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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念搖頭,輕易的便推開了他。
阮聿堯的身體,視線,精緻五官,男人味道,就在她身邊環繞,鄒念伸手推拒他的胸膛,手指,隔著他胸口的薄薄襯衫,發現一片熱燙,他的身體非常堅硬,也摸到了他不穩的心跳。
「希望別有下次了,我先謝謝你放過……」鄒念覺得該提醒他,哪怕他一而再的控制不住。
她的出路,只能是一而再的提醒他。
在他面前,鄒念注定是個弱者,要靠他討生。一筆債務,什麼時候還的清楚還不知道,眼下,他一個不爽,她就徹底完了。鄒念準備站起身,卻被阮聿堯大手按住肩膀,他的眼眸盯著她,裡面全是欲*望在叫囂,嘶吼。
「我不是拿你沒有辦法。我只是不想逼你——」他這樣說。
鄒念:「……」
實在,不願意去理解他話中的意思。
兩個人複雜的對視中,有人敲門。
「……」鄒念慌張的整理了一下自己,心跳急速,不知道外面是什麼人。她抬頭說:「我要不要躲一躲?」
阮聿堯:「……」
他饒有興致的,注視鄒念這幅緊張摸樣,眼眸不曾移開半分,輕啟薄唇,心情忽然大好了起來,戲虐道:「你慌什麼,誰來了又能怎麼樣?你又不是專程來跟我偷*情的……或者,我吻了你,讓你有了偷*情的感覺?」
「能別這樣嗎。」鄒念小聲的要求。
是否平時開的玩笑太親密了,如果一直是這種狀態相處下去,真的,就跟著他一起,心理上畸形了。
他遲遲不開門,手機這時候響了。
阮聿堯走過去,接起:「什麼事?」
「我在你辦公室門口,給我開一下門呀——」女人道。
鄒念頭皮發麻,是卓笛的聲音,她不是從阮聿堯的手機中聽見的,是從辦公室門口隱約聽見的,這辦公室的門隔音效果很好,卓笛焦急的聲音很大,所以鄒念才會聽見了。
「我去躲一下!」
鄒念走向了一組書架的後面,站好。
阮聿堯看了一眼,其實不必躲起來,見到了,也沒有任何問題,本意,鄒念就是上來談那個工程的,生意上的事情來到辦公室談,理所應當。
阮聿堯按了一下遙控器,辦公室的門開了。
「怎麼這麼久。」卓笛見到阮聿堯,撒嬌地樣子,走了進來。
把自己的包擱在了沙發上,卓笛走去了阮聿堯辦公桌的前面,雙手支撐在了辦公桌上,站在阮聿堯前方,聲音甜美地道:「聿堯,看我新買的項鏈好不好看?」說著,一隻手抬起,摸了摸項鏈。
阮聿堯抬眼,蹙起眉頭。
「不是讓你看項鏈,看吊墜啊……」卓笛微笑的,接著,手指摸上了脖頸項鏈的吊墜,吊墜,剛好落在了她的乳*溝處。這是一條裝飾的項鏈,黑色繩兒的,吊墜是一個晶瑩剔透的小玉麒麟。
「還可以。」阮聿堯冷淡地道。
「什麼叫還可以?你摸一下,手感很好的……」卓笛走向了阮聿堯辦公桌的裡側,站在了他身邊,彎身,胸部半不經意的蹭在了他的手臂上,湊近了他的嘴唇,問他:「聞聞我身上的味道,新換的香水。」
卓笛一進來就這麼折騰,各種引*誘,讓阮聿堯有些厭煩。
一瞬,嚴肅了五官上的表情:「卓笛,如果有時間,回家去陪陪你媽,去討好你爸,或者找你的朋友去購物。我在工作,你別在這裡影響我。」
「……」
辦公室中,沒有了任何聲音,很靜。
嚇得鄒念連呼吸都不敢了,站在這組書架後面,她麻木僵硬的控制著自己,千萬不要發出聲音,甚至連自己的呼吸她都在努力抑制。前所未有的狼狽,不是身體外貌上的狼狽,是心理上的狼狽。
她問自己,鄒念,你在做什麼?
你到底在做什麼?
為什麼要躲起來在他的辦公室?既然躲了,是否就是你心虛了?你在心虛什麼?更或者如同他口中說的一樣,有了偷*情的心虛感覺?所以,躲了起來嗎?
不,她否認。
那太不道德了……
手指攥了起來,忽然鄒念很厭惡自己,厭惡那個十分鐘以前的自己。此刻的清醒,她覺得要保持下去,一直保持下去,即使面對阮聿堯的誘*惑,也要保持!!
「是嗎?你在工作。」卓笛聲音忽然失落了,「我影響了你,我真的影響了你嗎?我用美瑟佑*惑你,可是你阮聿堯身邊不缺美人獻身!我把賢惠做給你看,可是最終我知道,只有我自己一個人在家傻傻的賢惠給自己看!我想拴住你的胃,可是你寧可在外面應酬喝酒,也不會回一次家,吃一口我做的東西!!」
「出去——」阮聿堯冷聲。
「我為什麼要出去?我丈夫的辦公室我為什麼要出去?」卓笛質問著他,語氣中有了濃濃的哭腔:「我好不容易才爭取到了嫁給你,我知道我在你眼裡不值錢,你娶我,也是因為你死心了吧?既然已經對過去死心了!你就要我這個妻子啊,讓我做你的妻子不行嗎?」
阮聿堯抬頭,雙眉緊鎖,語氣非常冷淡,「你的修養呢?」
「沒有了……早就沒有了!」
「我嫁給你,不是跟你的父母親過日子,不是跟你家裡的保姆阿姨過日子,我要的是丈夫,一個真實能疼愛我的丈夫!」
「我的願望奢侈嗎?」
「……在外面,你碰的女人估計不少吧?前段時間酒店裡的那個,鄒小姐。後有一個女大學生,張小姐,你差我一個嗎……」
卓笛聲音越來越低,她受不了的用破碎的低音,顫抖,控訴著。
「你要什麼?」
這四個字,出自阮聿堯的口。
鄒念站在書架後面,心跳依舊是沒有緩過來,希望這兩個人快點對話完畢,她出去這個門,就可以解脫了。
「我要性……我要跟你做*愛,我要做你的妻子。我不能生孩子,這個我認了,誰讓我自己的身體有問題呢!但我要你的愛,我要你愛我,我要你在我們沒有一起睡過的新房裡跟我做*愛……」一個女人,最低的要求了。
卓笛乞求著。「我不想再守活寡一樣的生活了,你心裡忘不了誰?你沒有理由討厭我,我想不通,唯一的理由,是你恨我霸佔你妻子的這個位置?是這樣嗎阮聿?可是——你可以在心裡不愛我,但你的身體要愛我,像你在外面愛其他的女人一樣愛我!因為你已經娶了我了——」
「今晚。」
他聲音嘶啞地說:「就今晚吧……」
阮聿堯的聲音,一瞬間變得嘶啞了下去。鄒念一直在屏住呼吸的聽著,他是聽了哪句話被刺激到了?還是怎麼了。鄒念不知道,也不瞭解這些人。卓笛口中沒有明說的那些隱晦的話,鄒念一樣參不透,半句都參不透。
大概,卓笛聽了,終於喜笑顏開了。
鄒念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那個辦公室的,渾渾噩噩。卓笛準備出去的時候,說他父親的車在樓下,讓阮聿堯下去一趟,有些事情要見面商量。
沒有說她父親是什麼身份。
兩個人,一起下去了。
聽見沒了聲音,沒有了人,鄒念拎著自己的包從書架後走出去了,出了他的公司,落荒而逃,思維一片空白的打轉。站在大街上那一剎那,她看到一輛車,車牌照的號碼,很牛,看上去,車輛型號加上車牌號,大概是政aa府一貫用的車輛,車內坐著的是人,她不知道是什麼人。
車旁邊站著的女人,是卓笛。
那麼車內說話的人,估計是阮聿堯和卓笛的父親了。
隱隱約約,鄒念只能透過車窗看到一個阮聿堯的剛毅側臉,他眉頭蹙起,手指間夾著一支香煙,薄唇舔了一下,抽了一口,與身邊的人認真交談中,一派成熟男人質感。鄒念沿著大街一步步的離開了,她這才感覺到手機震動,拿出來看,是一條短信。
打開,竟然是阮聿堯發來的一條短信「晚上打給你。」
「……」
鄒念很無語的合上手機,大雨停了,街道上到處都是行人,忙忙碌碌的樣子,喧囂的都市,被雨水沖刷之後,增添了幾分傷感。也許不是,也許只是她心情不好,自己這樣感覺罷了。
刪除了短信,不用打來,打來幹什麼。兩個人,不會有過多的交集,工程只要一拿下來,開工了,鄒念發誓,不會再見他一面!
就當做黃粱一夢,夢中的人,是一個b市赫赫有名的人物而已。也可稱作,這段認識了的日子,只是白日夢中的情景。以後的以後,面對現實,終究是要分開成陌路的。長痛不如短痛,所以鄒念想開了,對於那些還沒有徹底愛上,沒有徹底喜歡,沒有徹底鍾情無法割捨的人,就早早的遠離,抱著不會覬覦的識相心理。
這樣做人,似乎才會快樂一點。
奢望那些不切實際的,只會給自己徒增煩惱不快。
正如卓笛所說,阮聿堯的身邊,美麗的女人多得是,這個男人,又真的會為了誰去動心?他的愛情,是一場短暫的風花雪月,亦或是短暫的一場轟轟烈烈,大概是從來不會對女人付出,那種綿長久遠的刻骨摯愛。
………………
下午,公司裡。
鄒念失神的什麼工作也沒做,衣服有點潮濕,也忘了順便回家一趟換一換,不過晚上要是還下雨,就白換了。
也不是身嬌肉貴的人,忍一忍就下班了。
向陽給鄒念打了過來,八卦道:「我聽人說了,蘇姿在醫院住下了,好像是不知道怎麼的把自己弄流血了,醫生說流血不多,孩子沒事。」
「孩子沒事就好。」鄒念鬆了一口氣。
「啊,你真是菩薩心腸啊,為自己丈夫和她的孩子祈禱上了,真是氣死人——」
「別侮辱菩薩好嗎,我心腸其實很歹毒的。」
「那你倒是歹毒一個給我看看啊!」
「今晚決定吃你家兩碗飯……」
「真毒,我揭不開鍋了,求放過——」
「三碗……」
倆人笑了一會兒,然後,歎氣。
「唸唸,你打算什麼時候從蘇家那邊搬出來?」向陽問。
「這個週末吧。」
「好,我幫你……」
鄒念想了想,「不用了,就是一個行李箱,我在那邊基本沒有什麼,一個人可以搞定。你好好享受你的週末約會。」
向陽:「……」
鄒念不希望向陽過去,一定會吵起來的。週末蘇家會有人,鄒念搬出來住,一定要跟她們打個招呼,鄭瀾多半不會阻攔,諷刺幾句是難免的,蘇正東,一定會發火。是去拿東西,不是去打仗了。
所以,向陽要是去了,火爆脾氣把持不住的。都在這個公司裡上班,鄒念不想害的向陽得罪了婆婆鄭瀾,以後工作上遭到為難待遇。
座機電話響了。
「有電話,那先這樣了。」
鄒念結束了和向陽的通話,接起了座機。
「嗯,好,我馬上過去……」
說完,鄒念忐忑的上樓了,去了婆婆鄭瀾的辦公室。
敲門,再開門進去。
鄭瀾坐在辦公座位上,問鄒念:「蘇姿住院,怎麼一回事知道嗎?」
「不太知道,只聽說住院了。」
「聽說,是懷孕了?」
「懷孕了?」鄒念只能裝傻。
鄭瀾笑了笑:「以為你會知道一點,原來你也什麼都不知道。她在公司裡對你一向不太好,在家裡也是,你沒有關注她的近況?」
鄒念:「……」
鄒念真想說,不光蘇姿一個在公司為難我,和家中為難我,是所有蘇家的人都在為難我!您是為難我為難的最不客氣的一個!
鄭瀾一聲令下,誰敢對她好一分?
「沒有關注,私下裡來往很少,基本是沒有來往的狀態。」她說。
「這樣……」鄭瀾抬頭,又問了一句:「你跟她在同一個樓層辦公,最近有沒有留意,她吃午飯,或者是上班下班,有沒有跟什麼其他男人有來往?」
「……」
鄒念詫異,婆婆為什麼這樣問?
搖頭:「也沒注意到。」
也許是她太過於保留了,什麼都不說,招來了婆婆的反感,吩咐了,讓她下去工作吧,沒事了。
離開鄭瀾的辦公室,鄒念進了電梯。就算知道什麼,她也一樣不會說,心腸沒有對人歹毒過,但也不是逆來順受到了傻子的地步。
對她招之則來揮之即去,可以在工作的事情上這樣,因為她拿了宏遠的工資。私下的這些事情,無可奉告了,她更不想攙和進去這一家人的亂七八糟……
讓鄒念想不通的是,婆婆鄭瀾的意思表達的不太明顯,知道蘇姿懷孕了,好像很生氣。
蘇姿刻意隱瞞,但是總會有人去打聽出來,住院了,就徹底瞞不住了。現在鄭瀾這個幹幹媽,知道乾女兒懷孕了,居然來偷偷的問鄒念,最近蘇姿跟什麼男人有來往,那麼由此可見,鄭瀾並不認為,蘇姿的孩子是公務員男友的。
但是,好像也沒有懷疑是她兒子蘇正東的。
………………
到了下班時間,鄒念恨不得一分鐘就到家,身上的衣服太潮濕了,實在難受。沒有往天的好心情,不然早回去換了。
出了公司,手機響了起來。
鄒念看了一眼號碼,沒接。
「手機在響,你不接?」向陽問。
「不接了……」
「誰打來的?」
「……那個阮聿堯。」
「……」
向陽沒說什麼了。
可是手機執著的響著,向陽勸她還是接聽吧,別把人惹火了,瞎掰那些沒聽見手機響了的理由,騙騙別人可以,阮聿堯,還是一次不要欺騙的好。
這個男人你欺騙不起——惹不起。
「好好好,我接……」
「你好。」鄒念很痛快,識相的接了。
「我在你們公司附近。」
男人的聲音傳來,低沉,壓抑。
「下班了,我已經和向陽先走了。」
「是嗎。」
鄒念四處看了一眼,覺得阮聿堯這「是嗎」二字,帶著怒意,且是懷疑的態度,果然,視線在附近看到了一輛車,黑色路虎,車牌照尾號——n9999。
「我今天不舒服,下大雨了,我淋雨了您也知道,我想回家休息了,可以嗎阮大老闆?」鄒念態度有點不好,客氣的請求。
這一次,鄒念叫她不是「阮先生」,不是「阮總」,不是「阮聿堯」,是「阮大老闆」——這讓對方聽了,很是憤怒。
「不舒服?好,我帶你去醫院。」
他說。
鄒念拿著手機,見那輛車開了過來,朝著向陽的車這邊。
「看著點,阮聿堯的車過來了……」鄒念移開手機,小聲的說。
「啊?」
向陽驚訝了一聲,看了過去。
果然,阮聿堯的車開了過來,黑色路虎,向陽也認得那個連號車牌照。「快告訴我,怎麼辦啊,停車不停車呢……」
沒有辦法了,兩輛車對上了,黑色路虎攔住了向陽這輛車的去路,這個時間,道路擁堵中,尤其是這一塊兒十字路口。
鄒念把電話擱在耳邊,對他誠懇的說:「改天見面可以嗎,今天我真的想休息了。」
「……」那邊沉默。
「你說話。」
「……」
那邊依舊沉默。
向陽雙手把著方向盤,嚇得直朝鄒念皺眉擠眼,手機在鄒念耳邊,向陽又不敢說話,怕阮聿堯聽見了不高興。
那輛黑色路虎不讓開,鄒念看了一眼宏遠那邊,臉色很難看,被人看到了怎麼辦,不只是鄭瀾和蘇正東認識這輛車是阮聿堯的,很多人都認識!可能是黑色路虎的車牌照號碼原因,附近被堵的出租車,普通十來萬的私家車,沒有敢鳴笛罵人的!
如果對面導致交通堵塞的車,是個國產不過十萬塊的車,估計早該被罵的狗血淋頭了。黑色路虎車上的男人,似乎很穩得住,就這樣沉默著,等鄒念的態度。
「對不起——」
鄒念這樣一句,然後,掛斷了電話,攥緊了手機,打開車門,下了車……
阮聿堯坐在駕駛室,深邃眼眸,望著那抹女人纖瘦的身影,閉上了眼睛,無奈。鄒念下了車,直接走到後面叫了一輛出租車,決絕的上了車,然後,閉著眼睛,等待交通不再擁堵,和他的車擦身而過……
向陽驚呼,天哪,這臭丫頭不要命了是不是?!
這樣對待阮聿堯的女人,恐怕,整個b市也就這麼一個了!
大概又過了幾分鐘,向陽看到,黑色路虎啟動了,一輛車動了,其他車輛也可以快速暢通行駛了,不再擔心道路狹窄刮了蹭了。
紛亂的街道上,出租車,黑色路虎,兩車在眼前一閃而過,交錯的車影,交錯的人,交錯的,兩顆複雜的心。
向陽家中。
六點半多,向陽拉著洗了澡換了衣服的鄒念:「出去跟我喝一杯,我覺得我要跟你好好談談了,你不憋死,我都要替你憋死了,這個男人的追求對你來說——」
「沒有意義。」
鄒念小聲淡淡地說,「我不能示好,那等於是給了他暗示,這樣下去是糾纏陽陽你懂嗎,他現在是利用工程,在男女感情方面為難我……我感到很無力,不見他本人,我會理智,見了,我害怕——」
「明白了。」向陽點頭。「走,出去吃飯,順便喝一杯,開導開導你。」
然後,穿衣服,倆人一起出去了。
(cq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