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以來,事務所的生意逐漸有些清淡。主要是因為年關將至,各家各戶都暫且忘記昔日的爭吵,怎麼說也要安安心心過個好年。所以縱然是那些多疑的太太,挑剔的小姐也很少登門三號事務所,一時間事務所的門口竟然也是門可羅雀。就連向來備受中年富婆信賴的律師咨詢最近一段時間也差了許多。
「沒生意啊!沒生意!」秦朗抱著頭拚命搖著,連平時最感興趣的game都打不起精神。他最近都不敢看安安遞過來的開銷報表,全是負數,看著郵箱裡面一片飄紅的數字,他是滿頭大包。他苦哈哈的望了一眼裡面正挑選冬季外出服的那些大小姐,不由像打蔫的白菜一般沒精打采的坐在沙上。
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看看裡面有專人量身打造衣服的那些上流社會的名媛們,每個季節都有專門設計師上門,提供衣服的模板供那幾位大小姐挑選,選定或修改其中的某些款式,選中樣子後統一剪裁,然後過一段時間再送到這些大小姐手中。這也成為最近服裝界最為火熱,最受上流社會追捧的一種設計方法。在最近生意清淡的這段時間,裡面三個女人平均每天花在購物、吃喝、玩樂上面的金錢足以支付整個事務所下一年整年的房租了!
秦朗認命的拍了拍前額,也不知道她那個寶貝妹妹心裡在想什麼,竟然專挑這種背街,沒啥人流量的地方做事務所的根據地,還起了那麼個隱晦的名字——三號事務所。那些等著抓老公把柄的富婆們哪有這麼高的修養,幸好他們在圈內的名氣不小,還是有不少人慕名而來,要不然,那就更叫一個愁雲慘淡啊!他無比怨念的瞪了一眼旁邊巨大的茶色落地玻璃,天知道那些女人又在怎麼敗家了……
他歎了口氣嗎,無聊的翻動著報紙。最近好像治安不是很好,頻繁的看見警訊上有人失蹤或者被人謀殺的事情,他搖了搖頭,無聊的掏了掏鼻子,案子太大了,他管不了;案子太小了,沒錢掙。他乾笑了兩聲,想了被自己派出去找貓的唐輝同志,不由感到有些愧疚。但轉念一想,每個成功的偵探都經歷了這種磨練,不先苦其心志、餓其體膚怎能增益其所不能呢?
就在他有些困的時候,突.然門口『叮鐺』一聲脆響,穿著一身白貂毛皮草大衣的女人走了進來。
秦朗瞇了瞇眼睛,迅的判斷出.她渾身上下行頭的價錢。
全白無雜質的貂毛皮草大衣.市場價在一萬悶左右,加上手上那小大小不等的鑽戒、手鏈什麼,這個女人一身起碼值二十來萬左右,哇塞!大客戶耶!想到這裡他立刻變成了星星眼,剛才還呈現軟體無脊椎動物的他立刻變得玉樹臨風起來,抽了兩張紙巾擦了擦剛掏了鼻孔的手指甲,優雅的替美女移開凳子,含情脈脈的微微一笑:「小姐,有什麼能為您效勞嗎?」
女人媚眼如絲,用審視獵物般的眼神打量著秦朗.好半天才輕啟朱唇,吐氣如蘭:「請問,這裡就是三號事務所嗎?聽說你們在行內很有名,而且別人接不了的單子你們也可以做?」
秦朗微微蹙眉,旋又1ou出自認為完美的笑容:「對於.你這麼美麗的小姐,秦某自然樂於為你效勞!」
就在他說話的時候,s形美女蘇輕輕正好回到位.置上,聽了這句話,頓時做了一個乾嘔的動作表示內心的不屑。秦朗趁女人不注意朝蘇輕輕做了一個鬼臉,卻沒想到那女人相當敏感,馬上看了一眼蘇輕輕這邊。
在看到對方亦.是一個年輕貌美的摩登女郎後,頓時拉下臉來,不滿的咳嗽了兩聲:「你們現在是工作還是處朋友呢!?辦公室裡面搞得這麼曖昧,難怪沒有什麼客戶!」
秦朗聞言心情頓時大壞,冷冷的掃了那個女人一眼。有些不耐煩的站起身,隨便聊了兩句就準備開趕。
什麼玩意啊?竟然把堂堂正正的大帥哥跟個小妖女扯到一起,不知道這個女人什麼眼神?
秦朗酷酷的神情和漫不經心的態度倒讓原本有些趾高氣揚的蔣英心中微微一動,這個男人——她勾魂的丹鳳眼微微向上翹起,蘭花指有意無意的接觸了一下他的手指。柔軟而修長,應該是個養尊處優的富家公子吧?她勾起嘴角1ou出一個風靡萬千的笑容。
可笑她絲毫不知道,這個上下打量自己的男人此刻正津津樂道的計算著她渾身上下的行頭值多少錢?
「喂——你有沒有聽到我說什麼?」秦朗被她看得心裡毛,天知道這個女人究竟是來做什麼的?先聲明,他什麼都做,就是不做牛郎,尤其被這種女人用估貨的眼神這麼看著,他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蔣英媚笑了一聲:「我都聽著呢!人家可是顧客啊,有這麼凶巴巴對顧客的老闆嗎?」
秦朗被她那句『人家』弄得如吞了一隻蒼蠅般噁心,要不是看她還頗有幾分姿色,他早就『老子管你是誰?給老子滾蛋!』
「蔣小姐,你這一坐就坐了半個多小時,但我們到現在還沒弄清楚你究竟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如果蔣小姐方便的話,請直言!」秦朗耐著性子道。
蔣英掩嘴一笑:「你急什麼!我都沒急!你知不知道,在紅蛇皇后裡面,我一個鍾有多貴,多少有錢人為了跟我講幾句悄悄話就一擲千金?」
秦朗翻了翻白眼,原本僅存的一點點好感也在這個女人說完剛才的一番話後消失得無影無蹤,好在就在他準備飆趕人前一刻,那個叫蔣英的女人終於幽幽的歎了口氣,說道:「我遇到麻煩了!我覺得有人要害我!」
原本準備開趕的秦朗皺了皺眉,跟端茶過來的蘇輕輕交換了一個眼神。蘇輕輕的意思很簡潔明瞭:騷羊,狠宰!
秦朗磨了磨牙,忍了!他耐著性子喝了一口苦茶:「有人要害你!?你知道是什麼人嗎?有沒有報警?」
蔣英搖了搖頭,臉上蒙上黯然之色,不知道是擔心自身的安危還是記起別的什麼事,相比剛才那副討厭的嘴臉,此時的她倒有幾分楚楚可憐。
從蔣英的講述中,秦朗大概知道她的身份,她是紅蛇皇后酒吧的dj,擁有迷人的歌喉和火熱的身材。還有一些不入流的雜誌或者酒吧會請她做一些走秀類的節目等等。
紅蛇皇后的事情,秦朗早就略有所聞,據說這間酒吧鋪子剛開兩個多月,但生意卻異常火爆,不但充斥著歐美市場和日韓市場可見的所有名酒,還有帥氣溫柔的調酒師和引人入勝的各國風情音樂,讓不少自命不凡的小姐公子趨之若鶩,也是不少白領顯示身份追求高享受的必去之地。照現在來看,這家紅蛇皇后背後一定還有不少骯髒的權色交易,只不過這些都不是他所關心的事情,他只在意究竟什麼樣的人會跟一個dj過不去,就算她是酒吧最叫座的女人,就算有爭風吃醋的事情,但能讓這個女人這麼害怕的事情究竟又是什麼呢?
「蔣小姐能不能說具體一點?什麼事情讓你感到害怕?為什麼你不報警?」秦朗若有所思的問道,一直轉動原子筆的右手不由停了下來,將原子筆攥在手心。
蔣英咬了咬蒼白的嘴唇:「這件事……有一個多禮拜了,最初我並沒有放在心上,你也知道幹我這行的,想沒有糾紛根本就不可能!客人那方面公司還有保安為我們擋著,最怕的就是私底下有姐妹看你不爽,見你出場費比她高,搞打擊報復,找些牛鬼蛇神的來害你……」她眼眸中閃現一絲恨意,轉眼卻又恢復楚楚可憐的樣子。
秦朗皺了皺眉。只一個眼神,他足以知道在這個女人背後有一段心酸的往事,讓她到現在仍然無法釋懷。「你繼續說吧!」
蔣英點頭:「我收到一些匿名信,a4的打印紙,內容都相同,詛咒我不得好死……我自認為和別人無冤無仇,不明白為什麼那些人會想來害我。我原以為只不過是有人為了洩一下,出出氣,結果沒想到這樣的事情真會生——那天演出完,已經過了午夜,我答應過弟弟,每天十二點前回家……」她微微停頓了一下:「他從小得了小兒麻痺症,生活不能自理……不好意思,扯遠了。那天演出完,我卸妝後照例從側門通道走出來,結果被人從後面勒住脖子,我拚命掙扎,那個人力氣很大,差一點我就以為自己要這麼被勒死的時候,一個撿破爛的老太婆從巷子裡出來,背後的那雙手猛地一鬆,我才撿回一條命!」她心有餘悸的說道。
秦朗表情嚴肅起來:「人命關天,你怎麼就沒有報警?」
不說不打緊,一說蔣英立刻氣不打一處來:「我怎麼沒報警,我緩過氣來一件事就是打了11o,結果你知道怎麼?哼,那些臭警察根本就不受理!跟我說什麼……一個女孩子,半夜三更早點回家,不要戴那麼多金銀飾,不要搞得花枝招展,這樣容易成為附近遊蕩者,無業吸毒人員的目標。再然後就是紅蛇皇后一帶龍蛇混雜,調查有一定難度,要我以後出入小心一點云云!」
蔣英熟練的從皮包中掏出一包煙點燃,然後翹起蘭花指在秦朗面前晃了晃:「你應該不會介意吧?」她臉上帶著危險的笑容,另一隻手自然的打在秦朗肩膀上,半瞇著眼睛對著他吐了一口煙。這麼曖昧的動作讓坐在一旁的蘇輕輕有些氣不打一處來,這個女人可真不要臉,大庭廣眾公然調戲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