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搖了搖頭說,這個我也不確定,豐都鬼城我也是第一次來,至於這城池中的鬼王到底長什麼樣,我不清楚。
然後師叔又對我說,你別亂跑了,這豐都鬼城當中不分白天黑夜,這裡的人也不分白天黑夜,再過十幾個時辰,我們就通過鬼城,前往冥府。
我點了點頭,然後悄然退出房間,師叔問我幹什麼,我說去上廁所。
師叔對我擺手叮囑道,一定要去沒人的地方,不能讓別人看到你上廁所,要知道,鬼是不會上廁所的。
哦,我點了點頭,但就在我臨退出門前的時候,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我趕緊問師叔,不對啊,那我女朋友怎麼就會上廁所?
師叔一愣,他問我,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說臥槽,她上廁所的時候,我好幾次都在外邊偷聽,我怎麼會不知道?
我剛說完這句話的瞬間,師叔張大了嘴巴,滿臉驚訝,我靠,我也猛的發現自己說錯了話,我趕緊說,不是不是,我就是看到我女朋友婷婷去上過廁所,沒偷聽過。
師叔說,那可能是你女朋友喝過你的鮮血,修為大增,慢慢的成為的高等級的,她不是也吃飯嗎?這就跟一般的鬼魂不同了。
我點了點頭,仔細想了想,好像是這麼個道理,婷婷在喝我的血之前,我沒見過她上廁所,就是喝了之後才去的。
等我走出了客棧,我瞧瞧的來到了客棧前台,小聲問店老闆,我說,老闆啊,咱們這鬼城裡邊,那鬼王長啥樣啊?
老闆一聽,頓時瞪大了眼珠子,他趕緊捂著我的嘴巴說,哎呀,小伙子啊,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呢?
這老闆穿了一身古裝,頭上戴了一個氈帽,沒等我想明白之時,他趕緊從櫃檯裡出來,拉著我的手小聲的說,小伙子啊,你是剛來不懂規矩嗎?
我連忙點頭,臉色蒼白的說,是啊,我剛來。
客棧老闆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窗外,然後對我說,小伙子啊,在咱們這,沒人說鬼城,這裡叫做聖城,咱們的城主也不叫鬼王,叫做聖王。
我去,我這才明白,原來這豐都鬼城還有這規矩?幸好我沒在大街上滿嘴跑火車,不然還不知道怎麼死呢。
我趕緊問,這聖王長什麼樣?你們見過嗎?
老闆心有餘悸的說,聖王啊?他身高九尺,手裡提著一把大斧子,凶神惡煞,鬚髮皆張,很威嚴的。
哦,我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嗯,謝謝你了。
老闆點了點頭,然後飄回了客棧櫃檯裡。
尼瑪,我就納悶了,這鬼王竟然身高九尺?一米等於三尺,九尺也就是三米,臥槽,這他媽的有三米多高?而且手裡提著大斧子,還鬚髮皆張?
這跟那個公子哥,完全是天差地別的形象啊!
我滿腦子疑惑,心中也不知該如何解答這個問題,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從門外進來了一個略微禿頂,白髮蒼蒼的老人,那老人進來後,坐在了窗戶旁邊,要了一壺酒,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而我被他吸引的原因,正是因為他長的很像一個人!
我的曾祖父,沒錯,就是我爺爺的老爸,家裡以前有他的照片,很模糊,還是黑白的,我不確定那人是不是,但抱著沒事去問問的態度,我坐在了他的旁邊。
然後問他,老大爺,酒好喝不?
他一愣,然後點頭說道,還行吧,一聽他的語氣,我疑惑道,你不高興嗎?
然後他有氣無力的說,我高興不高興,你又管不著。
我哈哈一笑,當下止不住的點頭說,那可不一定啊,在這鬼城,哦不是,在這聖城當中,說不好我還就能管到一些事情。
他歎了口氣,然後又喝了一口酒,我發現他的神態確實跟我曾祖父很像,但我現在卻無法問他,因為我特麼根本不知道我曾祖父叫什麼名字。
我只是小時候看過一兩次他那已經泛黃的照片,早幾十年前拍的了,那會剛成立新中國沒多久。
我說,老大爺,你姓啥?他抬頭看著我,然後又喝了一口酒說,我姓啥管你啥事?
我一聽這語氣,頓時心中一喜,臥槽,這絕逼是標準的老家話啊。
我說,你告訴我你姓什麼,或許我能幫你啊,對不對?
他淡淡一笑,然後說,行了吧你,我活著的時候,在那個世道上,天天打仗,到處充滿了欺騙,人與人之間從來沒有信任,你一個小孩子,在這聖城能有啥本事?你是不是想騙酒喝?
我仔細想了想,如果他真是我曾祖父,那他就是清朝末年,民國初年的人,那會確實軍閥混戰,民不聊生,各種官盜散盜遍佈全國,百姓正是生不如死。
我說,你放心吧,我不喝你的酒,你就告訴我,你生前姓什麼,他喝了一口酒,然後淡淡的說,我姓張。
這三個字一出,頓時我渾身猶如雷擊,我聽爺爺說過,曾祖父喜歡喝酒,而且酒量極好,難道,這真是我曾祖父?不會吧?
由於我不知道自己曾祖父叫什麼名字,但我知道我爺爺的名字,我說,那你告訴我,你活著的時候,有兒子嗎?如果有兒子,告訴我你兒子叫什麼。
他看了我一眼,然後嗤鼻一笑說,小伙子,你腦子沒問題吧?問這個幹啥?
我心中一琢磨,當下趕緊衝到樓上,問師叔又要了十張壹萬的銀票,下樓之後,我瞧瞧的給他看了一眼,頓時讓他驚呆了。
我趕緊不失時機的問,你告訴我,你有幾個兒子,都叫什麼名字,一定要說實話啊,只要你說出來,我就給你一張銀票,怎麼樣?
他咕咚一聲,像是嚥了一口吐沫,我不知道鬼有沒有吐沫,但他確實做出了一個咽吐沫的動作,喉結上下動了動。
他說,我生前有四個兒子,大兒子張龍,二兒子張虎,三兒子張山,四兒子張海。
龍虎山海!
沒錯,我當下差點就給他跪下了,我曾經聽爺爺說過,他是老三,叫張山,頭頂上兩個哥哥,當年在軍閥混戰之時被抓了壯丁,後來再也沒回來了,十之**是死在了戰場上。
四兒子張海,也就是爺爺的弟弟,早年夭折,根本沒養大。
我激動不已,但這裡人多,我仍然是控制著自己的心情,我當下二話不說就把那十張銀票塞給了他,媽的,我激動的眼裡都是淚,竟然在豐都鬼城看到了自己的曾祖父,而且看他的樣子,似乎過的不怎麼好。
他驚訝的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他說,哎,我只有那麼一個兒子,他每年清明會給我燒紙錢,雖然給我燒的很多,但最後落到我手裡的,只有十之一二,而那些錢都被我用來買酒喝了,你是誰啊?為什麼給我這麼多錢?你家裡人天天給你燒紙錢嗎?
我正想承認,但卻怕嚇到他,隨後就趕緊說,我我比較仰慕你啊,你長的像我曾祖父,他呵呵一笑說,原來是這樣啊?
我問他,你為什麼不去投胎呢?
他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說,不去陽間了,去了也是吃苦受累,去了也是連年打仗,連飯都沒得吃,還是做鬼比較好點,雖然日子過的清淡,但至少平平安安。
我說,現在是共和時代啊,國家發展的很好,大家都吃的好,睡的香,要我說,你還是投胎吧,下輩子一準能過好。
他搖了搖頭說,哪也不去了,我就呆在這,有酒喝就行了。
這裡一壺酒是兩個銅板,我給曾祖父這十萬銀票,兌換成銀子,再兌換成銅板,估計夠他喝個幾百年了,也不知道師叔從哪裡弄來這麼多冥幣,而且還是高額的。
我說,看你似乎不高興啊,難道是你的錢被人搶了嗎?他說不是,每家每戶燒的紙錢,面額都太大,到了這裡,面額會縮小十幾倍,我比較發愁的事情,就是隔壁的殺豬漢子,天天欺負我。
操!
誰他媽敢打我曾祖父?!茅坑旁邊打地鋪,離死(shi)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