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阮聿堯在此,卓騰放開了懷裡禁錮著的鄒念。
在卓騰的眼中,阮聿堯是他和鄒念感情裡的外人,他和鄒念的私人感情問題不該讓所有人都看到,會略顯難堪。
「阮……阮總。」鄒念望著那個男人一時語結,竟在發抖。
她對視著阮聿堯針刺一般的冰冷目光,臉色變得煞白,但鄒念還是完整的打了一個招呼,叫他阮總。
卓騰沒有什麼忌憚,走向了樓梯口的阮聿堯。卓騰不清楚阮聿堯此刻的心理變化,不清楚阮聿堯此刻的目光變化,卓騰只把那冷漠神情當成了阮聿堯的一貫嚴肅表情。
無論如何,卓騰都沒有把鄒念和阮聿堯往一起想過。
「怎麼來了這裡?真巧。」卓騰跟阮聿堯打招呼。
阮聿堯的目光看向了其他地方,指著有屏風擋住的遠處那一側:「約了我爺爺過來這裡吃早茶,的確是巧。」
「爺爺在嗎?」
卓騰挑眉地問,朝阮聿堯指的那邊看過去,阮爺爺卓騰也認識,曾見過幾次,他認為自己應該去跟長輩打個招呼。
阮聿堯雙手插在褲袋裡,對卓騰淺笑道:「爺爺還沒有來,距離約的早茶時間還早,是我早到了。」
「這樣啊,一起過來坐一會兒?」卓騰邀請。
「好啊。」
阮聿堯接受邀請。
……
四個人坐在一起,卓騰和阮聿堯坐在一側,他們聊著一些女人們都不感興趣的話題,阮聿堯雙腿交疊而坐,一派嚴肅,看慣了他這表情的人,倒也看不出他此刻到底是喜還是怒。
鄒念和向陽坐在一側。
向陽低頭,小聲地對鄒念說:「我要去洗手間,你去嗎?」
「哦,我也去。」
鄒念立刻站了起來,她沒敢看卓騰,也沒敢看阮聿堯。
阮聿堯不曾轉過視線看鄒念,只是薄唇微動地和卓騰在說事情。
向陽和鄒念一起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先是步子很慢,接著,向陽回頭看到視線已經觸及不到那兩個男人,立馬拖著鄒念往洗手間的方向跑,然後站住說:「幹嘛啊這是,你們兩個怎麼遇到了阮聿堯?」
「是啊,太巧合了。」
鄒念在去洗手間的路上憑欄而站,失落地說。
「沒事吧你們?」向陽問。
鄒念歎氣。
她抬起頭擰眉說:「阮聿堯走上二樓的時候,剛好我和卓騰抱在了一起,可能他會想成我是願意讓卓騰抱的,誤會了吧。我跟他解釋,恐怕他也不能全信!這種事情也沒必要跟他總是解釋,兩個人該有的信任要有。如果總是猜測,質問,相互解釋,我認為這樣的關係一定長久不了。」
向陽抱著手臂站在鄒念的對面,躲開從洗手間那邊出來經過的人,想了半天,對鄒念說道:「那也不能讓他一直這麼生氣啊,你不解釋那不就是默認了?這幫男人,你別看他們在外面多麼成熟穩重,到了自己喜歡的女人面前,整個就是一脾氣多的小孩子,得不停哄著!最讓人哭笑不得的恐怕就是阮聿堯這種,在外面內斂的跟個什麼似的,在你面前,直接就變要糖吃的孩子了。你瞧瞧他,跟卓騰那是在聊天呢還是開會呢,眉頭都不帶舒展一下的。」
「……」
鄒念點頭,他讓她的確是哭笑不得了。
……
在鄒念和向陽回去座位上的時候,阮聿堯已經不在座位上,卓騰說,他接了一個電話,就先告辭了。
向陽鬆了一口氣。
一開始認識阮聿堯,向陽眼裡的阮聿堯就是一個難以接觸的大金主,她抱著讓好姐妹鄒念賺錢的態度在讓兩個人多接觸。接下來,他們兩個人終於在一起了,向陽開始對阮聿堯不那麼懼怕了。經過今天,向陽覺得先前對阮聿堯的那些不懼怕,又都消失,她重新對好姐妹的男人懼怕起來。
向陽也納悶起來,鄒念是怎麼跟這樣的男人相處的?
卓騰搶著買單,向陽就沒怎麼搶了。
在卓騰下樓去買單時,向陽拿起包包和鄒念慢速度的往下走,向陽問她:「唸唸,我八卦一下哈,你和阮聿堯親熱的時候,他也那麼冷嗎?」
「不會啊。」
鄒念被向陽給問的笑了出來,她搖頭,親熱的時候阮聿堯的確不會很冷。
「總之,你們家這位心情變幻莫測的極品男人,他也不是一般女人能享受得了的!難怪你會懷的那麼快。」
向陽一邊往下走一邊調侃著鄒念,色色地表情,大膽的話,逗的一向大方的鄒念都有點臉紅。
好閨蜜曾住在一起那麼久,自然是開什麼玩笑都不會覺得過火。
卓騰買了單,三個人根本沒吃什麼貴的東西,可在b市來說,這個早茶店的東西也不便宜,普普通通來一趟也要消費三百多塊。
到了外面,向陽說:「我們怎麼走?」
卓騰看向了鄒念。
向陽對卓騰說道:「我和唸唸約了今天要一起逛街買衣服,你打算一起去嗎?」
「不了,你們逛吧。」卓騰說。
向陽伸手就去挽住了好朋友的胳膊,然後看卓騰。「那我們……先走了哦。」
卓騰點頭。
鄒念上了向陽的車,兩個人跟卓騰說了再見,然後離開了卓騰的視線
b市的xx商場裡,鄒念和向陽一起在挑衣服。
「怎麼心不在焉的,要不你先走吧,他一定是在等你的電話呢。」向陽手裡拿著一件白色的毛衣,對身邊失魂的鄒念說。
鄒念覺得委屈,心裡很酸,這酸酸的感覺竟然湧上了眼眶,在眼眶裡燒的她眼睛疼。
大學時期她跟卓騰在一起談戀愛,幾乎就沒有吵過架,卓騰性格很溫潤,她也沒有二心,兩個人從來都很和諧。後來她嫁給了蘇正東,因為兩個人之間沒有感情在,所以一直是針鋒相對的冷戰狀態,兩個人仇敵一樣,似要鬥個你死我活至死方休的架勢!
在婚姻中,她遇到了俗話中說的那個愛情裡的『真命天子』,阮聿堯是個值得女人依靠的男人,但是,就今天的這件事來說,他不主動打來,她就要主動打過去道歉?他為什麼不信任她?
如果信任,認為她和卓騰是清白的,那麼他為什麼不打一個電話過來?
鄒念搖頭,說道:「繼續逛街,這次我不會主動找他。」
向陽歎了一會兒氣,希望兩個人不要僵著,但作為女人,站在女人的角度去想,向陽也不希望每一次都是鄒念讓步。就算鄒念這邊有其他男人糾纏,不是他阮聿堯那邊有女人糾纏,可是男人包容女人不是應該的嘛!
下午兩點,鄒念和向陽一起離開商場。
向陽買了三件毛衣,看見喜歡的就直接買,從不會在意價錢,賺一分敢花兩分的主兒都這樣。鄒念給母親買了一件毛衣,跟向陽一起挑的。
鄒念自己的毛衣還有去年的,她覺得還都是新的,所以基本上今年就不用買了,上班穿的大多數都是職業裝,毛衣恐怕只有出去約會和玩兒才穿得到。鄒念始終不敢透支的花錢,她的負擔很大,很多地方措不及防的就需要錢,她在金錢上必須得留一個足夠的空間!
阮聿堯的錢,就鄒念現在的這個狀態來說,是不敢再不當他是外人一樣用的。能接受他給的平常東西,小錢,大筆的錢現在用了必然是心裡的債。除非是結婚跟他在一起了,才能不那麼覺得。
……
鄒念回家,從下午到家一直睡到晚飯時間。
她起來查看手機,手機上沒有短信也沒有來電,她歎氣,難道他真的在等她主動打過去嗎?
洗了個臉,下樓吃晚飯。
晚飯後陪母親散步,然後回家又是開始蒙頭大睡……
過完整個星期六,星期日早上起*她還是沒有接到阮聿堯的來電,鄒念一氣之下關機了!把手機扔在樓上的*上,直接下樓一上午沒上去,完全不理會那部手機!
中午,鄒念在樓下沙發上趴著看電視。
接到了向陽打來的電話,是打進鄒母手機裡的,鄒母遞給女兒,問她:「你手機呢?陽陽找你怎麼打我這裡頭來了。」
「在樓上關機充電呢。」鄒念瞎說道。
鄒母把手機給了女兒,然後就去外面掃起那幾片落葉了,已經秋天。
鄒念仍是趴在沙發上,說道:「我當然不能低聲下氣了,憑什麼啊。他喜歡這樣冷戰那我就奉陪,反正我還沒跟男人冷戰過,嘗試一下,新鮮!」
向陽在那邊勸了一大推……
鄒念挑眉說:「我不知道,他在其他女人那裡可以高高在上,但我和他在一起那天我就沒給過他這個高高在上的權利,如果他非要讓我變得非常低微,那我寧可不要這樣的男人!我受不起男人給的委屈!我的性格就這樣,你罵我吧,反正我也改不了了……」
跟向陽聊了一會兒,把鄒念聊得一肚子氣。
星期日一整天,鄒念都沒有開機,她想,也許阮聿堯一整天都沒有打來過,但是,萬一打了呢,她要讓他打也打不進來!
星期一,早上鄒念如常的上班。
董助理的眼睛腫著,看上去腫的挺嚴重,和鄒念去茶水間碰在了對面。
「怎麼了眼睛?」鄒念問她。
董助理揉了揉眼睛說:「唉,昨晚沒有睡好,我一熬夜就會這樣,是不是很醜?」
鄒念眼神奇怪地盯著董助理,壞笑起來。
「瞎想什麼呢?」董助理還是明白鄒念的意思的。
接完了一杯水,董助理說:「昨天下午4點阮總突然打給我,讓我過來公司加班,說是阮氏有一個方案要定,他不放心別人做,要親自來。我以為加班也就是假個把小時,沒想到這個班直接加到了半夜,我餓扁了不說,面對老大還擔驚受怕的,阮總心情似乎極差,整晚都黑著一張俊臉。」
董助理的眼神帶著疑問,是在問鄒念——你沒惹阮總?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心情不好,週末兩天我都沒見他……」鄒念說完,端著咖啡轉身就出去了。
董助理就納悶了,那是因為什麼阮總心情不好?難道是公事導致阮總心情差?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鄒念坐下,平復著心情。
她的手機來電提醒早就取消了,在離開宏遠的第二個月就取消了,首先她基本24小時都開機,去沒信號的地方也很少,離開宏遠以後電話業務不忙,她覺得自己沒什麼需要來電提醒的。
所以今天早上開機,她是收不到星期日那天的來電提醒的,也不知道阮聿堯究竟有沒有給她打過電話?
應付冷戰,鄒念還是不太擅長,叮囑自己立場必須要堅定,但還是避免不了想法在搖擺。
在郵件裡面鄒念有瞭解到,阮聿堯今天早上6點離開了公司,一整天可能都不會來上班了,他熬夜*,一定疲憊。
這個星期一,鄒念過的忐忑加安心,來回的這樣矛盾著。
忐忑的是,他一個人在家在幹什麼?不會把自己氣壞了吧?這種事冷戰,如果氣壞他的身體那真不值。
安心的是,也許他很累已經睡了,阮聿堯是一個始終都在忙碌中的事業型男人,難得休息。他在家裡休息時,鄒念做什麼都會很輕鬆,不惦記他。
可是他總有休息完的時候。
晚上六點半,阮聿堯通過董助理,讓董助理聯繫了鄒念,讓她從家裡出來,換一身正式的衣服,臨時有一個需要公司總裁參加的晚宴,她作為特助,需要陪他一起出席。
鄒念直接就慌了。
正式的衣服是指的什麼衣服?
鄒念是第一次經歷這個,在宏遠完全不用參加什麼晚宴,都是白天談合作而已。鄒念打給董助理,董助理解釋說,就是平時上班穿的正裝,再帶一件外套。
董助理還說:「單純的只是陪阮總一起吃飯談事,阮總一定要帶個女伴在身邊,不過這不同於那種穿禮服去的晚宴,這個挺嚴肅的,所以你要穿正裝。我以前陪阮總參加過一次,女伴就是擋酒的,遞過來幾杯都不能拒絕。」
「給他擋酒?」鄒念驚呆了。
她這個酒量,怎麼給他擋酒啊……
鄒念來回的換衣服,又畫了個淡妝,七點多才出門。
這是公司有應酬的架勢出門,鄒母也沒怎麼過問,女兒穿的不是什麼暴/露的衣服出去,是很正式的工作裝,鄒母便更加的放心。
阮氏集團派車來接她,鄒念在母親的目送下,上車離開。
坐在車裡,鄒念心裡非常糾結,見了阮聿堯要怎麼溝通?將近三天沒見面,他找她一起參加飯局,是故意的!
在去的路上,鄒念沒有跟阮聿堯通電話。
阮氏集團的車開了大概半個小時,抵達了一處別墅,車停下,司機下車為鄒念打開車門。別墅的二樓燈火通明,司機對抬頭看著二樓的鄒念說:「阮總在裡面,已經到了。對了,鄒小姐,阮總的父母今晚都在。」
「……」
鄒念被嚇住了,不是談生意的晚宴嗎?什麼性質的晚宴阮家的長輩居然也都在場。
看來董助理的消息也不完全準確……
此時剛好出來的阮母蕭玉華看到了鄒念,走了過來,拉過鄒念的手開心地說:「終於來了,本想讓聿堯開車去接你的,但他今天好像挺累,我就沒讓他親自開車過去。走,我們進去吧。」
鄒念淡淡地笑了下,跟著進去。
現在跟阮母一起進去,總比自己進去要好,不至於太尷尬難堪。
別墅裡面人挺多的,看上去像是個私人派對,再看大家的正式著裝,又像是一個以私人派對為名義的主商業派對。
到了裡面,許多人用探索的目光小心翼翼的注視著蕭玉華身邊的鄒念,原因是鄒念的手被蕭玉華拉住,親密無間的彷彿像對婆媳,這引得大家好奇起來鄒念的身份。蕭玉華是一個從不低頭走路的人,一般情況下也不睜眼看人,能被蕭玉華這樣對待的年輕漂亮女子,那恐怕跟阮家的關係簡單不了。
今晚的鄒念較比往日精心打扮了,面若桃花一般粉/嫩,整個人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絲瑕疵,落落大方中又透著一點點甜美氣質。
阮母倒是沒有跟人先介紹鄒念是誰,這還為時過早,蕭玉華在等待鄒念跟兒子結婚,懷孕,再風風光光的對人介紹這個肚子爭氣的兒媳!
「聿堯在二樓的左數第一間房裡休息,你去叫他。」阮母對鄒念說。
「……」
鄒念是有些不願意去的,畢竟堅持了幾天的不主動!怎麼叫他?他會偷笑吧?不過她在蕭玉華的注視和催促下,不得不上去。
鄒念上樓,穿著正裝化了淡妝的樣子,顯得非常優雅溫柔,背影迷人。突然樓下有人驚訝看著鄒念議論道:「那不是蘇家的兒媳婦嗎,她怎麼來了?」
(cq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