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周全在夜色中匆匆坐著轎子來到一座府邸之後,便是匆匆的和轎夫交代了一些事情走向了大門口,看了看四下無人便是推開門走了進去!
「周大人」?當周全走進去的時候,一道黑影也是從門樓上的一處隱匿之地跳了下來,看著形色匆匆的周全也是有些驚疑的緩緩開口道,顯然對於周全這樣的出場有些不可相信。堂堂帝國宰相,竟然一個人走後門?
「你家老爺在哪裡」?周全看了一眼這個黑影彷彿眼睛翻了一下緩緩道「你還是這個樣子,總是喜歡往別人看不見的角落裡面鑽!」
今晚的月亮並不是很大,卻又是被飄過來的幾朵雲彩擋住了本來就不是很亮的月光。只是從夜色中顯得有些犯黑的雲彩透出了些許毛毛亮的月光靜靜的灑在了地上。在這座並不是很豪華的府邸院外,一條黑影也是在周全的馬車離去之後也是跳了出來,靜靜的看著剛剛周全推開的後門,和遠去的馬車。看了看緊閉的大門和高高的牆院,還是放棄了進去的打算,腳步微微的動了動無聲無息的貼在牆角的黑暗處。
「老爺在演武房」聲音簡短有力,卻是帶著一絲沙啞。站在黑暗中的的身形慢慢的顯露出來了原本的樣子,看著在黑暗中矯健如兔的身影卻是一個鐵塔一般的彪悍男子,臉上稀稀拉拉的鬍子茬卻是巧妙的隱藏住了鬍子茬下面的刀疤,也許是由於刀疤的緣故表情冷漠的有些木訥。
周全整理了一下衣服,緩緩的行入了庭院的深處,在行出第一步的時候周全的身影卻停頓了下來,遲疑了一下還是轉回身緩緩的開口道「把外面那個垃圾清理一下吧」!
「他跑不了,請大人放心」!被稱為鐵衛的漢子,似乎也早就感覺到了外面的隱晦氣息,輕輕的一躍便是順著牆頭朝著那道黑影的隱匿之地前行而去。
這處別院雖然算不上很大,也沒有過份奢華的修飾。但是卻顯得大氣磅礡,不失雅致。夜已入深,雖然庭院各處燈火通明卻沒有一個僕人或者婢女,看著有些清冷的庭院周全也是自顧的笑道「沒想到,還是這麼一個習慣。老朋友,這麼大的一個別院只是你和鐵衛難道不會寂寞麼」?
「你來了,我就不會寂寞了」突然一道聲音響起,一道壯碩的身影也是緩緩邁著步伐從走廊的拐角處走了出來,一身淡藍色的素衣隨意的搭在身上,頭上的長髮也是肆意的披散開來,雖然看上去儒雅至極,但是那舉手投足之間的霸氣卻是怎麼也掩飾不掉。這種霸氣只有常年手握重權,殺伐果決之人才能慢慢形成,任憑他再怎樣掩飾這股子霸氣也會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來。就如同一把藏在劍鞘裡面的絕世好劍,任憑外面包裹它的劍鞘再怎麼好也掩飾不住它的劍氣。
「李兄!」看到出來迎接他的這個人,周全也是欣喜的大叫一聲緊湊的走了幾步迎了上去。「兄弟分別五載有餘,李兄還是那麼的瀟灑和愜意,哈哈哈」周全似乎也全然沒有了平時宰相的束縛,粗狂的給了他一個擁抱。只是在兩個人頭交錯的時候,兩個人的眼眶的微微的泛紅了起來,只是努力的忍住沒有流下眼淚。
「戍邊五年來,器甲從未離身,如今回來了就允許我懶散幾天吧」儒雅男子推開了周全,緩緩的開口道「老周,你可是明顯清瘦了許多啊,這個帝國讓你日夜操勞,費心了!」
「你也一樣,為國操勞本來就是咱們兩個家族的家族使命,只要咱們兩個家族還有人在,這個使命就必須延續下去」。
「是啊,十三年了,我都快忘了我真真的姓名是什麼了!」儒雅男子抬頭看向了頭頂那一輪並不是很明朗的月光。眼神在此刻卻是盡數褪去了原來的金戈鐵馬,顯露了出來一股久違的柔情笑了幾聲彷彿有些自嘲的道「想當年,咱們的誓言,十年內平定中都,剷除閹狗,改革帝國法制,讓帝國走出現在這積弱的陰影」儒雅男子狠狠的砸了一下一旁的石柱「可是,你看現在和我們當時的情況有什麼不同?還是一樣沒有什麼改觀!」
「我知道你今晚來的目的是什麼。周全,我只是想不透難道我們這麼些年的努力全都白費了麼?難道咱們這麼多年的努力就沒有一點點作用?」儒雅的男子彷彿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深深的呼吸了幾口氣平靜了一下「把虎符給我吧,我今晚就出發。三國聯盟一共出動大軍三百萬,戰車三萬輛,兵鋒已合。時刻有侵犯我國邊境的危險,這些消息我昨天就知道了」。
「原本我是想把你調回來統領皇城近衛軍團,然後可以在爭奪皇位的時候幫助二皇子一把。」周全拿出了一張羊皮紙緩緩的展開「可是剛剛二皇子卻是傳來命令讓你迅速回去接管邊防,他說,他自己的皇位遠遠沒有這個國家的安危重要」!
羊皮紙上的字跡清清楚楚的在忽明忽暗的燈光中顯現了出來。儒雅男子一把抓過了周全手上的羊皮紙,臉上湧上了一抹欣慰的笑容「也許咱們這麼多年的努力和心血只是為了等待他的出現吧!」儒雅男子慢慢的將羊皮紙遞回了周全的手上,鏗鏘的說道「周全,我把鐵衛給你留下,這幾年他日夜陪伴於我,我的本事也學了個七七八八。把他安排到近衛軍團裡面應該比那些天天被酒色掏空的將軍更讓人放心」。
「你就放心吧,我會盡我最大的力量幫助二皇子登上皇位」說著從袖袍裡面摸出一塊青銅虎符遞到了李將軍的手中,正要抽回的手卻是被儒雅男子一把抓住「周全,在必要的時候盡力保證我族族人的安全。」
儒雅男子慢慢放開了周全的手掌將虎符放在了貼身的衣袋裡面,看了看遠處面色掙扎著留下了兩行憋了好久的淚水「周全,這次我總是感覺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如果,我戰死。告訴我的兩個兒子,千萬不要給我報仇。十三年來我卻沒有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又怎麼能讓他們沉浸在仇恨當中?」
說完,蹬蹬幾步就消失在了周全的視線當中。然後在一陣馬匹的嘶鳴中,離開了這個在五個月後會風起雲湧的帝都,去了同樣凶險萬分的帝國邊疆。在幾分鐘後,一道鐵塔般的身影手中提著一個血淋淋的人頭隨手扔在了地上「宰相大人,咱們離開吧」!
「好吧」周全深深的看了一眼剛才儒雅男子由於情緒失控而砸斷的石柱,死死的攥緊了雙手,任憑尖銳的指甲刺進了手掌之中「木子輝,如果真的出現了那種情況,那麼這就是咱們兄弟最後一次見面!」說完便是帶著身後的鐵衛嗖的一聲竄上了黑暗中的牆頭,一跳一躍之間穿梭在幽黑的街道裡,回到了宰相府。
帝國的濃墨武軒,帝國的第一學院之中。在一個小院之中,一道身穿黑袍的蒼老身影坐在一個小院的石凳子靜靜的等待著。
「哈哈,木子堅恭喜你哈,竟然成功的突破到了天者三級,你的修煉速度太快了。」
安楚陽吐了吐舌頭,喃喃的道「可惜啊,天者二級我還沒有突破」!
幾個人說說笑笑的結束了自己一天的訓練,走回了自己的宿舍區。千島走在最前,當他剛剛走進小院的時候看著背對著自己的那一道熟悉的身影,身體陡然凝固了下來。立刻站住了腳,恭敬的彎下了腰「院長大人」!
平時這個院長大人雖然聽上去是一院之主,但是幾乎是不會出現的。學院的大小事件也都是由長老團代為處理。千島也是在剛剛進入學院的時候有幸見過這個院長一面,以後的二十幾年便是再也沒有見過,現在突然看到這個身影不由的震驚了一下。
看著千島恭敬的彎下了腰,幾個人也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平時千島就算是減了長老團的大長老也不會顯得如此恭敬,現在卻是如同老鼠見了貓一般,怎麼能不叫他們驚奇。不過看著千島也恭敬的彎下了腰,幾個人也是沒有絲毫遲疑恭敬的彎下了腰,大氣不敢多出一下。
「千島,不用這麼拘謹」蒼老的身軀彷彿動了動笑著開口道。
「院長大人,這卻不是拘謹而是尊敬」千島一改往日的說話輕浮的口氣,鄭重的說道。
「這個聲音怎麼這麼熟悉」?彎著腰的木子堅由於視線的原因卻是看不見眼前坐著的黑袍人,只是聽著聲音太熟悉了,不是自己的老師泣木還有誰?
教師和老師在這個世界上是有所區別的,教師只是教自己一些本事,更多的是金錢和職業的關係。但是老師卻是傳道授業的人,一日為師,終生為父!
聽著如此熟悉的聲音,木子堅不由的和記憶中那道身穿黑袍的泣木老師完美的重合了起來。不由的抬頭看去,看著那熟悉的臉龐喃喃的開口道「老師」?
「千島,今天我來找你就是為了帶走他。替他請五個月的假,五個月後我自然會把他送回來」黑袍老者緩緩的站起來,扶起了彎著腰的千島,露出了一個和煦的笑容「可以麼」?
「可以,只是別耽誤了他五個月後的濃墨匯武就好」!千島像是提示一般說道。
「放心,我自己定的時間我還是會記得的!」說完一轉身開口叫到「木子堅,跟為師走吧」!
泣木的聲音終於是打斷了木子堅有些出神的思緒,聽到泣木的聲音木子堅趕忙回答道「是,老師」。當木子堅走出去的時候,卻是緩緩的頓住了腳步,扭回來笑著開口道「你們幾個可是要努力一些,別在五個月後被長老會那群人打敗」!說完木子堅臉上的笑意也逐漸的褪去沉聲道「教師,您保重。五個月後,學員木子堅一定回來!」說完,便是邁開了步子,跟著泣木的身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