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世界,自然會有不同的文化。地球上的簡體繁體文字,與任飛如今身處的武者世界有些不同,但書寫方式卻是非常近似,同樣有橫豎撇捺等等筆畫,同樣用毛筆書寫。只不過表達意思的文字和地球不同而已。
任飛在這個世界生活了將近二十年,對於文字,早已經非常熟悉,不會因為地球文化而受到任何影響或者干擾。至於這個世界的詩詞歌賦,任飛倒是沒怎麼研究,因為文字發音不同,使得這個世界的詩詞與地球上風格迥異,區別非常明顯。
幾個女孩子非常喜歡湊熱鬧,但是由於人太多,場面顯得有些擁擠,火凰兒被人群你推我擠,甚至有人暗中伸魔手趁機吃豆腐,佔便宜。胖子作為護衛隊隊長,當然不能坐視不理,立即招呼手下衝上去,強行撐開寬敞的空間,將火凰兒跟雅麗娜她們與其他人隔開。
「胖子,做得不錯!」火凰兒非常滿意,終於不用再跟那些臭男人擠一塊了。不過她們舒服了,別人卻是很不爽,紛紛咒罵,嚷嚷這裡是文人呆的地方,只會用蠻力的武夫趕緊滾一邊去。
任飛和袁浩相視一眼,想制止胖子顯然已經來不及,旁邊圍觀比賽的文人墨客指責聲不斷,如果不是火凰兒跟珠珠她們幾個女孩子,恐怕不少人已經動手了。
「幹嘛,這裡又不是你們家,你們可以來,我們為何就不行?」火凰兒不服氣,叉著蠻腰嚷嚷道,「我們也來比賽畫畫,不行嗎?」
火凰兒說完,立即有人哈哈笑道:「小姐,麻煩你看清楚這是哪裡。」他抬起手,往樓上匾額指去,閣樓柵欄邊好幾個花枝招展的風塵女人笑嘻嘻朝任飛他們這邊指指點點,咯咯笑個不停。
順著那人所指的方向看去,一開始沒注意的任飛,頓時臉色也變得有些尷尬,懸掛在二樓的匾額上,「醉花樓」三字清晰可見。火凰兒顯然不知道醉花樓的什麼地方,不明白四周男人為什麼都用古怪的眼神看著自己。
「任飛大哥,這裡不是酒樓嗎?」火凰兒退回來問任飛。
「咳咳,差不多!」任飛不方便說得太清楚,袁浩在一旁笑瞇瞇道,「當然是喝酒的地方,不過除了喝酒,還可以做很多事情,比如彈彈琴,吹吹簫之類的。」
「小姐也會彈琴呀!」珠珠在一旁說道。
火凰兒立即得意道:「就是,我也會彈琴!」
雷哲在一旁搖頭苦笑,任飛表情嚴肅下來,「不許胡鬧,我們走。」
「幹嘛要走?我還想看人家畫畫呢!」火凰兒不服氣道:「如果比琴技,我才不會輸給別人,哼!」
這丫頭聲音不小,旁邊的人自然能夠聽見,靠得近的幾個中年男子眼珠子盯著火凰兒跟雅麗娜她們,色瞇瞇道:「小姑娘,你若是肯獻技醉花樓,本大爺一定天天來捧場,如何?不如進去彈奏一曲給大家聽聽?」
此人話剛落音,一桿冰冷的長槍突然刺向他胸口,槍尖貼在他咽喉上,「不想死就滾!」林翰冷冷道,他很少廢話,用最直接的方式表達警告和怒意。()
就在這時,人群那頭傳來一道聲音,「哈哈,蕭雲公子,恭喜恭喜,思芸小姐非常欣賞您的字畫,請蕭雲公子隨我到二樓等待。」
「哈哈,久聞思芸小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在下不辭千里敢來,就是為了一睹思芸小姐芳容。」被稱作蕭雲的男子風度翩翩,笑容滿面,拱手對旁邊幾個還在作畫寫字的年輕人笑道:「諸位不好意思,蕭某先行一步。」說完「啪」一下打開紙扇,迫不及待往醉花樓裡走去。其他人有羨慕,有嫉妒,也有歎服。
「蕭雲公子不愧是我們清淮州十大才俊之一,他的字畫意境深遠,筆鋒飄逸,被思芸小姐相中並不稀奇。」任飛旁邊,幾個手搖紙扇的年輕人私底下議論道。
與此同時,醉花樓走出一個三四十歲的老女人,笑呵呵道:「各位公子,這次思芸小姐邀請五位才俊品酒賞琴,現在已經有四位才俊的筆墨贏得思芸小姐芳心,還缺最後一個名額,大家可要多多加油。」
「蕭雲?思芸?」任飛總覺得哪裡不對勁,驀然,他想起穆清兒要尋找的表哥,不就是叫做蕭雲嗎?因為人群太多太擁擠,任飛只聽到聲音,根本看不見那邊的蕭雲究竟是和模樣。
這時,林翰那邊與人起了爭執,被赤雲槍嚇退的中年人去而復返,還來五六個一看就知道是武者的壯漢,對林翰怒目而視,「就是這小子,給我上!」
這邊的騷動引起不少人圍觀,胖子古刃立馬帶著他的美女護衛隊趕來救駕,三兩下功夫,就打得那幫人趴在地上淒厲慘叫。之前說要火凰兒去醉花樓賣身的中年男人臉色灰白,捂著下半身痛得叫不出聲,那玩意,估計是廢了。
這個世界果然還是拳頭最有用,之前還指指點點,嚷嚷快滾的那些人,現在一個個都圍觀不敢出聲。這些人中不乏武者,他們一眼就看出胖子的手下個個都實力不凡,至少也是武王境的高手。
能夠用武王高手當隨從,足以說明任飛、袁浩和火凰兒等這些年輕人身份不簡單,開始還想出頭當英雄的人這會都躲在人群裡大呼幸運,要是剛剛多事動手,當真死了都不知怎麼回事。
「死胖子,他們不過是想聽我彈琴,你幹嘛動手打人?」火凰兒不敢去招惹一臉冷酷的林翰,於是扯著古刃的耳朵出氣。這件事很明顯就是林翰先動手,對方招人來報復。
胖子冤枉啊,嚷嚷道:「我的姑奶奶,他們是想讓你去妓院賣藝,我沒殺他們已經很聽話了。」之前任飛就交代過,沒有必要,不准胡亂動手,尤其是殺人。但現在是對方先動手,他一點過錯都沒有啊!
聽到妓院和賣藝,火凰兒再笨也知道中年人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也終於知道醉花樓是什麼場所。頓時,火凰兒跟珠珠還有雅麗娜幾個女孩子臉蛋唰的一下紅到了脖子根處。火凰兒往地上輕呸了一聲,趕緊躲回任飛這邊不敢出聲。
袁浩哈哈大笑,雷哲苦笑不止,就連木訥的林翰,嘴角也忍不住抽了幾下。
「討厭,任飛大哥你明知道這裡是那個什麼,也不早點跟我說,害人家出糗。」火凰兒羞得捂著臉不敢看人,來這種地方連任飛都覺得有些尷尬,何況是女孩子。
任飛淡淡笑了笑,「現在知道也不算太遲。」
袁浩在一旁笑瞇瞇道,「任飛,要不要進去喝兩杯再走?」醉花樓,自然是喝花酒的地方。在這個世界,並非喝花酒就要啪啪啪,還得看是什麼地方,高級點的青樓只賣藝不賣身,一般的兩者都有,最低檔的基本上就是賣肉。
醉花樓介於高級和普通之間,賣藝為主,偶爾也會有紅牌頭牌耐不住寂寞,賣身給那些風流名士。只不過,大部分只賣藝不賣身的風塵女子,最後的都逃不開賣身的命運,極少能為自己贖身。她們喜歡或者喜歡她們的男人,終究也只是過客罷了。
像袁浩這等風流人物,花場老手,當然對青樓這類場所十分瞭解,醉花樓的思芸他沒聽說過,但是看眼前這架勢,肯定是頭牌,所以尋思著進去看看,湊個熱鬧。從皇城出發至今,一路上已經好久沒有女人賠他緩解寂寞了。
喝花酒?
任飛正有此意,不過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主要是被蕭雲和思芸的身份給吸引。正要點頭,旁邊的火凰兒擋在任飛面前,狠狠瞪袁浩一眼,「臭袁浩,要去你自己一個人去,不准你教壞任飛大哥。」
袁浩懶得理會這丫頭,轉身問雷哲去不去?雷哲說無所謂,進去坐坐也行,他很久沒來這種地方放鬆放鬆了。至於林翰,他眼裡除了楊倩就是修武,就算某個女人在他面前脫光翹著屁股賣弄風騷,估計林翰也不會多瞧一下。
「袁浩大哥,我也去怎麼樣,所有花費我買單!」胖子古刃色瞇瞇道。
袁浩拍他一下腦袋,「臭小子,你今年才多大,毛都沒長齊,去湊什麼熱鬧,不准去!留下來盯著那些傢伙。」
「我今年十八了好不好!」古刃嘟囔道,儘管他看上去根本不像十八歲的模樣,胖嘟嘟的身子和臉蛋,看上去跟個熊孩子差不多。
「死胖子,你要是敢去,看我不剁了你!」火凰兒恐嚇道,胖子嚇得縮縮腦袋,無奈退到一旁繼續當他的護花衛隊隊長。嘴裡嘀嘀咕咕,「有什麼了不起,以後我自己一個人悄悄去,哼!」他又回頭看一眼醉花樓上鶯鶯燕燕的美女們,偷偷嚥了下口水。胖子有色心,沒賊膽,長這麼大,他連女孩子的手都沒摸過呢。
「林翰,你帶她們找家客棧落腳,我另外有些事。」任飛突然對林翰說道,抱著雙手的林翰直接點頭,「沒問題!」
聞言,火凰兒跟雅麗娜他們都看向任飛,火凰兒氣呼呼道:「任飛大哥,難道你也想去和花酒?那種地方有什麼好的,要喝酒我們可以另外找地方啊。」雅麗娜沒說話,但眼睛一直盯著任飛不放。
「呵呵,剛才不是你嚷嚷要過來看的嗎?」任飛笑道:「我真的有事,絕對不是喝花酒,你要是不怕羞,也可以跟著來。」
「我才不要去這種地方,髒死了!」火凰兒噁心道,「不是喝花酒,難道是聽那什麼思芸姑娘彈琴?任飛大哥你想聽,我天天給你彈,哼!我的琴藝一定比這種地方的好多了。」見任飛無動於衷,火凰兒又拉上雅麗娜,「娜娜,你倒是說說你哥啊,別讓臭袁浩給帶壞了。」
雅麗娜走過去抓住任飛袖子,「哥,你要是喜歡聽琴,我馬上學,一定學得很快。」
任飛哭笑不得,他真不是為了喝花酒聽什麼琴,只不過想接近蕭雲,查清楚他身份罷了。但這件事不方便說,畢竟這是穆清兒的私事,如果不是那次救急,任飛根本不可能知道,穆清兒也不會輕易將心事告訴外人。
「放心吧,我又不是袁浩這種花心大羅卜。」任飛對雅麗娜說道,「聽話,跟林翰去找地方落腳,遲點我再去找你們。」
雅麗娜和任飛這麼親近,當然知道任飛不是那種隨便的人,剛剛只不過受火凰兒的影響,才會有些擔心。既然任飛都這麼說了,雅麗娜自然不會繼續纏著他,乖乖點頭鬆開雙手。火凰兒卻還是不依不饒,說什麼也不讓任飛進醉花樓。
袁浩笑道:「火丫頭,我們不過是去喝點小酒,聽聽小曲,對男人來說,這很正常嘛。你管這麼多閒事幹嘛,莫非……」他笑瞇瞇湊近去過,在火凰兒耳邊說道:「莫非你這丫頭喜歡上任飛了,否則你這麼著急做什麼?」
霎時間,火凰兒臉蛋脖子再次紅得像黃昏的雲層,甚至比剛剛更害羞,連忙辯解道:「我才沒有,臭袁浩,你不許亂說。」
「哈哈,那你幹嘛不讓任飛和我們去喝酒,你緊張個什麼勁。」袁浩笑瞇瞇道。
「我才沒有緊張,才不是喜歡,哼,不管你們了!」火凰兒羞得語無倫次,拉上珠珠跟雅麗娜,氣呼呼扭頭就走。林翰見狀,踢一腳還在發春的胖子,「我們走!」
袁浩得意洋洋,「怎麼樣,搞定這種小丫頭,簡直毫不費力。話說回來,任飛,火丫頭估計真對你有意思,你別說不知道哈。」
旁邊的雷哲也點頭表示認同,笑道:「對任飛有意思的丫頭多著呢!」說著,他扭頭看一眼正巧回過頭來的雅麗娜。
「感情的事,誰都無法勉強。」任飛笑了笑,「走吧,我們過去看看。」火凰兒對自己的感情,任飛確實沒有注意過,雖然救過她幾次,但任飛哪裡知道這丫頭輕易就喜歡上一個人了。對於這種喜歡,任飛笑笑就算了,與內心那份刻苦銘心的感情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任飛,是直接上去喝酒呢,還是會一會這家醉花樓的頭牌思芸小姐。」袁浩問道,那麼多人都想一睹思芸的芳容,由此可見,此女子的美艷絕非一般,至少琴技不會太差,否則如何吸引這幫青年才俊趨之若鶩。
任飛笑道:「還有一個名額,袁浩你不打算試試?」
「試就試,誰怕誰!」袁浩從戒指裡取出一把紙扇,轉身大步朝醉花樓門口走去。
「這位公子,你也是打算來見思芸小姐的嗎?」老女人笑容滿面,「不過我們家思芸可不是一般人隨隨便便想見就能見到的,必須作畫一副,或者寫幾首詩詞,獲得思芸認可之後,才有資格和我們家思芸品酒論琴。」
袁浩轉過身和任飛相視一眼,再看雷哲,雷哲聳聳肩膀,苦笑道:「你們玩吧,我以前除了賺錢,其他什麼都不會。」
得知醉花樓的筆墨畫紙一共要五十兩銀子一份,袁浩大罵夠黑,但他還是扔出一百兩銀子拿了兩份。雖然老女人沒說,但是用屁股都能想到,如果在其他地方買好紙墨再來,就算你的作品再好,醉花樓肯定也不會給你機會。
任飛和袁浩領導筆墨的時候,已經有幾個年輕才俊完成自己的作品,拿在手上左右欣賞,這才讓醉花樓呈上去給思芸欣賞點評。這個時候,其他人都會停下動作,靜等思芸給出的結果,如果通過了,那就說明最後一個名額已經沒有,繼續下去毫無意義。如果沒通過,那就說明剩餘的人都還有機會。
很快,思芸的貼身丫鬟捧著三個才俊的作品返回,分別轉達了思芸的點評。每次點評,思芸都會先說作品的優點,然後才是不足的地方。思芸的點評往往一針見血,尤其對書法字畫最為擅長和嚴格,不是高手的作品,很難得到思芸的欣賞。
「俞公子的千思萬雨圖畫風唯美,輕靈,令人恍如置身千千細語當中,與相愛之人相愛相守,稱得上一副佳作。但美中不足的是人物在整幅畫中的份量略顯輕薄,俞公子著重畫雨,卻忘了人才是這幅作品的靈魂。」
丫鬟一字不漏重複思芸的評價,她的點評非常專業,顯示出了這個女人極高的水平。最終結果,俞公子這幅他自己都非常滿意的作品,還是沒能得到思芸小姐的欣賞與認可。但俞公子無話可說,聽完思芸的點評之後,心服口服。
另外兩個人的作品連俞公子都不如,思芸只是做了簡單的點評,根本沒有深入去分析。所謂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正是思芸才華非常高,所以才會吸引如此眾多青年才俊慕名而來,希望有機會能與思芸一起,賞花賞酒,論琴論畫。
袁浩為了泡妞,這些年對詩詞歌賦這種東西可沒少研究,不過他今天卻選擇畫一幅百花圖,表達自己對花的喜愛和憐惜。
任飛不怎麼會畫畫,但寫字還算過得去,他鋪開紙墨,提筆思考了許久,最終寫下一首《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用的,卻不是這個世界的文字,而是地球上的漢漢字,四周圍旁人根本看不懂他在些什麼,不過字體卻是非常新奇和優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