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太甚,簡直欺人太甚!
從宗族議會大廳回來,任千山一直在抱怨和咒罵。想不到六大支脈竟如此卑鄙下作,往雲安城新家身上破漲水,根本就是蓄意污蔑,顛倒黑白。
「大哥,你說宗族會不會接納我們?」任天陽眉頭緊皺,一句話,使得其他人也都安靜下來,齊齊望向任天河。
剛剛六大支脈聯手逼宮,氣焰可謂囂張至極點,任天陽雖然憤怒,但此時此刻也很擔憂宗族高層對雲安城任家的看法。若是迫於六大支脈施加的壓力,恐怕會選擇放棄這個新生的家族,最壞的結果,就是所有族人被分散安排進其他支脈。
搖搖頭,任天河也不知道最後結果會怎樣,但他覺得宗主並沒有徹底打消接納新支脈的想法,否則,在議會大廳的時候,就不會那般呵斥六大支脈。
「對了,剛剛宗主臉色大變,緊急召開宗族高層會議,你們說,會不會發生了什麼事。」任傲林突然說道。
聞言,一直沉默不語,眉頭緊蹙的任飛,神色微微一動,心頭籠罩著一層不安的迷霧。宗主任天行在聽完下屬匯報之後,申請變得非常凝重,顯然是發生了大事,居然要聯繫深居簡出的宗族太上長老,由此可見,事情的嚴重性,恐怕超出了任天行的意料和掌控,必須向宗族更高層匯報。
任傲林等人不知道情況,紛紛猜測,而任飛大致知道朝廷中,有一股勢力在暗中準備,甚至已經對任氏家族動手。無奈的是,他如今也僅是初步獲得宣武侯的信任,根本無法打探到有用的消息。
這次人皇閉關,皇子執政,各派系之間鬥爭越來越激烈,任飛有種預感,宣武侯以及同盟的勢力,已經在任飛還不知道的情況下,已經佈局完成,現在開始收網了!
抬頭,發現父親任天河正朝自己看過來,眼神中,同樣充滿著不安。面對朝廷派系那樣強大可怕的勢力,任飛此時也無能為力,只能靜觀其變,他低聲對任天河說道「爹,我們做好心理準備,若是這次宗族有難,絕不能坐視不理。」
默默點頭,任天河憂心忡忡道:「只是不知發生了什麼事,若是強敵來襲,你爹這點實力,恐怕還不足以擺上檯面。」
過去,在雲安城那樣的小地方,武尊三階的任天河,也算得上一等一高手。但他心裡清楚,在中原大地之上,武尊級別的武者根本還不夠看。尤其去到千羅州天武城之後,在那個高手如雲地地方,武尊也不過是一個大門派的執事,甚至某個大家族的打手罷了。
「估計明天就有消息了!」
任飛無奈道,即便他擁有五龍真人和丹部侍郎的身份,也不可能與宣武侯那樣龐大的勢力集團對抗。至於人皇那邊,除非自己有生命危險,否則人皇這樣的巔峰強者,怎麼會有閒情,出面幫任飛解決家事?
上兵伐謀,前世馳騁商場多年,任飛心裡非常清楚,宣武侯這樣的超級勢力,不可能直接對任氏家族動武,肯定是在暗中耍陰謀,將任家推向深淵絕境,殺人於無形之中,最後蠶食掉整個任氏家族。
歷朝歷代,派系之間的廝殺爭鬥,從來都是兵不血刃,即便動手,也是在暗中進行。
就在任飛父子擔憂家族危機的時候,另一邊,六大支脈族長等人,卻還在處心積慮,商量如何抹殺雲安城支脈這個心腹大患。
「哼,這次我們無論如何,也不能輕易妥協。」
房間裡,任萬侯狠聲道,「除非,宗主不將我們六大支脈放在眼裡。」
論恩怨仇恨,東籬任家與任飛父子之間可謂水火不容,這次六大支脈聯手逼宮,宗主任天行卻最終沒有表態,在他們眼裡,無異於宗族偏向任飛一方。
其他族長和長老,也被任飛父子激怒了,紛紛附和道:「不錯,我們六大支脈雖然只是分支,但每年向宗族納貢,將優秀弟子送到宗族,付出的一直是我們。這次我們替整個任家著想,不希望族人再分裂,試問何錯之有?卻不料宗主見錢眼開,偏袒那任飛父子,將我們六大支脈一番好心當狗肺!」
「諸位,明天就要開始進行家族審核,若是宗主仍舊執迷不悟,我們不妨拒絕這次年終審核,看宗主能把我們怎樣。」有長老建議道。
「此法不妥!」
也有人反對,「這件事,我們不能逼得太急,但也決不妥協。若是宗族最終的決定,寒了我們六大支脈的心,我們再以死相諫,我就不信,宗族可以完全無視我們六大支脈的存在。」
「……」
這群人你一言我一語,商量應對之法。
有人提議先斬後奏,拿下任飛父子。甚至有貪婪者,企圖染指任氏兵器,鼓動六大支脈聯手滅掉雲安任家,然後瓜分此時如日中天的任氏出品,共同經營這份龐大的產業。
然而,這一切對他們來說,不過是癡人說夢。
一場家族危機,正悄然而至!
……
次日,原本應該進行的家族審核,突然宣佈推遲。下午,任天行召見所有支脈高層,包括任飛等人在內,全部到議會大廳舉行家族會議。
宗族的突然推遲家族審核活動,頓時令任飛心中憂慮更重,當他和任天行等人抵達會議大廳的時候,發現除了宗主任天行以及之前見過的宗族長老,還多出幾個陌生面孔。
若是沒有猜錯,這三個頭髮蒼白,卻面色紅潤的老者,應該就是任天行口中的太上長老,任氏家族隱藏在暗中的終極力量。
任飛等人幾乎是和六大支脈同時抵達會議大廳,雙方一見面,又是劍拔弩張,氣氛瞬間變得僵硬無比,六大支脈族長和長老們,個個都是一臉怒色,惡狠狠盯著任飛父子。
任白松低聲冷冷一笑,「想獲得我們認可?做夢!從離開家族那天起,你們就不再是任家弟子。」
聞言,任飛瞇起眼睛,捏緊拳頭,若非此時家族面臨危機,他不介意幫任白松這老東西鬆鬆筋骨。擁有武王三階巔峰實力,任飛還會懼怕武王四階左右的任白松?
「都進來,坐下!」
宗主任天行突然開口,低沉渾厚的聲音,含著人戰二劫可怕的內勁力量,再次將咄咄逼人的六大支脈族長以及長老震懾,叫他們不敢輕舉亂動。
「哼!」
任白松朝任飛冷哼了聲,甩袖走進會議大廳。
「這個孽畜,氣死我也!」
養魂戒裡,任我行氣得哇哇大叫,「小飛,找個機會,替老祖宗好好教訓任白松這個龜孫子。」
任飛沒有說話,冰冷著臉走進會議大廳。
然而,宗族這次會議,只有各家族支脈長老級別以上的高層才有資格參加,任飛如今不過十六七歲,清秀的面容,讓他在一大群老傢伙中顯得鶴立雞群,異常明顯。另外,每個支脈的桌位只有三張椅子,任飛這邊,卻是有六個人進來。
所有人都發現異常,主席位置上,三位太上長老疑惑地目光,掃過任飛和任天陽幾人,「家族會議,小輩不得參與,出去!」其中左手邊的太上長老淡淡道。
聞言,任千山連忙拱手道:「啟稟長老,任飛乃是我們雲安支脈最重要的核心高層,絕非一般年輕後輩,他有資格參與家族會議。」
「不錯!我們支脈能有今天,全賴小飛勞心勞力,我雲安任家一切都以他為首。」任千城、任傲林以及任天陽幾人,隨之附和。任天河作為族長,同時也是任飛父親,不便開口。
任天行以及宗族及所有長老,聽完他們這些話之後,均是一臉驚詫。霎時間,一道道帶著疑惑和審視地目光,落在任飛身上。
對面座位上,任白松冷哼一聲,「不過是個口齒厲害的小子,算什麼高層,還有,宗族何時承認你們是任家支脈了?」
中間席位上,太上三長老任古樘眼中迸射出凌厲的眼神,彷彿要將任飛看穿一般,凝視著他。突然,他臉色微微一變,掌心處浮現出一枚黑色令牌。
沒有人發現,任古樘雙手突然顫抖了一下,眼眸深處,閃過一抹驚詫。自從任我行失蹤之後,三百年來未曾有過反應的黑色令牌,其中任我行留下的靈魂烙印,突然在今天,就在剛剛,跳動了三次。
這時,任古樘左邊的太上長老開口道:「後輩既是後輩,莫在多言,出去!」
在他們眼裡,年輕人就算能力再強,人生閱歷始終比不上長輩,家族高層會議,討論的是與整個家族息息相關的大事,一個毫無閱歷的小輩,沒有資格發言。
雲安城任家完全是一個新生的家族,這一點,從他們的家族高層年輕化就足矣窺一斑而知全豹。族長任天河、長老任天陽以及任傲林,都是三十四左右,卻都是家族中擁有決策權的核心人物。
「長老……」
任傲林還想說什麼,突然,中間席位上的任古樘開口道:「只許三人留下,其他出去!」
聞言,任千城、任傲林以及任天陽三人,幾乎沒有遲疑,相視一眼便轉身離開會議大廳,只留下任天河、任飛、任千山。
任古樘暗暗點頭,連年長的任千城都主動離開,這說明任飛在雲安城支脈中,確實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他瞇著眼看,一直打量任飛,淡淡道:「坐下開始吧!」
見到這一幕,任白松、任萬侯等人臉色比吃了狗屎還難看。
就連任天行,都有些驚詫太上長老任古樘的決定,他竟然默許任飛留下。
在座所有人當中,除了任天行、任天河,其餘都是五旬以上的長輩,偏偏任飛一個隔了三代甚至四代的小輩,也能堂而皇之與他們坐在一起,談論家族大事。
六大支脈那些人,表情越來越難看,在他們眼裡,這似乎等於宗族已經私下裡商議決定,接納雲安城支脈。
任萬侯等人相互間傳遞眼神,但震懾於三位太上長老,都是敢怒不敢言。
會議開始,任天行目光嚴肅的目光逐一掃過在場每一個人,沉聲道:「這次召集大家開會,首先告訴你們一個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