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穆清兒此時武尊四階的實力,不應該輕易被暗箭偷襲,這次皆因她被任飛突然問話,走神之下沒注意到對面沙丘上隱藏的殺機。{}
帳篷裡,誤將任飛當成表哥蕭雲的穆清兒,死死將他抱住,用盡全身力氣,將多年積壓在內心的思念和委屈用眼淚宣洩出來。她哭得是那樣傷心,以至於任飛不知所措,想安慰,卻不知如何啟齒。
內心深處莫名傷感,他憐惜懷裡的女人,也替自己感到悲哀。穆清兒滾燙的淚水濕透任飛肩膀,柔軟的身子伴隨抽泣一陣陣顫慄。外面依舊殺聲震天,帳篷裡的氣氛卻是另任飛無比尷尬。
「好了,清兒,別哭了,我答應過你,一定幫你找到表哥。」任飛見她情緒終於穩定下來,默默推開,起身說道:「外面很危險,你留在這裡處理下傷口。」
聞言,剛冷靜下來的穆清兒猛抬起頭,看著任飛頭也不回走出帳篷,心緒再次凌亂。原來他不是蕭雲,是任飛!難怪這段時間她總覺得蕭何有種莫名個熟悉的感覺,這種感覺隨著兩人接觸日益強烈。
「他不是表哥,為何手裡有那塊玉珮?難道我看錯了?」穆清兒茫然不知所措,想到任飛一次又一次捨命保護自己,可她卻……
穆清兒輕輕拉開帳篷,瞬間湧進來的寒風吹亂她長髮。沙丘上,風沙裡,那個身影在人群中瘋了一樣,所過之處遍地殘肢,血肉模糊,連沙子都被鮮血染紅。
王卓、胡旺等人傻愣愣看著任飛突然出手,猶如一頭九階魔獸,肆無忌憚在強盜陣營裡殺進殺出,殺得連他們都背脊發寒。「你們老闆居然這麼厲害!」胡旺下意識嚥了下口水,任飛此時釋放出來的殺氣,比在場所有人都高出一大截。
王卓和其他幾個被任飛僱傭的武者也嚇得不輕,相處這麼久,居然不知道任飛實力如此恐怖。這殺人的速度,簡直就是割草,一劍下去,就有七八個人被劍氣活生生轟爆。
「大哥,蕭老闆好像有點不對勁。強盜都嚇跑了,他還要追殺。」王乾皺眉道。
王卓默默點了下頭,他所接觸的任飛一直都很低調和善,不露山水,為何突然殺得如此暴躁,彷彿所有強盜都是他殺父仇人一樣。以任飛如此可怕的實力,應該不屑於殺這些無名小卒才對。
「對不起,任飛!」
或許,只有穆清兒明白任飛為何變得如此殘暴嗜殺,看著遠處那個身影提著一顆鮮血淋淋的頭顱回來,她內心深處莫名一陣刺痛。
……
「哈哈,蕭老闆你瞞得我們好幸苦,這份實力,王卓望塵莫及!」見任飛折返回來,王卓痛快道,只是好奇任飛殺了這麼多人,為何手裡提著一顆頭顱回來。
「這傢伙偷襲清……趙宵和我,活膩了!」任飛眉宇間掠過一道冰冷的戾氣,扭頭朝帳篷看了眼,除了晃動的門簾,沒有看到穆清兒身影。
胡旺和阿圖等聖門弟子紛紛圍攏過來,「蕭老闆,不,是蕭前輩,這次多虧前輩出手,否則我們損失慘重,胡旺感激不盡。」
「小事一樁!」任飛淡淡笑了笑,「大家打掃一下戰場,我們連夜離開,剛剛被我殺死的那傢伙是強盜幫派頭目的兒子,我估計他們很快要殺回來。」
阿圖興奮道,「有蕭前輩在,怕什麼!」見識過任飛可怕的實力,大家一下子信心保障,商隊裡有如此高手,強盜肯定也會忌憚。
任飛哈哈一笑,「阿圖,我可是給了錢請你們保護商隊安全,你好意思反過來讓我保護你們啊,也行,給錢!」
一番話,逗得王卓等人也跟著大笑起來,他們瞭解任飛,不可能在乎那點小錢。現在他們終於明白任飛為何出手如此大方,感情人家根本沒將四品丹藥放在眼裡。
「咦,趙宵呢?」王乾看不到人,吃驚道。
其他人也感到奇怪,「以他的實力,不至於被強盜殺了吧?」
任飛搖搖頭,「她沒事,只不過被暗箭傷到肩膀,那箭頭有毒,現在在我帳篷裡療傷。」
這次戰鬥恆天門和恆舟門兩個聖門一共死傷六人,商販們也不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習以為常,強盜被殺退後,主動看望傷者,多給一些撫恤金。胡旺帶人清掃戰場,饒是他見慣了生死,可當他看到被任飛殺得支離破碎的強盜屍體時,仍不禁感到恐懼。
呼呼風沙瀰漫著濃烈的血腥味,這會引來隱藏在大漠的群居妖獸,商隊不宜久留,立即收拾東西啟程。任飛回到帳篷的時候,沒有發現穆清兒,地上有些紗布,粘著黑色血跡,應該是她清理傷口時留下的。
莫名苦笑了聲,任飛收回帳篷,隨隊伍連夜趕路。原本擔心穆清兒會因為尷尬獨自離開,見她恢復趙宵模樣混在王卓幾人隊伍裡的時候,任飛總算鬆了口氣。只是心裡好奇,穆清兒怎麼會錯將自己當成她表哥呢?
回想起前段時間,穆清兒有意無意監視自己,難道就因為任飛化名叫作蕭何,她就懷疑了?這未免也太敏感了點吧?
等有機會再問她看看,任飛又忍不住回頭看了她一眼,正巧穆清兒也在看他,兩人目光猛撞到一塊,穆清兒趕緊撇過頭去。
再次紮營的時候,已經是次日中午,烈日烘烤大地,透過皮革縫製的鞋子,還能感受到沙子滾燙的溫度。這邊烈日驕陽,遠處卻是烏雲滾滾,經驗豐富的胡旺告訴大家,一場風暴正在遠處醞釀,極有可能望他們這邊席捲而來,讓所有人,尤其是商人小心。
在武者世界,大自然的力量非同小可,五級以上的沙漠風暴可以輕易將武師捲上天空,甚至有些風暴會形成風刃,別說武師,武尊都要非常小心。
為了防止風沙,所有人都用圍巾蒙住嘴巴和鼻子,只露出眼睛。任飛趁穆清兒獨自在一旁喝水,走過去在她旁邊坐下,「怎麼樣,好點沒有?」
穆清兒抬起頭,望著任飛看了好久,默默道:「沒事,謝謝你,任飛!」
「你的三十六路天璣陣修煉得如何了?」任飛問道,兩人之前越好,任飛會將後面的幾層心法傳授給她,只不過當時任飛還不具備直接傳授的實力,現在自然沒問題。
「還可以吧!」穆清兒此時內心一片凌亂,根本沒在想三十六路天璣陣的事情。任飛笑道:「我現在已經有把握將剩餘幾層心法傳給你,今晚你來我帳篷一下。」
「謝謝!」
穆清兒不知道說什麼,沉默了會,兩人同時開口,目光再次碰到一塊。任飛咳嗽了下,「你先說!」穆清兒有些慌亂,低下頭,「還是你先說吧。」
任飛猶豫了會,最終還是開口道,「你是不是找到你表哥的線索了?」穆清兒誤將自己當成她表哥,肯定不是簡單因為名字的問題。任飛想了一夜百思不得其解,與其悶在心裡,索性乾脆問出來,穆清兒的事他又不是不知道。
聞言,穆清兒身子微微震了下,她想問的也是關於蕭雲的問題,只是沒想到任飛會主動和她說這些。沉默了會,穆清兒鼓起勇氣,對任飛說道:「你能將那塊玉珮給我看看嗎?」
玉珮?
任飛愕然,這才想起在南荒,穆雲莫名其妙送給自己的玉珮,難道……
他將玉珮從戒指裡取出來遞給她,穆清兒看了眼玉珮,指尖輕輕顫慄了下,任飛不等她開口,苦笑道:「如果我知道那傢伙就是你表哥,我肯定抓來交給你處置。」
一切都明朗了!
穆雲就是蕭雲,只不過用了穆清兒的姓,估計任飛那天見到的蕭雲也並非他真正模樣。蕭雲顯然知道任飛和穆清兒彼此認識,或許是那次在藥羅殿的時候吧,難怪穆雲對他說謝謝。只是任飛不明白,蕭雲知道穆清兒一直在找他,為何不出面相認?
「你見過我表哥?」
穆清兒之間輕撫玉珮,聲音莫名傷感,她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蕭雲為何將玉珮送給任飛,卻一直不現身與她相認,就算不方便,這麼多年了,連封書信都不捨得寫嗎?
任飛不想隱瞞,點頭道:「嗯,在南荒的時候,我和他一塊喝過酒,他估計知道我真實身份,對我一點都沒設防,臨走前讓人將這枚玉珮送給我。」
「表哥還好嗎?」
「他很厲害,至少不比我差。」任飛答道,至於其他有關蕭雲的事情,他也一無所知。
任飛知道穆清兒需要一個人靜一靜,於是默默轉身離開。
「任飛!」
「嗯?」任飛回過頭。
穆清兒低著頭,幽幽道:「你為什麼這麼傻?」
任飛輕輕笑道:「上輩子欠你的!」
……
風暴來襲,昏天暗地,能見度不足五米。
商隊所有人抱作一團,蹲在地上用遮布蓋住頭臉,避免被風暴捲走。遇上風暴是很倒霉的事,實力強的武者沒什麼,但普通商人、馬匹、貨物等等,很容易就被風暴捲走。
任飛和王卓等人聚在一塊,這次風暴有點強,他們也顧不上別人死活了。一股猛烈的風沙刮來,眾人搖搖欲墜,穆清兒發現任飛一隻手摟住自己肩膀,她猶豫了下,沒有出聲,心情莫名複雜。
就在這時,任飛突然捕捉到一絲血腥夾雜在風沙中。他抬起頭,驚駭地發現不知何時,商隊被一群眼睛血紅的沙狼包圍了。胡旺也發現情況,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至極。大漠沙狼,四階風屬性群居妖獸,這些狡猾的傢伙最喜歡趁風暴獵殺人類武者。
「任飛,用陣法!」
穆清兒提醒道,面對大群妖獸,陣法能減少其他人受攻擊的幾率。
點點頭,任飛起身離開,以強橫的實力在風暴中穩住身子,配合風暴肆虐的力量迅速布下一道風殺陣。「大家不要輕舉亂動,這些畜生我來對付。」任飛吼道。
「是蕭前輩!」阿圖面露驚喜。
風殺陣只是一個低級的殺陣,不足以抵禦如此多沙狼的攻擊,任飛也是為了拖延時間佈置更強大的防禦陣法。
卻在這時,一道笑聲從遠處傳來,「哈哈,天助我也,你們這群該死的中原人,敢殺我寶貝兒子,今天一個都別想活者離開!」
不好!
任飛暗道不妙,強盜頭子居然在這種時候追殺過來。來不及佈置陣法,任飛大吼道:「王卓、胡旺,沙狼交給你們,我去殺掉強盜頭子。」
說完,任飛轉身離開,消失在漫天黃沙中。
穆清兒咬咬牙,脫離隊伍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