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桂蘭洗了臉從衛生間出來,折騰了一天,又來了月事,渾身難受的一動也不想再動,見羅繼軍還在看書,也沒有出聲,直接上了床。
「米蘭還要在家裡住些日子,等過幾天不忙,我就去城裡幫她找住處。」羅繼軍原本想說句辛苦你了,卻怎麼也說不出口,話一出口也冷冰冰的。
張桂蘭扯開被子鋪床,「不著急,這幾天我就要回老家了,到時她就得自己做吃的了。」
「你過幾天就走?」羅繼軍皺起眉來,「你這個時候走,就留我和米蘭在這裡不好,還是等米蘭搬走的吧。」
語氣不容質疑。
張桂蘭暗吁這男人腦子反應到快,面上笑道,「誰會多說什麼,軍人家屬的覺悟高著呢。」
「隊裡找我談過你和宗國的事情,隊裡也是怕影響不好,你不要多想。」
「我多想啥,在說我這副樣子,能傳出什麼流言去,就是他幫我抗半袋豆子的事。」張桂蘭只脫了外褲就鑽進了被子裡,「我來這裡也快四個月了,我爹媽身邊沒有人,我又頭一次離開的這麼久,總是不放心,身正不怕影子斜,咱自己對得起良心就行了,別人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去吧。」
「我下半年有休假,能休一個月,到時陪你一起回去,也不差再等兩三個月了,就這麼定了。」張桂蘭的不以為意,讓羅繼軍心裡不舒服。
他很不喜歡被妻子這樣無視的感覺,訓練回來後隊裡找他談過妻子在家時被捲進流言的事,又從楊宗國那裡知道前因後果後,羅繼軍一直等著妻子跟自己談主論這件事,可顯然妻子跟本沒有打算跟他說,向來在軍中穩把穩算的羅繼軍,這一次失誤了。
張桂蘭坐起來,認真的對羅繼軍說道,「你有你的擔心,怕別人傳不好的謠言,那有沒有去注意過現在外面都是怎麼講究咱們家的?米蘭跟你訂過婚,你要真心為她著想,要麼離她遠遠的,要麼就真心的為她著想一下,她年歲也不小了,在城裡不管大,可在咱們老家那邊早該成親了,按理說你該給她尋個好婆家,這才是她現在最需要的,一個女人總不能工作一輩子不結婚是不?」
下午的時候,張桂蘭就一直在想著要怎麼將局面扭轉過來。
她愛羅繼軍,特別是上一世沒有好好珍惜,重活一世,她不想兩個人之間存在一點的不愉快的事情。
「我是不喜歡米蘭,因為你們有過過去,但是我並不會因為這個而狹隘的不讓你管米蘭的事,說起來我也欠米蘭的,要不是我父母讓你娶我,你該娶的是米蘭。」張桂蘭說起過去,老氣橫生,「可是我嫁給你了,我想咱們兩的日子好好過,我也不能阻攔自己的男人有擔當,我是個女人,知道什麼對女人來說才是最重要的,你好好考慮一下我說的這些吧。」
有些話並不用多說,不然反而讓人覺得別有用心。
張桂蘭躺回床上,背對著羅繼軍,眼下她可以把米蘭的名聲搞破了,那樣只能讓羅繼軍越發覺得對不起米蘭,得不償失,到不如給米蘭最好的。
她太瞭解米蘭了,米蘭的心一直在羅繼軍的身上,嫁了人了也不會好好過日子,或者說再好的人家米蘭也不會嫁,到時不用再多說,相信羅繼軍也會看得清楚,以羅繼軍的秉性,一定會跟米蘭做一個了斷。
張桂蘭不想米蘭一直插在兩個人的生活裡,可最好的辦法就是羅繼軍提出了斷,才是真正的了斷。
咯吱
客廳裡突來的聲響,在安靜的夜裡異常的清晰。
羅繼軍劍眉挑動一下,低下頭看著手裡的書,可明顯心不在焉。
張桂蘭莞爾的勾起唇角,米蘭在外面偷聽,還弄出了動靜,相信羅繼軍也該發現了吧?這樣要是羅繼軍還沒有一點動作,她真的要重新考慮一下兩個人的婚姻了。
回到東屋的米蘭卻傻了,呆呆的坐在家床上,她是去衛生間,無意間聽到西屋裡提到她的名子,才去偷聽的,沒有想到張桂蘭會讓繼軍給她找人嫁了,她就知道張桂蘭不會那麼善良,原來是在這裡等著她。
次日一大早,羅繼軍就支了隊裡,張桂蘭把昨天剩下的麵條用熱水冒了一下,鹵還是昨天剩下的,羅繼軍帶著隊伍訓練,早上就會在大食堂吃不會回來,張桂蘭也不用麻煩,熱好後就叫米蘭吃飯。
米蘭穿著一件小碎花的衣服,藍色卡其的褲子,兩條鞭子搭在身前,人看著就水靈,唯一的缺點就是眼圈有些黑。
「我今天要去報道,就不吃了。」米蘭臉上沒有笑模樣。
張桂蘭自顧的挑了一碗的麵條,都沒有看她,「你要是還想讓繼軍記著你過去的美好,就現在收手,別到時雞飛蛋打。」
米蘭停下來,一臉的憤然,「張桂蘭,你搶走了繼軍,我只不過是遠遠的看繼軍一眼你也要攔著嗎?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
說到這,眼圈就紅了,「你知道兩個相愛的人不能在一起有多痛苦嗎?你就是劊子手,斷送了繼軍一輩子的幸福。」
張桂蘭嗤笑,笑意的打量她,「我可不相信愛情能當日子過,吃不飽穿不暖的時候,愛情一文不值,更不能當一輩子的幸福。還有你怎麼就知道我們過的不幸福?你瞭解我們的生活嗎?」
「你」
「你也不用拿你們談過戀愛來說事,現在是什麼年代?都是家裡介紹相親,自由戀愛那是資本主義的東西,小小年歲就私定終身,你的思想還真是先進。」張桂蘭毫不客氣的打斷她的話,「生如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你覺得你這樣做能換來什麼,你大可以做下去。」
米蘭咬著唇轉身出了屋,面對這樣冷靜的張桂蘭,她跟本就不是對手。
正如張桂蘭預料的那樣,整天個大院又暗湧起來,米蘭一出來,就感受到四下裡異樣的目光,與先前的相比,此時明顯是不善的,她逃一樣的出了大院,那樣厭惡的目光,壓得她喘不上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