的眼中頓時閃過一絲絕望。以他如今山窮水盡的狀態,根本難以承受這正面的一擊。
突然,午夜的眼前閃過了一幕幕的畫面。一時間,午夜悲哀的發現,從自己出生至今,竟然連一絲能讓自己留戀的東西都沒有。所有的一切,除了無奈,便只剩下傷痛。
「要死了麼?」午夜口中喃喃著,同時轉眼看向范書,『也許,這輩子能碰到這樣的兄弟,是唯一能令我死而無憾的吧!』
空氣中,原本呼嘯凜冽的寒氣頓時變得寧靜了下來,聞之,是那麼的悲悼。
終於,攜帶著無盡怒火的黑芒到來了,那黑芒在午夜看來,就好像死神揮舞的鐮刀般,那麼的刺眼。
近了……
可就在這時——
一道碩大的身影突然闖入了午夜的視野之中,那龐大的身軀將黑芒完全覆蓋了!
「范書……」午夜的心神一怔,在這一刻,一向自允臨危不亂的午夜,腦袋竟然一片空白。
「午夜,如果可以的話,替我好好照顧我的父母。還有,一定要把我的那份一起活下去。」
范書的臉上,仍然是那不變的笑容。
音落,下一刻,根本不及午夜開口,午夜那無力的身體猛得一震,在范書的傾力下,不由自主地朝一旁彈射而去。
「轟………!!!」
一股強烈無匹的爆炸自范書的位置轟響開來,氣浪翻滾,只見得一道黑影自那氣團中飛掠而出,那方向正是寒風冽冽的深淵!
「不……」落地彈射而起的午夜張了張嘴,卻感覺自己如同啞了一樣再也說不出任何聲音,已經在午夜的字典裡失蹤已久的眼淚,再也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
這一刻,午夜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力氣,拚命狂奔向深淵邊緣,伸出了那微弱的雙手,想去接……
可是,入目的,唯有范書那蒼白得毫無一絲血氣的面龐,不斷離他越來越遠,變成一道影子,最後消失在漫天的寒氣之中。
「啊、啊」
午夜如同失聲了般嘶吼了起來,眼淚不斷地奪眶而出。
望向深淵的眼神,彷彿空洞了般,找不回任何的光彩!
「啊、啊、啊」
午夜似乎忘記了說話,痛苦地全身發顫驚恐悲憤地嘶吼著,抬起頭來,他的臉龐已然滿是淚水。
一股撕心裂肺的感覺覆蓋了午夜全身。
午夜的腦海中不由浮現出跟范書在一起的一幕幕場景,那種安然、輕鬆和交心,彷彿近在眼前,卻如何也觸之不及。
那個一直與他打死不離,遠勝親兄弟的兄弟,哪怕只是自己輕輕的一個眼神便會了然自己一切想法的摯友。
他從小到大,命運多繞。除了死去的養父母,范書是唯一走進他心底的兄弟,可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