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西山,黃昏下,殘陽似血,又如天火將雲層燒得赤紅。
此景美不勝收,任飛卻無暇欣賞。
噹噹噹,護法殿風雲鍾震響三聲,洪成峰召集眾弟子,嚴陣待命,只等上級一聲令下。被任飛當著面現將趙雲峰打殘,後把曹征弄成癡呆,洪成峰惱羞成怒卻不敢動手,只能返回護法殿請梁漢出手。
「究竟發生什麼事,風雲鍾緣何三響?」風雲宗內,不僅一般弟子,就連許多高層都滿臉疑惑,護法殿只負責宗門安危,近百年來極少有事發生,最多也就外出追殺叛變弟子,今日卻突然敲響風雲鐘。
雖然只是三響,預警不高,但也足夠讓閒來無事的風雲宗高層心裡好奇。
龐真急匆匆找到任飛,神色恐慌,「前輩,我聽聞你和護法殿弟子動手,可有此事?」就在剛剛,他留下來侍候任飛的那名弟子稟報,任飛將曹征師徒打殘,還擊退了三名護法殿弟子。
與此同時,風雲鍾敲響,龐真當時就嚇壞了。
庭院裡,任飛放下茶杯,淡淡哼了聲,「曹征和趙雲峰自尋死路,我留他們一條狗命已經很給風雲宗面子,龐真,此事你知曉來龍去脈,等會若是也敢和曹征那樣顛倒是非,別怪我不客氣。」
「是,是,龐真不敢!」
這時,任飛突然抬起頭,「你先到一邊去,他們來了!」
魔神之眼已經被任飛運用得爐火純青,彷彿一隻天眼高懸於天際,俯視地面一切。就在院子外,護法殿上百弟子跟隨梁漢興師動眾而來。
梁漢一聲令下,整個小院被團團圍住。
任飛收回魔神之眼,一個瞬移,出現在梁漢等人頭頂,「這就是你們風雲宗待客之道?」
梁漢瞇起眼睛,能夠成為護法,說明他實力不弱,如今已有七鼎大巫的實力。但是他卻看不清任飛修煉的是哪門巫道傳承,果然和曹征說的一樣,此子深不可測。當然,這不代表梁漢懼怕任飛。
連普通巨族勇士都能借巫力飛行,說明巫道也有御空之術,梁漢徐徐浮起,與任飛平視,「閣下何人,為何來我風雲宗鬧事?」說話間,滾滾巫力以梁漢為中心,形成一道強大氣場,試圖震懾任飛。
「鬧事?」任飛無視梁漢的威懾,但也沒有反擊,淡淡道:「我任飛自上山以來,從未主動招惹過誰。反倒是你們風雲宗咄咄逼人,那曹征先將我的介紹書信捏碎,揚言打斷我雙腿永世囚禁。我重傷朋友在屋裡休息,又被你們弟子前來****騷擾,堂堂九大護鼎宗門之一的風雲宗,莫非就是這般德性?」
聞言,梁漢臉色陰沉下來,對洪成峰怒道:「到底怎麼回事?」
地面上,洪成峰臉色驟變,連忙上前道:「啟稟護法,曹征師徒被他傷成一癡一殘,乃屬下三人親眼所見。當時我們出聲喝止,豈料他完全無視我們護法殿還要動手。」說著,洪成峰給身後兩人使眼色,將重傷的趙雲峰以及變成白癡的曹征帶到梁漢面前。
「閣下還有何話說?」梁漢質問道。
任飛輕笑一聲,「兩個不知死活的弟子,莫非你們風雲宗還打算替他們報仇?」他也懶得多說,直接將韓風的書信扔給梁漢,「我和朋友誠心拜訪風雲宗,若你們毫無道理可講,我立即下山離去。」
這封信如果對方還看不明白,執意抓人,任飛也無話可說。
梁漢眉頭皺起,接過飛來的信紙,首先看到這封信滿是褶皺,顯然被人撕碎過又貼了回來。一瞬間,梁漢有種不好的預感,曹征曾經跟他說過,任飛以拜師為借口來風雲宗滋事挑釁,動手傷人,可眼下,任飛卻說是來拜訪。
誰真誰假,答案就在這封信上。梁漢認真看下去,當他看到韓風、連慶兩人名字,頓時嚇得手都抖了起來,再往後看,梁漢、周羽、莫綸?不是他們師兄弟三人又是誰?
轟!!一股飽含怒火的巫力爆開,梁漢突然一聲怒吼,「洪成峰,我讓查清此事,你居然如此糊弄於我!」
梁漢簡直怒到極點,自己師尊親筆寫信介紹任飛來風雲宗拜訪連慶師叔,那曹征居然夠膽將信件撕碎,還敢在他面前搬弄是非!
雖然曹征已經變成傻子,但梁漢仍探手一爪,當場將他活活捏爆,「來人,給我將洪成峰他們三人拿下,關進地牢!」
遠處,原本還擔心出事的龐真見到這一幕,總算悄悄鬆了口氣。其實他也不知道韓風和連慶究竟是誰,雲字輩的弟子多去了,但是能讓梁漢護法如此動怒,恐怕那兩位前輩來頭不小。
洪成峰以及當日一同前來的兩名護法殿弟子被當場拿下,三人傻愣愣還不知道發生事,為何梁漢看完信件之後,發這麼大脾氣。其他護法殿弟子此刻也被梁漢的怒火嚇得哆哆嗦嗦,生怕被殃及魚池,他們哪裡知道,這位護法此刻老臉火辣,尷尬無比。
一場誤會總算水落石出,梁漢趕緊上前道歉,直稱前輩,告知任飛自己正是韓風的大弟子梁漢。
梁漢是韓風一手教導的大弟子,對師尊脾性比任何人都瞭解,任飛跟韓風肯定關係不淺,如果只是一般朋友,韓風不會隨意寫信介紹。
「原來你就是梁漢!」任飛呵呵一笑,難怪他會滿臉尷尬。
說著,任飛從戒指裡取出韓風的青銅銘牌遞給梁漢,「這東西是巫老怕你們不信,用來給我作證明的,現在交給你了,日後替我交還給巫老。」
光憑字跡,梁漢就知道書信絕無作假,如今再看到韓風的隨身令牌,他更加深信不疑任飛和自己師尊的關係不一般。小心翼翼收好令牌,梁漢對任飛說道:「前輩若有急事,梁漢這就去通知連師叔。」
聽他這麼說,任飛就知道韓風的師弟連慶就在風雲宗,不過現在天色已晚,他搖頭道:「明天吧,我的事確實重要,但也不急於一時。」
梁漢見任飛居住的院子有些簡陋,提議搬到護法殿去住,也要讓他盡地主之誼。任飛卻是搖搖頭,「不必了,這裡風景還不錯,也安靜,別讓閒雜人來打擾就行,我那朋友不方便出門行走。」
其實,任飛還有另一層用意,山上風雲宗高手眾多,任飛不放心,而這裡不同,他設下的禁制一般風雲宗弟子不可能破得開。今晚再佈置一個小型傳送陣,一旦發生什麼事,他也能立即趕來。
梁漢又與任飛閒聊了會,詢問師尊韓風的情況,任飛大致說了下,對巫老的藥酒讚不絕口。梁漢並沒有逗留太久,留下兩名弟子隨時聽後任飛差遣,算不上監視,主要是方便聯絡。
梁漢剛走不久,龐真和他師父就急匆匆跑來負荊請罪,任飛並沒有追究的意思,至於趙雲峰,龐真頗有些擔憂,告訴任飛此子背景不簡單,鎮國公一旦知道兒子被人斷了命根,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之所以吞噬曹征的記憶,任飛一來想知道風雲宗的情況,二來就是怕趙雲峰背後的勢力找自己麻煩。不過在瞭解鎮國公的勢力之後,他根本一點都不擔心。
「放心吧,等忙完事情我就會離開,鎮國公想找也找不到人,難道他還能動你們風雲宗不成?」任飛隨意道,龐真卻是暗暗叫苦,風雲宗是不怕,但他們只是普通弟子,可不敢招惹鎮國公啊!
任飛見他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呵呵一笑,「回去吧,我明天跟梁漢說一下,若是鎮國公找上門來,讓他出面解決。」
聞言,龐真和他師尊連忙道謝,若真是這樣,當然沒什麼好怕的。
……
就在任飛前往風雲宗尋求巫毒解決辦法的時候,殺進始皇界的六路大軍,也在這段時間陸續湧向人族的領地範圍,三大主城都能見到他們身影。
六萬人看似不多,但其中大部分都是人戰級別以上的高手,綜合實力相當於六鼎、七鼎大巫左右,如此多高手聚在一起,足以讓任何一個門派勢力感受到威脅。何況六路大軍中,還有不亞於巫皇、巫祖級別的強者存在。
火舞與巨族巫祖一戰,人皇、丹宗宗主以及始皇界的其他巔峰強者,肯定都已經察覺到。始皇界如何對待來自神州大地的外族,目前還不得而知,任飛並不知道,他進入風雲宗的當天,人族巫皇秘密召見了九大護鼎宗門宗主。
與此同時,六路大軍也在不斷彙集,伏羲、女媧和盤古三大主城就像三座燈塔,被打散的各門派高手,只要抵達三大主城,基本上都能找到組織,避免落單。遺憾的是,其中不少人已經永遠長眠在這片大地,回不去了……
任飛來到風雲宗第二天,梁漢帶他去見連慶,得知韓風這位連慶師弟,居然已經成為風雲宗的長老。
「前輩,師叔就在書房,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梁漢將任飛帶到一做花園式別院,臨走前提醒道:「師叔最近不知何故,心情不太好,前輩莫要見怪。」
「多謝!」任飛感謝道。
目送梁漢離去,任飛轉過身,拱手往花園裡說道:「在下任飛,求見連慶長老。」
「無需客氣,進來吧!」
裡面傳來一道蒼老低沉的聲音,兩道竹籬緩緩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