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
北方地處偏寒,偌大個燕京城,已經有些寒意了。
萬里寒意,連天空都夾帶著一種象徵著淒涼的灰白色,灰色豈非也是一種落寞的體現?
燕京葉家,佇立在偌大個燕京城的北面,與山脈接壤,極土木之盛。
據說葉家門檻之高,連七八歲孩童都要攀爬而過,這足以證明葉家財大勢大,如日中天,通往葉家別院的一條巷子寬不過兩米,是那京畿之地最常見的燕京胡同。
然而這條胡同卻有所不同,商販閒雜人群不敢輕易進入,並非窄道不通人,而是那胡同通往葉家別院,其他人群決計不敢亂入的,要說那盛傳的葉家門檻之高,也不見得有人敢不知天高地厚的去探索一二,倒是那街道邊的孩童無知,玩耍到那葉家別院的牆角之下,找不見孩子的父母往往駭然變色。
這一日,一輛路虎攬勝緩緩駛入這條胡同。
窄巷太窄,車輛不易通過,再說這條道根本無人敢驅車駛入,一時間那街邊民眾驚為奇事,爭相奔告,都歎息不知道哪家公子哥沒事不知天高地厚闖入這不成文的禁地。
巷子之中,幾個小孩子在道路兩旁玩彈珠,那輛不知天高地厚的路虎攬勝鳴了幾下喇叭,孩子心性的孩童玩得興起,哪裡顧得上身後有車輛駛入,依舊自顧自玩得不亦樂乎。
「嗚嗚」
突然,一個小女孩蹲在牆角低聲抽泣,看似傷心欲絕。
那輛路虎攬勝之中的人也不氣惱這群孩童的堵路,車子突然熄火,一個年紀約在二十三四歲左右的女人緩緩走下車來。
女人長得極美,穿著卻極為普通,不施粉黛的臉龐有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讓人初看便會驚艷於這女人的不惹一絲世俗塵埃。
女人身後跟著一個長相彪悍的男人,卻是不修邊幅,鬍子拉碴,五大三粗,令人一看就覺得實在不敢恭維他那副尊容,跟在女人的身後,正應正了那句俗話,癩蛤蟆與天鵝。
女人不急不慢的走向那蹲在牆角哭泣的女孩,一時間那些孩子便被這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美女姐姐嚇了一跳,隨後怔怔的看著這個女人。
女人輕輕蹲下身去,那緊身的牛仔褲勾勒出她那條令人遐想萬千的美腿。
「小妹妹,你怎麼了,誰欺負你了,姐姐保護你。」女人輕輕撫摸著那個女孩子的秀髮,語氣溫柔的說道,宛若天籟的聲音要是被男人聽見,指不定當場暈倒。
這話剛說出口,旁邊那群小孩子可不樂意了,都覺得自己就算是年紀不大的小孩子,那也是帶把的爺們,再說天子腳下成長的孩子,都有些傲氣,一個七歲左右的小男孩忽然走到女人的面前,插著腰,有些趾高氣昂的味道在裡面,說道:「我們之間的事情,哪裡輪到你一個娘們來管?」
娘們?
鬍子拉碴的男人眼神悄然瞇起,輕輕踏前一步,一股若有若無的殺意瀰漫在這個巷子之中,試問整個華夏國,有多少人敢用這種語氣跟眼前這個女人說話?
沒有!
一個也沒有!
當年燕京一個算是比較有點背景的公子就對這個女人說了一句不敬的話,據說當晚,那個公子哥便無故暴斃家中。
女人當然不會對這群童言無忌的孩子斤斤計較,揮手示意那個鬍子拉碴的男人斂去殺機,笑瞇瞇的對那個小男孩說道:「男孩子不是應該保護女孩子麼,你看你們,都把人家女孩子弄哭了,你們算是男孩子麼?」
小男孩顯然心性單純,一聽這話也覺得有些不知所錯,撓撓頭,說道:「是她打彈珠輸給我們,沒有骨氣的哭了,怪不得我們,這個世界上強者生存。」
「噗呲!」
女人被這個小男孩老氣橫秋的話逗得笑了,一笑傾人城。
「原來是這樣!」女人巧笑倩兮的看著那個哭泣的小女孩,安慰道:「小妹妹,別哭了,姐姐幫你贏回來,怎麼樣?」
呃?
那個小女孩一聽這句話,忽然睜大眼睛,破涕為笑,問道:「真的麼,姐姐?」
女人點了點頭。
小女孩子興奮的將手中那顆拽得緊緊的彈珠遞給女人,小眼珠亂轉,期待的看著女人。
「搬救兵?別以為胸大屁股圓就真有幾分本事。」小男孩再次口出無忌的對著女人說道。
女人也不在意,倒是女人身後那個鬍子拉碴的男人哭笑不得,這年頭的小孩子真早熟,連胸大屁股圓也說得出口,知道女人不會跟這群小屁孩斤斤計較,也沒有刻意流露出殺機,而是幾乎下意識的將目光投向女人。
還真他娘的是胸大屁股圓。
心底那絲小小的心思剛剛流露出來,男人忽然如臨大敵的渾身顫抖了一下,一股濃烈的殺機鎖定著自己,女人回頭看了他一眼,心思被看穿的男人渾身打了一個激靈,不敢再看女人,一時間覺得自己被一股濃烈的氣息壓抑著。
當真伴君如伴虎。
女人恰到好處的收斂氣息,就在這狹小的巷子之中跟這群小屁孩玩起了彈珠。
當年在軍中每次打靶都是十環的女人對這種小孩子玩的彈珠自然不費吹灰之力,幾乎將近秒殺的就將那幾個小男孩手中的彈珠贏到手中。
剛才還哭哭啼啼的小女孩欣喜雀躍,而那群小男孩卻皺起了苦瓜臉。
「姐姐真棒,姐姐真棒!」面對女人的掃蕩,小女孩站在旁邊鼓掌加油。
「你以大欺小,不玩了。」小男孩顯然被這個女人的強勢壓倒,一時間有些憤怒,就要結束戰鬥。
女人輕輕一笑,對著那個小男孩意味深長的說道:「男孩子,就要輸得起,明白嗎?」
小男孩儘是冷哼,卻不說話。
女人將手中一把彈珠全部交到小女孩的手中,輕輕在那個小女孩的臉上輕吻了一下,說道:「小妹妹,輸不起的男孩子,我們不跟他們玩了,好不好?」
小女孩早就將這個美麗姐姐看成救星,形象也變得很高大,彷彿在她的心中,打彈珠能夠贏得了這個小區裡面最厲害的大頭,就是這天底下最了不起的人物了,於是慌忙點頭。
小男孩看到小女孩不跟他玩,立刻就蔫了,急忙辯解道:「我輸得起,我也可以把我的彈珠全部送給她,我保護她!」
女人眼中閃過一抹黯然,輕輕起身,頭也不回的朝著路虎攬勝走去。
她的眼角,閃過一絲淚痕,似乎被什麼觸動了心事一般。
「想當年,哥哥也是這樣站在我的背後保護著我啊!」女人觸景生情,那些小時候曾跟大哥一起度過的美好時光一幕幕閃現在自己的眼前,她的那張絕美的臉龐,憂傷得令人心疼。
鬍子拉碴的男人一言不發。
女人忽然轉過頭去,盯著鬍子拉碴的男人,一股殺意瞬間席捲而來。
她可以不在乎小孩子的童言無忌,但是絕對不能夠容忍自己身邊一條狗對自己,哪怕是眼神的褻瀆。
咚!
男人只感覺一股深入骨髓的氣息鎖定自己,艱難的嚥了口口水,汗流浹背。
「沒有下次了,明白嗎?」女人淡漠的開口,輕輕走上路虎。
「葉干戈因為葉輕翎的事情被葉家禁足半年,在這葉家別院裡面壁思過,要是葉干戈知道葉輕翎沒死,並且就要回京,不知道他會做何感想?」女人輕輕發動車子,對著旁邊的男人說道。
男人心底顫抖了一下。
「如果,能夠借葉干戈的手幹掉葉輕翎,兄弟相殘,是不是很有意思?」女人陰冷的說道,那張絕美的臉龐就像完全變了一個人,完全沒有剛才在那群小孩子面前的溫柔善良。
一抹猙獰的殺意浮現在女人的臉上,她驅車,緩緩進入巷子深處,朝著葉家別院行去。
女人叫做陳蒹葭!
北方陳家。
那座整個華夏國都忌憚的家族,曾有一個兒子,進入華夏國最精銳的特種部隊——血狼刀鋒。
後來老陳家全族都引以為傲的兒子卻被當時那個龍榜第一的葉孤嶼斬殺。
人人都知道,陳家有子,名陳正。
卻不知道——
陳家也有女,名蒹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