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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三十三章 夫英雄者 文 / 一笑一枯榮

    「攔住秦狗!在路上豎盾!」

    王吸一聲大吼,以劍擊盾聲勢極為豪壯!

    褚遼單身衝在最前頭,提槍在人群之中四處亂撞!贏子嬰與王沖稍後便趕到,隨即兩軍焦著混戰。

    面對密密麻麻的盾牆,似如韓則、贏子嬰這種使用短兵的人來說,簡直就不知道該如何下手。贏子嬰打著馬幾次尋找突破未果,氣得揚鞭大罵。

    正愁思該如果是好時,一身浴血的褚遼提馬飛躍過盾牆,逃回了秦軍之中。他見到秦王時,神色卻絲毫不見氣餒,只是喘著大氣說道:「秦王可召集所有能騎馬之人,集合在一起將盾牆撞翻即可!」

    贏子嬰眼睛一亮,讚了褚遼機智,立即招來秦軍中所有能騎馬之人,點了數目,約有五六十騎。這五六十騎被聚集在一起,贏子嬰講清緣由,四五十人慷然應喏!

    「隨我衝鋒!」

    王沖仰頭一聲厲喝,手上雙戟互碰,濺起火花無數。

    身後騎兵一起吶喊,策馬直朝前面的盾牆撞去!此時又是黑夜,周圍馬匹連馬眼都不用蒙。直管朝前面撞去!集合數十人馬之力,王吸的盾陣立破。

    原來王吸軍中所使用的盾牌都是些木盾,後面頂盾的人也少,根本擋不住人馬的衝撞。五十騎兵所過之後,王吸軍中立即出了個大窟窿。

    後面的秦軍從窟窿中一湧而進,贏子嬰以身作則,騎馬用劍砍翻兩人。身後士卒們見秦王尚且不懼危險,個個都鬥志昂揚,轉眼間就在王吸軍中殺出好大一條血路。

    王吸見盾陣被破,自己人少,心急劉邦的軍令,站在後面大聲吆喝士卒死戰。策馬殺敵的褚遼惱他嗓門太大,叫上王沖,領騎兵直往王吸殺來。

    王吸親衛連忙在身前豎盾,不過皆被騎兵所破。褚遼在馬上將長槍似棍般亂砸,直砸得親衛叫苦不已。王沖提雙戟連削兩人頭顱,騎兵們一輪衝鋒就快殺到王吸身前。

    旁邊親衛勸王吸不如立即逃走!王吸一聲厲喝,大聲說道:「我既然受了沛公之命,又怎能臨陣逃脫?只怪自己指揮不力,不曾擋下秦軍。大丈夫生於天地間,當為主分憂力戰而亡!你們隨我很久了,如今大勢已去,要逃的盡快逃走吧!」

    於是王吸遣散身邊親衛,周圍不過寥寥幾人。待秦兵殺到時,自己提劍盾一聲厲喝,單人撞進秦騎之中。用劍砍斷了兩隻馬腿後,王吸被褚遼一騎衝倒,盾牌被扔出不知道有多遠。褚遼將馬一縱,雙蹄上揚,高聲怒喝之間,馬蹄將還欲翻身的王吸踩倒,只聽喀嚓一聲,王吸胸膛被馬蹄踏睡,王吸至死依然罵不絕口,褚遼再提槍一捅,順勢結果了他的性命。

    王吸身死,賊軍喪膽,趁著黑夜立即逃散。秦軍也不追趕,直朝被困的前鋒衝去。

    此戰從開始到結束,還不過半個時辰。正在土丘上飲酒的劉邦突然手一僵,搖頭歎道:「沒想到這股援軍如此精銳,王吸竟然沒把他攔住。」

    「秦軍夾哀兵死戰之志而來,王吸軍少,擋不住也不奇怪。」張良說完,仰頭將酒一飲至腹!

    劉邦立即站起,瞇眼看著下面戰場。過了一會,卻一臉平靜的坐下。張良心奇,問道:「沛公不心急煮熟的鴨子飛了?」

    劉邦拿著酒樽,微微而笑:「秦軍主力已潰,此路援軍不過兩三千人,貿然捲入戰場不僅會脫困不出,連自己也會難以脫身。我又何必憂慮?」

    說完,繼續跟張良飲酒品食。又過了一會,有逃亡敗兵相告王吸死訊,劉邦停樽而歎:「王吸之死,皆我之過矣!如果當初我不下軍令,王吸又怎麼會戰死在那?」

    「王吸乃忠勇義士,至死力戰,當為我軍楷模!」

    「大戰不止,天下難安。人孰無死?唯心平矣!

    夫英雄者,當提三尺劍,立不世之功,以慰青史!

    夫英雄者,當歌以遼闊,戰罷山河,其志永存!

    夫英雄者,當馳鞭縱馬,飲水江山,終於老塚。

    夫英雄者,當有酒共醉,棲息夜下,同眠此生。」劉邦揮袖撒酒,高歌放詞,不時淚染衣衫。

    張良停杯長歎一口氣,雙目皆被劉邦氣勢所迷,如此明主惜不能常伴左右,心中悲切啊!

    贏子嬰提劍長嘯:「殺!!!」

    身後將士無不高聲厲喝:「殺!!!」

    周援看見不遠處的黑色大纛,忍不住含淚高呼:「殺!!!」

    呂文、衛稽早已疲軟,此時聽到秦軍呼殺,也強振精神,舉槍呼殺!

    三軍將士拚命,秦軍上下齊心,本來毫無聚合的希望,卻生生被殺出一條血路,君臣將士皆聚與山坡之下。周圍被裡三層外三層的劉邦士卒團團圍住。

    想突圍,難吶!

    周援看著同樣衣甲染血的秦王殿下,心中忍不住百轉焦急,他口中不知道該如何說話,最終卻免不了長歎一聲。呂文、衛稽皆跪地叩拜,含淚說道:「秦王怎麼前來了,我軍中伏,此時傷亡慘重,怕突圍不了。」

    白廷失了頭盔,提著劍披頭散髮的苦喪著臉,他突然咬牙跺了跺腳,不知道哪來的勇氣說道:「秦王你怎麼就來了!」

    「是啊!秦王來了,來陪我們一起赴死嗎?」這是如今每個秦兵心中的心聲。

    大戰了這麼半天,秦軍早已疲軟,加上這三千生力軍又能如何?還不是殺不出去!

    贏子嬰臉上沾上了不少的血跡土灰,整個張臉都髒兮兮的讓人很難辨別這就是秦王。要不是他的衣衫,他的佩劍,他此時的模樣與周圍奮戰的士卒沒什麼兩樣。唯有臉上那一雙佈滿血絲的雙眼,還是那麼明亮有力。這雙通紅的眼睛一個個掃視著四周的將士,贏子嬰突然心中一鬆,叉著腰仰頭長笑道:「孤有你們,為何又殺不出!你們有孤,又為何殺不出去!」

    這一笑笑得痛快淋漓,這一笑笑得渾身每個毛孔都舒爽不已!這一笑,讓周圍每個人都感受到了秦王那一股渾身豪爽的勁!

    那是生機!那是活力!那是決不屈服的意志。

    大笑傳染了身邊每一個人,每一個人都跟著一起笑了。

    哈哈!

    哈哈哈哈!

    連周援那一張整日扳著的臭臉現在都笑開了一朵菊花,他開先還故作嚴肅的只是抽動了兩下嘴角,最後看到大家都仰著頭張著嘴巴大笑,於是他也張大了嘴巴笑——嘴巴很大,笑聲很恐怖。

    笑聲過後,每個人心中彷彿都帶著雨後方晴的愉悅。

    「還有力氣戰嗎!」

    贏子嬰拔劍高呼!

    「有!」

    無數的士卒高呼!

    「那便戰!」

    「戰!!!」

    無數的秦兵高呼力戰,不少的輕兵更是扯爛了葛衣,裸露出半身,高唱著戰歌,向著黑夜中無數的敵兵衝去!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偏將衛稽脫掉衣甲,手持重劍,在前面大呼酣戰。一時間秦軍士氣如虹,劉邦軍漸漸不支,眼看著就要衝出凹地。

    此歌一起,張良心驚,手中酒樽停止。此歌一起,劉邦如換了一個人一般,渾身上下散發著無名的凶焰。他負手站在土丘之上,怒目看著前方,咬牙說道:「秦軍能在此時放歌,必然有人為他們大振士氣!觀秦軍以往之不堪,此人必是子嬰小兒!傳令弓箭手,亂箭射下。有活捉秦王子嬰者,賞千斤封砌侯!有取秦王子嬰人頭者!賞千金封關內侯!」

    亂箭射下.傳令官心中一寒,皺著眉頭趕緊跑去傳令。

    如今戰況焦著,如果亂箭射下,肯定有不少己軍慘死。

    山頭上躲藏的弓箭手得到命令之後,都毫不留情的拉開了弓弦,一時間天空箭雨如蝗,兩方的士卒有不少都死於箭下。剎那間,歌聲停止了。

    「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豈曰無衣,與子.與子」衛稽裸身在地,背後身遭數箭。他聲音漸低,手一鬆,長劍墜地。

    旁邊一個彭越手下的士卒,知曉衛稽是個將官,用刀割掉了衛稽首級,準備拿回去換成軍功。

    「衛稽!!!」

    呂文一聲悲呼,他縱馬飛至,人未到,一支短戈先到,那士卒只顧著欣喜,被飛來一擊刺中頭顱,噗通一聲倒在地上。呂文從地上撿起衛稽首級,小心的掛在馬背後面。

    他與衛稽相識已舊,將才若不是衛稽捨命相救,他早被那群士卒給圍死在營中。

    呂文一聲悲呼,意欲拍馬就戰。天上又一支流矢飛下,正中其臂膀。呂文一咬牙,活生生的將箭頭一下拔出!那箭頭上帶有倒鉤,生生從臂膀上扯掉一塊肉。

    呂文疼得一身冷汗,他卻依然不肯退卻,單手提槍照樣朝秦軍殺去!

    血不流乾,死不休戰!

    每個秦軍都在奮力死戰,每個將軍都在奮力死戰。

    這一戰,不知道有多少秦軍將軍戰死。周援軍中那一批烏合軍的世家族長也戰死了不知道有多少,這個夜晚是一個血色的夜晚。

    直到天地再一次震盪,馬蹄聲如雷奔至,當頭的老將鬚髮怒張,山丘上的劉邦才悔恨痛呼!

    「子嬰小兒,好大的性命。這樣還不死!」

    旁邊的張良似想到了什麼,手微微一抖,酒全撒在地上。他開口想說些什麼,但看見劉邦現在如此憤怒的模樣,他又沉默不語。

    「希望我的猜測是錯誤的吧!不然灌嬰騎兵為何還未到來?」

    上將軍李信帶騎兵沖潰了劉邦的軍隊,救出了秦王子嬰,殺退了後面跟來的賊軍。老將軍親自斷後,劉邦軍損失慘重,不敢再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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