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大堂主,副堂主以及手下十多名精英弟子,聚集在庭院中。當他們發現站出來發話的不是青竹派長老,而是年僅十五六歲的任飛時,全都議論紛紛。
其中有些人忍不住,罵咧咧道:「大長老,我們青竹派是和任家結盟沒錯,但沒說給任家做孫子,任家大少爺就了不起?他有什麼能耐領導我們。」
此話一出,五大堂主臉上也都眉頭緊皺,目光齊齊望向四位長老,卻發現他們也是愁眉不展,一臉苦澀。
任飛一步站到眾人面前,負手而立,淡然自若。
他目光掃視,在每個青竹派弟子身上掠過,突然開口道:「諸位,我知道你們不服,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根據我線人的情報,五葉門在青竹派當中,安插了一個資歷很老的奸細。」
奸細?
任飛此話一出,青竹派所有人,頓時騷動起來,包括四位長老,也都臉色驟變。
「胡說,在場的青竹派弟子,哪一個不曾為門派立下赫赫戰功,怎可能有奸細,任家少爺,休要在此胡言亂語,擾亂軍心。」
「就是,我們這些兄弟,哪一個不是知根知底,怎麼可能有奸細。」
青竹派群情激憤,質疑聲聲。
任飛淡淡哼了聲,厲聲質問道:「就是因為這名奸細資歷夠老,足足在青竹派潛伏了十年,你們當局者迷,當然不知道。今晚的戰鬥,若是這名奸細突然反戈,試問你們誰承擔得起責任?」
責任?
誰敢言承擔,任飛這番質問,頓時令所有人不敢再胡亂張口。五位堂主,轉而望向長老們,其中一人說道:「大長老,此事如何定奪?若是真有奸細,必須嚴查!但若是沒有……」
他的目光,又落回任飛身上,淡淡哼了聲。
劉志暗暗叫苦,他對任飛不爽,但又不敢忤逆竹虛子的話,思來想去,只能硬著頭皮,站出來對任飛說道:「任大少爺,請問你是否有證據證明我們這些人當中,藏有奸細?若真有,並將其抓到,青竹派上下感激不盡。但若是沒有,任大少爺這番舉動,著實讓兄弟們心寒,還請任家給個說法。」
他言下之意,就是任飛你儘管查,查出來,青竹派自然感激。
查不出來,任家必須給點補償,這位大長老,如今可是愛極了手中血龍刀,只可惜在是暫時借用。如此上等兵器,就算有錢,也輪不到他劉志來買啊!
任飛環視全場,淡然一笑,自信道:「我敢說這番話,自然是有足夠的證據。如果不能將此人揪出來,我任飛自掏腰包,給在場諸位每人一卷玄階武技,可好?」
玄階武技?
頓時,一群青竹派弟子,臉上紛紛露出驚詫之色。即便青竹派那四名長老,也都悄悄嚥了下口水。敢如此放言,這任飛,怕是掌握著確鑿的證據。但此時,所有人都寧願任飛抓不到,玄階武技啊,那些堂主,有人如今修煉的還只是黃階中級武技呢!
一時間,全場鴉雀無聲,他們既想知道奸細是誰,又不想任飛把他找到,當真糾結。
「呵呵!」
任飛淡淡笑了聲,說道:「諸位,請你們脫下上衣,轉過身去,誰是奸細,我一眼就能找到。」
言下之意,就是這名奸細,背後有特殊的記號,已經被任飛得知。現在,只要誰身上有這個記號,無疑就是奸細。
就在這時,風堂的副堂主不悅道:「任家大少爺,你少忽悠我們兄弟,你也不看看在場有多少人,你拿得出真麼多玄階武技?」
他轉過身,對其餘青竹派弟子說道:「大家都別理這小子,我們十多年的兄弟感情,莫非要被他從中挑撥離間麼?若是今天查不出來,武技要不要也罷,但今後誰還敢放心將背後交給兄弟們?」
是啊,是啊!
多年手足都有奸細,那日後誰還敢放心信任自家兄弟。
「沒有?」
任飛瞇起眼睛,盯著這位副堂主,笑道:「那你仔細看好了!」
說著,任飛在無數人難以置信的注視下,從戒指裡,取出一個又一個玉簡。這些玉簡,其實並非全都是玄階武技,他最近很忙,根本沒時間製作。大部分都是忽悠人充數的功法和器師器方罷了。
但無論如何,幾十個玉簡擺在青竹派弟子面前,當真把他們狠狠震懾一番。
早聽說任家財大氣粗,又是招攬家兵家將,又是收購礦石,現在一看,果真名不虛傳啊。連區區一個大少爺手裡,就有如此多玉簡,那任家的藏武閣裡,究竟有多少啊!
任飛這一手,玩得相當漂亮。
不僅是青竹派那些人被鎮住了,就連自家聘請的家兵家將,也都悄悄在嚥口水,無形中,對任家的忠誠度,又提高了一大截。
跟著一個實力強橫的家族,今後不愁功法丹藥,夫復何求?
突然,任飛語氣一沉,凌厲道:「不要再磨蹭,都轉過身去,脫下外衣。今夜一戰,事關我們兩家生死存亡,你們誰也負不起責任。」
聞言,這些被鎮住的青竹派精英弟子,終於老老實實,轉過身去,陸續將外衣脫下,露出武者健壯的後背。
「你們……」
風堂副堂主張陵氣得臉色發青,眼底深處,隱隱掠過一絲懼意。
「劉長老,那人叫什麼名字?」
任飛突然指著張陵,低聲對劉志問道。卻就在這時,張陵也發現了任飛的舉動,發現他正用手指著自己,臉色大變,猛地轉身,就要逃走。
張陵的舉動,讓所有人驚詫不已。
任飛猛轉頭過去,喝道:「抓住他,此人就是奸細。」
什麼?
風堂堂主肝膽一顫,望著驚慌逃走的張陵,一瞬間,憤怒之色,湧上臉龐,「張陵,你負我啊!!!」
他渾身內勁爆開,帶著悲憤的怒吼,追趕而去。
「快,圍死他,千萬別讓這叛徒逃走。」大長老劉志著急道,額頭上滿是後怕的冷汗。想不到青竹派潛伏著如此可怕的奸細,竟然坐到了副堂主之位,若不是任飛今日將其拆穿,後果不堪設想。
事實上,任飛哪裡知道奸細是誰,讓所有人背過身去脫衣服,不過是他耍的手段。所謂做賊心虛,雖然任飛的手法平庸,卻非常實用,一擊命中。
眼看張陵就要逃走,任飛瞇起眼睛,快速取出黑煞弓,搭上血魔箭,同時運行疾風穿雲箭。頓時,身旁其他人立即感受到一股武師境的氣息,自任飛身上散發出來,他緩緩拉開黑煞弓,滾滾內勁,注入其中。
黑煞弓上,血色暗紋在內勁催動下,發出血紅的淡淡光芒,顯得十分妖異。
武師境!
青竹派四位長老,距離任飛很近,頓時被他此時展現出來的實力嚇到了。如果他們之前收集的資料沒有錯,這任家大少爺,似乎還未滿十六週歲吧,竟然已經修煉到武師境了?
天才,絕對的天才!
這樣的人,今後成就絕對非常可怕,難怪年紀輕輕,在任家地位就如此之高,當真叫人不得不服。
嗡,嗡!!
蓄滿內勁力量,血魔箭隱隱在顫抖,彷彿一頭按耐不住的獵鷹,等著主人發號施令。
驀然,任飛指尖鬆開,伴隨著刺耳的尖嘯聲,一道血芒疾射而出。
遠處,張陵的身影已經漸漸離開人們視野,後面緊追的那些青竹派弟子,明顯還有一段距離。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張陵恐怕就此逃走的時候,一道血芒閃過,張陵應聲從樓頂衰落下來。
背後偷襲,再加上任飛武師境的實力,配合玄階高級武技,也只有武師六階的張陵,不死才怪。
片刻之後,張陵的屍體被風堂堂主拖回來,在他臉上,驚詫之色仍未褪去。此時任飛早已收回黑煞弓,他一臉茫然,不知是誰出手,擁有一身如此強悍的箭法。
又是一箭穿顱!
青竹派其他弟子,臉色驚恐地望著地面上,死狀恐怖的張陵,甚至不敢扭頭去看任飛。他們可是清楚,張陵正是被那張可怕的黑色大弓射殺。一個武師強者,一箭斃命,如何叫人不懼。
此時此刻,沒有人再敢小視任家大少爺,那張令人膽寒的黑色巨弓不說,光是他一身武師境的實力,就足以令人自歎不如。要知道,任飛今年還不滿十六,再過幾年,碾超他們簡直輕而易舉。
「好了,奸細已經找到,大家回去好好休息,養足精神,今晚過後,雲安城再無三家聯盟,再無五葉門!」
任飛自信一笑,言罷轉身離去。
在場那些青竹派弟子,望著倒在地上,被一箭射殺的張陵,心中感慨萬千,潛伏了十多年啊,也不知道青竹派有多少次失敗,多少人喪命,出自此人之手。
五葉門和青竹派一直以來,仇怨很深,如今五葉門聯手三家聯盟,要第一個拿青竹派開刀,今晚這一戰,可謂不死不休!
「走,都給老子回去休息,今晚,我們殺個痛快!」
「殺個痛快!」
「殺個痛快!」
一聲聲怒吼,夾雜著多少年來的仇恨,決戰的時刻,終於要到來。
這一天,雲安城格外寧靜。
只是頭頂上那厚厚的烏雲,卻示意著,一場惡戰即將到來,就連空氣中,都充滿了壓抑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