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墨今僅僅聽過知音人吹奏兩次這蕭曲,但是論說到意境墨今已然深有體會。
同是天涯淪落人,墨今相信那位知音人必是與自己有同樣的一番遭遇,才會深得自己的共鳴。看來此人亦是處於身在宮中心在宮外,事事不願做去又不得不做的處境。
不知道此人有沒有想過,將此曲交託於憐賢妃根本就是一種褻瀆,此人如何能忍心糟蹋這後宮之中僅存的一點美感呢。想到此處,墨今的心中不由得愴然起來,但是又很無奈,嗤笑自己再不平又有何用?
憐茵、萌毓合奏完畢良久。宇文綦都只是微瞇眼睛不語,從臉色亦看不出有任何波動。有時候墨今還真佩服他這副寵辱不驚、波瀾不興的死樣子。任憑他人如何試探也難以分辨宇文綦的喜怒。
宇文綦微微閉上眼,憐茵、萌毓心中都有些忐忑,剛才兩人只顧著較量,不知不覺間此曲的雅致閒情已被她們破壞殆盡了。宇文綦的沉默更讓她們二人開始心虛。
就在幾人惴惴不安的時候,宇文綦突然睜開了眼睛,扯了下嘴角:「文權。」
「奴才在!」文權上前一步。
「賞賜憐賢妃、毓才人各珍珠十顆……起駕回宮。」
「是,奴才領旨。」文權低著頭小碎步跟上宇文綦的箭步。
「臣妾恭送皇上。」
憐賢妃有些懊惱,宇文綦就這麼走了,自己卻半點都沒猜到宇文綦對今天的自己是什麼看法。都是那個寶才人突然攪局,破壞了她剛剛刻意營造出的美感。
為了今天,憐賢妃苦練此曲多日,更挑選了飄逸雅致的宮裝搭配。為的就是成功的獲取皇上的眼光。只要皇上是個男人,憐賢妃就相信皇上抗拒不了她刻意的安排。憐賢妃甚至買通了萌毓身邊的宮女,他們一行人剛剛離開檬緣宮,憐賢妃就接到消息趕到裕華園伺機以待。
沒想到寶才人的腳好死不死的偏偏在這個時候弄傷。若說寶才人不是故意的,憐賢妃怎麼都不信。想到這,憐賢妃心中極為不郁,只想快點趕回春華宮看看,到底那個寶彌是真傷還是假傷。
憐賢妃冷冷的瞟過墨今、萌毓二人:「本宮也乏了,你們隨意吧。」說完就高傲的轉身離去。
墨今見憐賢妃離去,自己也想回明雪宮等待消息,怎知萌毓卻突然上前牽起她的手,笑看著墨今:「姐姐能不能陪妹妹走走?妹妹還有很多話想與姐姐傾談呢……」
墨今但笑不語,輕點頭。
二人緩步在裕華園,東拉西扯的閒談。
「姐姐可知為何這繁花總有凋謝的一天?」萌毓突然問道。
墨今瞇了瞇眼,輕撫花瓣:「花之所以美麗只為了開放的那一日,而凋謝亦是為了他日可以再度綻放。」
「呵呵……」萌毓輕掩口,忽歎口氣道:「只是不知是否所有的花……都能等到開放的那一天呢?」
墨今有些不解,疑惑的問道:「妹妹指的是?」
「有些花……」萌毓轉頭看向墨今,眼神古怪:「很難開的!因為太毒,因為刺太長,因為養分不足,亦因為難以找到合適的培育者。」
墨今被萌毓這種既熱又冷的眸光看的一陣寒,萌毓此時的眼神難以解讀,墨今一時也搞不明白。她的眼神不像是有惡意,亦算不得友善。
墨今別開眼,勉強扯開笑容:「就算毒花,亦有能開放的一天吧,只要能找到有緣人,什麼事……亦皆有可能。」
萌毓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有了姐姐的這番話,妹妹就放心了。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這句話……真是一點都沒錯啊。」
墨今真是越來越難以明白萌毓了。雖然之前她也未曾深入瞭解過此人,從第一次聽聞他人轉述萌毓的有多蠢頓的傳聞,從第一次在湘雪園見到惶恐的萌毓,到後來的再度聽聞萌毓的受寵的傳聞,再到今天為止,萌毓的變化似乎越來越大。
不,語氣說是變化,倒不如說是眼前的萌毓才更像她本人吧?之前傳聞中的的蠢頓、天真想來都是裝出來的。今日,墨今突然體會到萌毓的深沉,她的話處處透露著玄機,很難參悟的透。話語中意有所指,好似有所暗示,可是細細品味下來又好似什麼都沒說一樣,難以抓到重點。
尤其是萌毓的眼神,毫無殺意、毫無算計,如水的眸光清澈見底。按理說這種眼神應該是讓人覺得如沐春風的,為何墨今只覺得冷的抖?這種寒意不同於宇文綦的那種冷冰冰、虎視眈眈的眼神所傳達的意味,亦不同於憐賢妃那種算計、惡毒的眼神所傳達的銳利。究竟是什麼?墨今突然不敢再往下琢磨。
等到墨今回到明雪宮的時候,雨漣連忙將墨今叫到一旁問話:「妹妹,姐姐問你,剛才文權派來的小太監傳話說已經按照墨才人的吩咐『借花獻佛』,究竟所指何意?妹妹該不會是……」
墨今呵呵輕笑,拉過雨漣讓她先坐下,再倒了杯茶遞給雨漣,從頭到尾都一副好笑的表情:「呵呵,姐姐莫急,墨今只不過是將已然開放的花朵送予了惜花之人罷了,無傷大雅啊!」墨今說著也給自己倒了一杯,漫不經心的品了起來:「恩……這茶好,熱度適宜,味道滲透的亦不多不少,正是品味的最佳時機。」
雨漣煩躁的放下茶杯,焦慮的皺起眉頭:「妹妹啊,你究竟在想些什麼?本來姐姐已經積極的在為你安排侍寢之事了,你這麼做豈不是枉費了自己這段時日的努力嗎?為何你要先白白便宜了寶才人呢?你就不怕到頭來是為他人做嫁衣嗎?」
墨今慢條斯理的理理廣袖的金邊,以笑容寬慰雨漣:「但凡美好的事物都是要經過一番辛苦才能得到的,若是輕易得到的,皇上又怎會明白珍惜二字呢?又如何顯現的出究竟有多美好呢?而且,就算妹妹自認為相貌姿容皆勝過其他人,亦要有所比較才能顯現的出啊。妹妹今日此舉絕對有百利而無一害。姐姐盡可放心的安排侍寢……妹妹自有後招。」
聽到這番話,雨漣才明白過來。原來墨今今日示意文權將寶才人送往玉泉宮就是這個意思。玉泉宮一向是皇上專門用來侍寢的宮殿,但凡初次被臨幸的主子都會被送往那裡。當然,規定是死的,若是皇上要在其他地方臨幸小主也沒人敢過問,好比說琉才人、毓才人。
而今日,文權以寶才人身有腳傷不宜行遠路為由將她送往玉泉宮,待皇上稍後過去探視之時……一切皆很順利。想必此時各宮都應該已經接到了消息:繼琉才人、毓才人之後第三位蒙受臨幸的新晉才人寶彌已然蒙恩受寵。
其他嬪妃尚且不說,就只說憐賢妃。如今憐賢妃回到春華宮見不到寶才人定會意識到生何事,但是就算憐賢妃權可通天,也難以化解這次危機了。除了乾著急,憐賢妃又能做得了什麼呢?
墨今不是不會謀算,是之前的她還不肯謀算,不屑於去謀算。但是若說起比心機、比謀略,墨今的心機謀略比起憐賢妃、寶才人之流更甚更高明。只要墨今肯認真的做,對手就難以招架得住。試問又有哪個人會去防範一個往日處處示弱,忍氣吞聲、只會降低姿態怕得罪人的聞人墨今呢?
墨今有想過這件事的利與弊。其利有三,其弊有一。
所謂三利,乃是窩裡反、觀虎鬥與後勁。
窩裡反,顧名思義就是指憐賢妃苦思巧計反被寶才人僵了一局,而後寶才人又以仍身處春華宮之時成功的侍寢一事。
觀虎鬥,指的就是明雪宮相對於春華宮而言,春華宮因此一亂,檬緣宮又因為其他才人的介入而面臨失寵的危機,以寶才人的才智與姿色,經此一事必然會被恩准另居它宮。
如此一來,憐賢妃、毓才人、寶才人就會形成暫時的三足鼎立之勢。明雪宮就可以借此暫時轉移這些人的注意力。明雪宮就算暫時脫離了危機,大可以坐著等看這三宮的交手。
明雪宮既然有了機會韜光養晦,而這三宮鬥個你死我活又怎麼會注意得到墨今的蓄勢待呢?
如此,這就要說到後勁了。墨今不是不願意侍寢。只不過墨今認為,侍寢之事絕非比尋常,過分的心急只會煮成夾生的飯,嚥不下又棄不得,白費心機。
在後宮之中,有很多事就好像品茶、下棋一般,心急有何用?品茶、下棋要講究時機,墨今侍寢亦要挑選一個最佳的時機,以期達到最難忘的效果。如今,宇文綦的態度已然很明顯了,**、暗示都已做足,墨今也領會到了,接下來就是耐心等待。等到三宮正式開戰,就將是墨今出手取而代之的時候。
論到相貌姿色,寶才人不如墨今。論到狠毒,沒人比得上憐賢妃。論到可人嬌媚,萌毓當屬其最。
而墨今呢?
狠毒?墨今自認為自己只不過算得上以求自保而已。
相貌?在經過寶才人之後,墨今自信自己的出現一定會博得宇文綦的注意力。
嬌媚?墨今在進宮之前亦曾知曉一些閨房之道,宇文綦閱女無數,相信不用墨今刻意表現,有宇文綦的帶領亦是游刃有餘。
所以,墨今並不擔心是否會為他人做嫁衣,更加不會白白便宜了寶才人。因為今日的宇文綦已經表明了態度,就算是在萌毓、寶彌兩位風格迥異的才人陪同之下,宇文綦亦會對墨今**,這其中的暗示宇文綦施,墨今受,兩相領會,還怕他日擦不出火花嗎?
如今,只要墨今再使出後招,想必一定會達成更好的效果。
至於,這一弊嘛……請見下章……(33頂著鍋蓋遁逃hoho)
作者有話要說:唧唧復唧唧,姍姍努力之。不聞留言聲,惟聞霸王嗤。問偶何所思,問偶何所憶。偶亦無所思,偶亦無所憶。近日見留言,讀者大點評,評評一條條,條條有真意。姍姍無靈感,已然無動力。願為霸王逼,從此虐文之。
現言步步起,古言慢跟之,兩者互努之,姍姍犯腰疾。旦辭霸王去,心力憔悴時,不聞霸王喚偶之,但聞霸王隱身偶哭啼。旦辭霸王去,心身俱疲時,不聞霸王冒泡之,但聞霸王藏躲偶哀戚。萬里赴偶文,網絡度傳至。情意傳親心,留言照偶心。姍姍百更勤,霸王何年顯。
歸來見留言,霸王坐後堂。留言撲撲出,姍姍百戰強。霸王問所欲,姍姍不怕辛苦之;願碼千萬字,霸王感動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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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霸王?
555姍姍淚奔之……
情景故事時間:
小墨:33聽說你現言被一個叫一串啊的人說了一句什麼破書啊?
姍姍:(搔搔頭)偶知道啊,偶對她說我還沒有出書……還勸她吃點喉糖,啊那麼多下很容易嗓子啞的。偶多體貼啊!
小白:高人!不卑不亢!
小墨:誒……怪不得人家說你陰謀家……你好壞啊!
姍姍:這年頭,陰謀都落伍了,偶素陽謀家。你們不知道嗎白菜都是靠筐賣的,鑽石也是靠批加工的。姍姍卻只有一個!!!物以稀為貴!!!請珍惜偶對你們的養育之恩,好好演戲!!!
二人:(互看)33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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