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手離間計!
任天河、任萬德幾人,紛紛心中叫好,喊妙!他們也不曾料到,任飛竟然會在此時此刻,當著寧海渠的面,當眾挖三家聯盟的牆角。
區區一卷玄階低級的武技,對方士而言根本不算什麼,只要只要時間充裕,要多少,有多少。但是對武師甚至武王級別的武者來說,玄階武技絕對是一個不小的誘惑。
多一門武技,就多一分保障。
淪落到給三家聯盟做家兵家將,眼前這些武者,能有錢到哪裡去?不過是最底層的武者罷了,那些高級點的武技,在雲安城這樣的小地方,往往有價無市,根本輪到他們。
還略顯青澀的臉龐上,任飛那雙銳利的雙眸,含著微微笑意,凝視三位家主身後,那些蠢蠢欲動的武者,根本無視寧海渠、郭定和上官珠璣三人,愈發冰冷的臉色。
「如何?」
任飛手掌翻開,一次取出十餘卷武技,面容似笑非笑,再次慫恿挑撥道:「現在,只要你們站到我左手邊,不參與三家聯盟今晚對我們任家的戰鬥,就有機會獲得我手裡這些武技或者功法。」
所謂一手蘿蔔,一手棒子,任飛語音再次突轉,變得凌厲駭人,「若是你們堅持要跟任家過不去,我任飛今晚能用武技拉攏你們,也能用武技,請人殺你們,如何取捨,各位自己決定,我言盡於此。」
死死抓著拳頭,寧海渠怒得兩隻眼珠欲要噴出火來,他強忍著殺意,冷哼道:「大家不必聽一個毛頭小子胡言亂語,任家才多大,能拿出多少玄階武技?今晚誰敢背叛老夫,就買好棺材等死,哼!」
拿不出來?
任飛眉頭一挑,寧海渠真以為他這段時間都不修煉方士秘術的?
而修煉方士秘術,提高熟練度,最好的方法就是製作玉簡。
任飛早就不做玄階以下的玉簡了,此時他的戒指裡,功法武技多的是。
也不說話,任飛招來任天陽,將足足二十卷玉簡,當著所有人的面,交到他手中。任天陽扭過頭,戲謔地笑了一笑,然後捧著如此多玉簡,走到一旁,就等寧海渠身後那些武者來取。
所有人怔怔望著那一卷卷玉簡,目不轉睛,剛剛寧海渠還說任家拿不出來,可眼前這些是什麼?
這臉打得,真是啪啪啪!!!
利益就在眼前,唾手可得。
原本就對今晚行動心懷不滿的那些武者,暗地裡,眼神交換。任飛給出的選擇只有兩個,第一,加入任家,拿走武技。第二,與任家做對,等著秋後算賬。
而寧海渠的恐嚇也在耳邊,若是背叛,必將報復。
似乎怎樣選擇,都將受到另一方的報復,如此,他們還何須考慮?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寧家主,抱歉了,恕我不能對老人孩子下手。」一名六階武師突然走出,拱手留下此話,旋即轉身走向任天陽。
「哼,背叛者,死!」
一旁,郭定臉色陰霾,殺機畢露。見那六階武師帶頭叛變,立即出手。他催動體內武尊級別的渾厚內勁,一瞬間,就殺到對方面前,揚起惡魔之手。
「敢?」
任天河眼神一凜,內勁轟然自腳底炸響,以更快的速度,飛向郭定。
若是讓郭定就這麼殺掉六階武師,任飛的離間計恐怕就要落空了。任天河自然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他的實力比剛剛晉級武尊的郭定更強,速度自然更快。
眨眼間,在所有人驚詫的眼神中,任天河後發先至,擋在那名驚恐的六階武師面前,一隻手,接下了郭定的攻擊。
「郭定,憑你也想在我面前殺人?」
任天河捏住郭定的手,懸浮於半空之中,居高臨下,突然冷哼一聲,「滾!」
音落,腳起,飽含武尊三階的內勁力量,悉數轟在郭定腹部,直接將他踹飛。而直到此刻,寧海渠和上官珠璣,才雙雙反應過來,連忙上前接住郭定。
噗!!
堂堂武尊強者,眾目睽睽之下,一口渾血噴灑而出。
那名六階武師回過神來,連忙抱拳,感激道:「多謝任族長!」他暗中鬆了口氣,驚魂未定,想不到郭定竟然如此心狠手辣,連「秋後」都不等,立即就要動手殺他。
幸虧任天河及時出手,否則……
「哼!」
人群裡,突然傳出一聲不滿的鼻音,顯然是郭定的行為,讓那人為之憤怒。任飛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虎背熊腰的大漢,扔掉手裡大刀,邁步走出,嘴裡道:「在郭家這麼多年,老子沒少受氣,此處不留爺,只有留爺處,老子不呆了!」
還在震撼與任天河驚人實力的武者們,終於被這位仁兄的言行驚醒。
緊接著,陸續有人扔掉手中屬於三家聯盟的兵器,或罵罵咧咧,或沉默地離開,站到任天陽身後,用行動表明,他們要加入任家。
三個、四個……
十個、十五個!
一直到最後,將近半數人,選擇脫離三家聯盟,或者加入任家,或者默默轉身離開。望著眼前只剩一半手下的寧海渠三人,任飛笑了,他也沒想到竟然後這麼多人選擇背叛寧海渠。
或許,是任天河突然出手,用行動證明了任家的實力吧!
遠處,那些各方勢力派來的探子,都被眼前這一幕給驚呆了。想不到任飛一番話,竟然收穫如此驚人效果,寧家、郭家和上官三家,轉眼間就走掉一半人,可見這三家雖然強大,但並不得人心啊!
同時,探子們也收穫了一條非常重要的信息,任天河深藏不露,竟擁有不亞於武尊強者的可怕實力,一招擊敗郭定!
之前還只是聽聞任天河接近武尊,而現在,顯然這幾個月裡,任天河突破晉級了。
眼下,郭定受傷,三家聯盟的武者僅剩半百。而任家這邊,不僅任天河晉級武尊,還有青竹派掌教竹虛子相助,寧海渠想要血洗任家,已經變成今晚最大的笑話,他,已經不具備那個實力了。
或許,寧海渠回去之後,糾集三家聯盟所有兵力,還可以和任家、青竹派勉強一戰,至於現在……
呵呵!
臉色鐵青的寧海渠,也不曾想到今晚竟然遭遇如此大變,心頭翻滾著熊熊怒火,卻是無法燒出,只能冰冷冷凝視著任天河、任飛幾人。
大勢已去,寧海渠心知今晚活捉楊烈爺孫、滅殺任家的計劃,已經成空,無奈狠狠一甩手,「我們走!」
相信過不了今夜,三家聯盟揚言滅殺任家,卻狼狽折返這件事,就將成為整個雲安城茶餘飯後的笑談了。寧海渠死死握住拳頭,牙齒幾乎要被他咬碎。
「等等!」
突然,一道戲謔的嗓音在夜空下兀的響起。
所有人循聲望去,之間任飛瞇著眼睛,走到父親任天河身旁,對正想離去的寧海渠等人說道:「三位家主,你們如此興師動眾,大老遠來一趟任家,若是就這麼回去,豈不是讓人笑話任家不懂待客之道?」
他眼眸深處,閃動著一絲絲寒芒,「三位家主既然來了,就先別急著走,坐下來喝杯茶,我還有些事,要和你們談談。」
身後,任萬德會意,立即拍拍手,「來人,將他們全部圍起來!」
「是!」
任家這邊,所有人接到命令,立即衝過去,將寧海渠的人馬團團圍住。甚至剛剛脫離三家聯盟的那些武者,也有不少想藉機表現一番,跟著衝過去。
「任天河,竹虛子,你們想怎樣?」
寧海渠怒然轉身,極力壓抑自己的怒火,嘴角一陣抽搐。他身旁,郭定、上官珠璣和一些武王境的高手,也都一臉警惕之色,隨時準備殺出一條血路。
任天河抱著雙手,淡淡道:「三位家主沒聽到嗎,我兒任飛要你們留下喝茶,有事情商量。」
竹虛子雖然不明所以,但也很配合地走上前去,笑道:「寧海渠,來即是客,喝杯茶再走又有何妨?」
「喝茶?哼!」
郭定怨毒地哼了聲,往地上吐一口帶著血腥的唾沫。
人數上,任家佔據優勢。
論高手,任天河、竹虛子二人,都強於寧海渠三人,任飛也不怕今晚的事不成,他目光掠過郭定滿是殺氣的臉龐,不屑地笑了笑。
「三位家主,你們揚言要滅我任家,著實讓給我和我爹頭疼不已。為了對抗你們,我可是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任飛笑著說道:「你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以為是來旅遊的嗎?三位給我們任家造成的損失,誰來買單?總不能是我們自己吧,寧海渠,寧家主,您說呢?」
此話一出,頓時所有人都明白了,任飛這是索要賠償。
如今形勢,恐怕由不得寧海渠拒絕,除非他可以狠心扔下那些仍舊追隨的武者,自己殺出一條血路,逃回家去。
遠處那些探子,見雙方打不起來了,膽子變大起來,都悄悄靠近過去。
「哼,好一個任家大少爺,我寧海渠小看你了。」寧海渠冷冷說道:「你以為你們這些人困的住我?來日方長,你回去洗乾淨脖子,老夫隨時來取你人頭,回去祭拜我兒寧威。」
任飛眉頭一皺,「爹,準備動手,一個不留!」
他故意說道,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讓在場所有人都聽見。
點點頭,任天河催動內勁,緩緩升起,懸於夜空之中,一股強橫的氣機,所動在寧海渠身上,冷聲道:「寧海渠,你當我兒子是那麼好殺的嗎?有膽子,你可以試試!」
「嘖嘖,有個飛行武技就是好啊!」
竹虛子一臉羨慕地說道,從任天河身上收回目光,似笑非笑地掃過郭定和上官珠璣。
好強!
寧海渠、郭定以及上官珠璣三人,終於感受到任天河身上,散發出的比他們更強橫的武者氣機。想不到短短幾個月時間,任天河竟有如此可怕的提升,難道任家裡,藏有外接不得而知的秘密?
「大哥,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上官珠璣低聲道。
剛剛被一腳踢飛的郭定,此時更加畏懼任天河,也勸說道:「大哥,我們先虛與委蛇,等回去再做商議。這麼多人還跟著我們,要是丟下他們不管,傳出去恐怕……」
寧海渠沉默不語,轉過臉,死死盯著任飛。
良久,他深深吸一口氣,強忍這怒氣,冷哼道:「任大少爺,喝茶就不必了,你想怎樣,有屁就放!」
任飛笑了,站出一步,對三人說道:「很簡單,割地賠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