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辦公室,韓霆瞇了瞇眼睛,手裡一直緊緊拽著那份審訊記錄。()
他滿腦子全是剛才那個女人的質問——恐嚇案發生了多長時間?貝母山兇殺案又發生多長時間?警察局是國家公務部門,吃皇糧的地方,不應該和我們這些下三濫公司的辦事效率一樣低下吧?
該死!那個女人直接命中他的死**!貝母山兇殺案案發已經半年多了,之前一直是沒有線索,後來線索是有了,卻偏偏……
恐嚇事件當中他對張沁倒是記憶頗深,從表面來看他確實是個很會心疼人,很緊張自己未婚妻的人。所以那個女人說他找私家偵探調查這件事也不為過。從事發到現在也將近四個多月時間,那個兇手相當狡猾,他好像對警方的一舉一動都瞭若指掌,只不過……他捏了捏下巴,似乎這次張沁找私家偵探的事情刺激了他,讓他沉不住氣再度行兇殺人!
在大約四個月前,這對準備結婚的新人突然來警局報案,說他們被人恐嚇。警方派痕跡科的同事對倪月兒的辦公室進行了指紋采錄,除了她和秘書小姐以及她的未婚夫張沁的指模外並無其它發現。而秘書蘇珊在案發當天正好休假,對有沒有人利用中午時間進入工作室毫不知情。而倪月兒回到辦公室就看到變態的東西;幾天前的恐嚇信則是對方利用蘇珊上廁所的時間進入辦公室……這一切都太過巧合,對方怎麼會對時間把握得如此精確呢?
貝母山的兇案則發生在半年前,若不是因為在研究那幅畫的時候,正巧發現油畫當中深紅色的桃花,他也不會想到貝母山,也不會詳細詢問倪月兒作畫的時間,更不會知道倪月兒在作畫的時候曾聽見兩聲石子打在水中的聲音……
如果他判斷沒有錯誤,倪月兒所以為是被桃花映紅的瀑布其實是因為有人在上游殺了人,而所謂聽見石子落水的聲音,則很有可能是兇手處理凶器,直接將凶器扔進了水中。只可惜事隔太長時間,再去瀑布那裡尋找的時候並沒有任何發現。等一下……如果是瀑布的話,為什麼對方會……
還有,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麼在度月山莊的命案現場,兇手殺了山莊僕人後會用消毒水擦拭所有地方!他那麼做的目的是為了不讓警方從現場找到任何對他不利的證供。據分析,兇手潛入山莊的目的很有可能是為了再次盜取那幅畫,顯然兇手對於倪月兒目睹他丟凶器洗血手的事情耿耿於懷。甚至為了怕這件事穿幫,一而再再而三的找倪月兒麻煩。這一次的意外,會不會是因為死者認出他是誰了?
還有一件事讓他一直覺得有可疑,倪月兒畫展舉辦期間,曾有人想偷那幅《愛如瀑布》結果被保全當場抓獲,因為那小偷是個慣犯,當時並沒有太留意,而最讓他想不到的是,那個小偷幾天前竟然死於意外……原因是盜竊時因為被主人發現,無處可逃而決定沿著下水管滑下去,因為手滑失足墮樓而死!
韓霆眸中精光一閃,想到某種可能……他立刻撥通內線,讓大龍、貝貝、羅志力、陳林馬上去他會議室開會。他輕噓了一口氣,終於鬆了一口氣!被一個女人用哪種鄙夷的眼神看著,他還是第一次體會那樣的感覺……
還有……為什麼她會脫口而出貝母山兇案的事情,她怎麼知道這兩件事情會有關聯?韓霆抵著下巴,若有所思。
「偶滴個神啦!你是不是早知道我會這麼慘嘛?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人請到警察局裡面做客。還像被審訊似地盤問了兩三個小時。你看看。我什麼形象都沒有了。竟然穿成這樣被人給逮走……」秦朗碎碎念。
還因為女警察地一句話而耿耿於懷地裴若曦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道:「舅舅是做哪行地你不知道嗎?是不是那個凶悍女警長得太漂亮。讓你一時之間迷了心智呢?」
「表妹——你不用這麼糗我吧?我可是被你害地!我們是私家偵探咧。什麼時候變成私人保鏢了?昨天是我沒遇上鬼。要是真撞見兇手。那你不是要拿花來看我了?」秦朗一臉後怕地樣子。
「你還好意思說!為什麼你昨天半夜三更要跟蹤倪小姐啊?是地。我確實讓你給予她適當地保護。可也沒讓你跟到她家去!度月山莊啊。那個在半山地別墅。要我是警察我也不會相信你地話了!現在是他們證據不足。否則怎麼也要扣留你48小時!」裴若曦追問道。
秦朗拍了拍腦袋道:「說起來也怪我多事。我晚上睡不著於是去喝東西。結果轉過四幹道地路口地時候看到倪月兒坐在一個男人地車上。而那個男人絕對不是她未婚夫張沁!我肯定不是我們認識地人!我一時好奇。覺得這裡面可能有什麼。就踩油門跟了上去。那個男人一直把倪月兒送到家。也沒什麼特別。很客氣地說了拜拜。兩個人就告別了。原本我準備開車走人。沒想到這時候看到一直停靠在路邊地一輛黑色福特裡面走出來一個穿著一身黑地男人!」
「穿黑衣服的男人!?」裴若曦重複了一遍,顯得十分在意。
「是啊!我想到你說要保護倪小姐安全,所以就偷偷跟在那個男人的後面,怕他就是兇手想對她不利!結果很奇怪,你知道嗎?那個男人竟然輕車熟路的直接走到山莊的後門,而且他還很輕鬆的開了鎖進去了!我跟了進去,結果後院子黑燈瞎火,沒走幾步我就把人給跟丟了!我不敢多逗留,怕人家說我私闖民宅,就趕緊走了!結果還是撞見鬼了!真他媽晦氣!」
一直保持沉默的陳永年勸道:「阿朗啊,你以後可別在這麼莽撞了!私闖民宅的事情可大可小,要是那位倪小姐真的追究起來,你肯定是吃不了兜著走!要你學點法律知識傍身,你就是不聽老人言……」
這一次裴若曦和秦朗倒是很默契。
「這件事你有沒有告訴警方?」裴若曦轉移話題道。
秦朗聳肩:「沒有啊!那個女警察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看得人就心裡煩!尤其她那句什麼偵探社都是下三濫的說法,實在讓我想把她xxoo了!我怎麼會告訴她?」
裴若曦皺了皺眉,對秦朗語言的粗鄙極為不滿。
「喂——不用這麼認真吧!反正也沒外人,你就別擺出一副淑女的樣子了!看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秦朗搖頭道。
「胡言亂語!」裴若曦蹙起眉頭,一臉肅容的說了一句,然後冷冷的丟了一句:「半小時後在會議室分配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