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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九五、陸囿再犯 文 / 余姍姍

    沒過幾日,朝中出了件大事,或者可以說是宇文王朝的大事。

    陸囿國再度來犯……來勢洶洶。

    而這一次與以往不同,陸囿國一向兵力不甚強大,卻可以在一夜之間侵佔宇文王朝邊關大城。而據說城內無一人倖免,就連牲口都被殺個一乾二淨。

    這個消息之所以會這麼晚才傳到朝中全是因為就連當時在場的探子也被一一滅口。不過這世上本沒有不透風的牆,這消息最終還是輾轉傳進了宇文綦耳中。

    原來,陸囿國有了蠱家寨的幫助並動用了五毒的力量,才會在一夜之間悄無聲息的舉兵來犯。而邊關城中的士兵、老百姓全都葬身於毒蟲之口,淒慘無比。

    此事震驚了朝野,宇文綦更是憤怒不已,一連幾日與大臣們連夜議事商討解決之法。

    而後宮中嬪妃更是人心惶惶,生怕這便是大凶之兆,紛紛求助在朝為官的父兄子侄,但是卻無一大臣肯透露議事的具體內容。

    墨今這邊是憂心忡忡,卻苦苦多日見不到宇文綦,就是心裡著急也沒有個方向。而蠱惑兒則因此事突然進了宮:

    墨今心神不寧的蹙著眉:「嫂嫂,這事究竟因何而起,墨今聽兄長說過蠱家寨一向是只自衛不外攻的,如今……嫂嫂的父親乃蠱家寨寨主,這其中是否有何誤會?」

    蠱惑兒同樣對此事難以解釋,她今日來只是想告知墨今一聲請代為轉告皇上暫時按兵不動,以免徒增傷亡,而她自己便打算走一趟邊關調查清楚來龍去脈。

    「嫂嫂萬萬不可。」墨今急的就要起身:「你這一去,是凶是急還不得而知,萬一蠱家寨有了內變,你這豈不是自投羅網。」

    蠱惑兒安撫著墨今,扶她坐下:「我就是擔心寨中出事了,而身為寨主之女的我是有義務回去看看的。若真是有異變也好及時查出來,總比現在坐以待斃的好。」

    正當墨今還要說些勸阻的話,琉玥慌裡慌張的跑了進來:「主子!」剛一喊完見到有外人在,琉玥立刻噎了回去,只是睜大眼看著墨今。

    墨今笑笑:「沒事,嫂嫂不是外人。」

    琉玥緊皺著眉看了看蠱惑兒,才似有猶豫的說道:「奴婢從文權那兒打聽出一事……這……」

    蠱惑兒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莫不是與蠱家寨有關?你且說說,待我動身之時也好有所準備。」

    琉玥在墨今鼓勵的眼神下道出了事情。

    本來文權是沒有機會知道宇文綦與大臣們議事的內情的,但是卻不知是誰將一封匿名的書信塞在了文權房內……

    琉玥輾轉講述完……

    墨今一聽之下大驚。

    屋內幾人均不語,墨今蹙眉深思片刻,突然一把握住蠱惑兒的手:「嫂嫂,墨今決定了。」

    蠱惑兒幽深的眸子盯著她片刻,才微微說道:「你可要想好了,這可是不成功便成仁的,切莫衝動。」

    「墨今已然決定,這件事也只有我可以做到。雖然以我一人之力是沒有希望挽回局面的,但這總也是暫時牽制陸囿國的唯一辦法,只要拖延了時間我朝才有找出對策的希望。」墨今笑著,卻似有苦澀。

    最後,墨今快修書三封分別交予公伯芸、芒月與歌舒梵,並交代道:「這三封信一定要在適當的時機再送出去,或早或晚都不好,你們可明白?」

    三人神情嚴肅,欲言又止。

    墨今見他們如此,又道:「本宮的安危全在你們身上,如若你們猶豫了本宮也沒命再回來了。」

    三人一聽連忙跪下:「主子!」

    「本宮心意已決,你們各自行事吧。對外先隱瞞著,切莫張揚,知道嗎?」墨今沉著臉,額頭微微冒汗,蠱惑兒連忙扶她坐下,說道:「好在我懂點醫術,有我在你身邊應該不會出事。」

    墨今勉強的笑著,卻見琉玥突然跪下:「主子,請讓琉玥跟著您,否則琉玥如何心安!」

    墨今欣慰的看著她,似有猶豫:「你可知此行絕非易事,稍有差池便會性命不保?你可想清楚了?」

    琉玥凝著臉肯定的點點頭:「奴婢叔父為了此事憂心忡忡,主子您更是為了此事寢食難安,琉玥深受叔父養育之恩,後有主子再造之德,說到底琉玥也該跟主子走這一趟。」

    墨今聽後微微閉上了眼,再睜開之際,笑了。

    這日午時,蠱惑兒出宮的車上多了兩人——墨昭儀與琉玥。

    他們一路買通了守衛喬裝出去。

    在這非常時刻也沒有人還有心思顧及車上多了些什麼,全當是嬪妃們因害怕之顧趁此多運送出點財物,而守衛們收了點銀錢,也做著萬一陸囿國真的攻打進來他們也好有個安家費的準備。

    這個消息一直瞞了一整天。

    起先漣皇后是怕墨今心裡擔憂想請她去敘話,後聽說墨今身子因不適所以回話不去,漣皇后便宣了太醫墨夷炘去問診。

    卻不想墨夷炘去了半日之久卻一直未有回話。

    漣皇后心知此事不對,深怕墨今有個閃失,便親自去了一趟,芒月幾人神色不自然的越是阻攔勸說,她便越覺得有異。

    一進內殿,漣皇后卻見到墨夷炘與公伯芸在談話,兩人神色都很嚴肅……卻不見墨今?

    墨夷炘轉身,淡淡的眨了眨眼:「皇后娘娘,此事事關重大……」

    兩日後,在去往陸囿國與宇文王朝邊境的路上。

    琉玥為墨今擦了擦汗:「主子,您還好嗎?」

    墨今微笑著搖了搖頭:「我沒事,琉玥你記得到了那裡切莫主子前主子後的,以免咱們還未見到要見的人便暴露了身份。」

    琉玥點點頭,繼續為她擦拭。

    蠱惑兒為墨今把脈,神色稍有鬆緩:「還好,你只是擔心過度,吃了我配治的藥便會無事,放心吧,你的胎很穩固。」

    墨今鬆了口氣,轉而又問:「那嫂嫂你呢,你瞞著兄長出來,他……」

    「哎,這事既然與蠱家寨有關,我是要去一趟的。」蠱惑兒幽幽的看向窗外:「我與你一樣,都是想為自己心裡的那個人分憂解勞,但是在這個年代你我都是弱小的,除了出此下策我實在沒有別的法子可施。」說罷,蠱惑兒又看向墨今笑了。

    倒是墨今似有困惑,喃喃道:「為自己心裡的那個人?」

    這句話纏繞這墨今許久,宇文綦便是那個人嗎?

    在此之前,墨今從未想過自己可以為他做些什麼……一直以來宇文綦都是天子、是皇帝、是墨今的紜泓,在她心目中沒有任何事是宇文綦做不到的,所以她也從來不用為他操心煩憂。

    可是如今,她確實是擔驚受怕的,確實是心緒煩躁的,這也確實都是為了宇文綦……難道這就是為了心中的人,所以任何事都不會畏懼嗎?

    蠱惑兒不語,等著墨今舒展眉頭似有想通之後,她才笑著繼續說道:「看來你是想清楚了,如今有何感想?」

    墨今啞然失笑,也往窗外看去:「樊師闕曾以一句『不悔』獻與憐賢妃,如今墨今深覺此話的真意。」正當墨今說完與蠱惑兒相視一笑之時,突然間……

    馬車停了。

    琉玥掀開簾子問著車伕:「何事。」

    「姑娘,有個戴斗笠的男人攔了車。」

    隨後幾人便聽到外面的男人叫喊著:「二位昔日救命之恩,在下今日特來報答。」

    墨今與蠱惑兒一驚,連忙伸出頭看去。

    而後宮裡,墨夷炘正研究著墨今留下的一封信……

    這時的文權也收到了歌舒梵受命交來的信,並在第一時間交給了宇文綦……文權上交後便被宇文綦轟出了御書房,緊接著便是一陣大響動,並持續了很久。

    待到文權聽到宇文綦沙啞低沉的聲音喚他時,一進去卻見到滿目狼藉,找不到一件完整的傢俱瓷器,還有……坐在腳踏上的宇文綦。

    只見他低著頭,雙手汩汩流著血。

    文權驚呼,卻被宇文綦以眼神嚇住,聲音卻平淡的很:「去宣墨夷炘跟皇后,不要驚動其他人。」

    「是!奴才這就去!」

    而後三人在書房中談了許久,宇文綦寫了一封信讓文權及時送出宮交給聞人烽昀。

    待到墨夷炘回到了太醫院,立馬有小太監告知宥淑妃突感不適請他過去問診。等墨夷炘又來到了芒秋宮內殿,除了宥淑妃以外,不意外的還見到了一人——陸修媛。

    墨夷炘神色淡定,只是淡笑著上前行禮:「下官給淑妃娘娘、修媛娘娘請安。」

    宥淑妃不說話,只是喝著茶打量著他。而陸修媛則笑著起身回了個禮:「奴婢見過墨夷大人,這裡沒有外人,咱們還是恢復大家真正的身份罷。」

    墨夷炘緩緩直起身,又笑了笑,走到一邊坐下:「這個時候不知叫我前來所為何事?」

    陸修媛嗤笑著:「大人還未到而立之年便已記性如此之差嗎?你我之所以會來到宇文朝,目的不都是一樣的嗎?」

    墨夷炘冷冷的回視:「下官回來無非是擔心師妹的安危。與你,並不相同。」

    陸修媛「哼」了一聲,剛要回嘴,邊聽宥淑妃道:「好了,是為了什麼而來本宮不關心。今日也不是為了此事爭吵的,不必多做糾纏。大事要緊。」

    陸修聽後說了句「是,主子」便媛緩緩坐下:「大人您方才去見了皇上,不知有何要事。」

    墨夷炘淡笑:「皇上弄傷了手,下官前去查看。」

    宥淑妃聽後拿著茶盞的手晃動了下,隨即穩住,淡道:「就沒有別的事嗎?」

    「下官只是大夫,就算是要事也不會說與我知曉。」墨夷炘持著平靜的笑容,眼神中不起波瀾。

    宥淑妃淡淡的瞟了他一眼,狀似不經意的問道:「這幾日倒是未見墨昭儀啊。」

    「昭儀娘娘有孕在身,甚少出來走動。」

    陸修媛又哼道:「枉我當初假意有孕,本想趁機邀寵,要不是大人你非要拆穿這件事,說不定我早已成功套取了消息。」

    墨夷炘搖頭笑了,笑中有著嘲諷的意味:「師妹輾轉三載都未得逞,單憑你數月之力便可?若非我及時為你補救,你不但謊話會被揭,就連師妹也會受到你的牽連,你真以為宇文綦是庸才嗎?」

    陸修媛不服氣就要回嘴,卻被宥淑妃制止:「夠了,師兄說的沒錯,你太莽撞了。更何況這件事原本就是本宮的屬意,你要怪就怪本宮好了……或者,怪你自己急功近利了。」

    說到最後,宥淑妃的語氣突然轉為陰沉,陸修媛一個激靈連忙起身:「主子,奴婢知錯了。」

    書信可有帶去給父皇?」

    「有的。」陸修媛道:「這幾日皇上與大臣們連夜議事,八成就是為了這件事做商討。」

    「哼!」宥淑妃冷哼一身站起身,走到窗前看著:「本宮倒要看看他還能保她到幾時。」

    墨夷炘沉默了片刻,語氣平緩無波:「你們以為宇文綦會為了個女人拖延戰事嗎?也許他根本就知道就算交出聞人墨今,大王也不會退兵呢?」

    宥淑妃不語,倒是陸修媛又激動了:「墨夷大人你怎麼老為了外人說話!」

    墨夷炘扯著嘴角:「下官只是就事論事。小小一個昭儀又能換取退兵與國家平安嗎?若是宇文綦真的相信了未免也太天真了。」

    宥淑妃呵呵笑著,轉過身,眼中厲色突顯:「本宮倒不是真的要拿這個作條件,只不過……聞人墨今實在太討人厭。只有將她除去了,我心裡才會舒服點。而宇文綦若是交人,父皇是否要繼續進攻是從國家利益考慮的,本宮不會干涉。若宇文綦不肯交人,這也正是一個繼續進攻的借口。不管如何都於我國有利,何樂而不為呢?」

    陸修媛也跟著笑了:「所以主子您才會讓奴婢送封信給文權,就是知道以他與墨昭儀的關係,定會告知於她?」

    宥淑妃冷哼著:「除非她對宇文綦毫無情義,否則就一定會走這一趟。」

    說罷,宥淑妃看向陸修媛,又道:「去打聽打聽,墨昭儀這幾日是否真的在寧夏宮養胎。」

    「是,主子。」陸修媛躬身。

    墨夷炘沉默不語。

    與此同時,載著墨今一行人的一輛小車正加快步伐往陸囿國趕去。

    「文兄家中的事可都安排好了?」蠱惑兒問道。

    「差不多,春芬暫時由她父母照顧著,要不然我也抽不出時間趕過來。」回話的人正是樊師闕,自從到了民間後,他便用回自己的本名——文煜。此次他接到蠱惑兒的書信便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墨今靠著車棚睡著,蠱惑兒看了看她又道:「說起來這緣分真是奇妙,你我來自同一地,還巧合的都認識同一個人。」

    文煜也笑了:「是啊,若不是先有你的救命之恩,後有墨昭儀護送我出宮,也許我已經是孤魂野鬼了。」

    「有沒有想過再回去?」

    文煜笑了笑:「以前想過,現在……不想了。這裡挺好,讓我見識到很多值得紀念的人與事。」

    蠱惑兒垂下眼:「我也不想,在這裡我有了家、有了丈夫,若回去了又有誰認識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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