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臉錯愕,任飛低頭看看自己青筋畢露的右掌,再看看躺在地上滿臉驚恐的雷軒,傻了!
齊刷刷,洪森、陳峰以及任萬侯幾人,從椅子上蹦起來,眼球圓睜。
以擂台為中心,一股死寂蔓延擴散。
任飛,竟然一掌擊飛了武王二階的雷軒?
堂堂紫清閣內門弟子,就如此不堪一擊?
別說其他人,就連任飛自己,都呆滯原地,上一秒還垂死掙扎,這一刻,卻驚得話都蹦不出半句。
「有古怪!」養魂戒裡,任我行最先回過神來,他可不認為任飛有實力擊飛武王二階的雷軒,更沒有質疑雷軒可怕的實力。
全場所有人,此時此刻,只有吐血倒在地上的雷軒,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就在剛剛,他殺機大起,內勁爆出,就要捏死任飛的時候,突然被一股可怕的力量定在原地,一身武王級別的內勁,直接被震回丹田,封印起來。沒有內勁,雷軒瞬間就從一個武王二階的高手,變成體質只比一般人強點的普通人,被任飛金剛掌轟飛,不死都算他命大。
然而,這不是讓雷軒害怕的事。
最令他恐懼的,是依舊迴盪在耳邊,曹世道冰冷無情的聲音——
孽畜,膽敢碰我徒兒一根毫毛,我便讓你雷家上下,一起陪葬!
艱難地爬起身,臉色慘敗的雷軒,驚恐地望著任飛,「難怪這傢伙不接受,原來師父親自來到北安城,還早一步收了他為徒。可恨,那老傢伙死活不肯傳我神功,一直拿我當下人使喚!」
或許只有紫清閣少數人知道,曹世道之所以收雷軒為徒,完全是礙於人情,不好拒絕。但他從未當雷軒是真傳弟子,敷衍了事罷了。
呸!
雷軒怨恨至極,吐一口全是血腥的唾沫,惡狠狠瞪一眼任飛,轉身就走,撥開人群,消失在無數人呆滯的目光中。
雷軒並不知道,他一言不發離開,使得今天這詭異的一幕,成為北安城永遠都解不開的謎題。
「小飛,盡快離開這裡,回你爹身邊去,以防雷軒回頭報復。」養魂戒中,任我行提醒道,「今天這事很蹊蹺,雷軒剛剛似乎被人控制住了,但是能夠瞞過在場所有人感知,還能制住一個武王二階強者,實力連我都不敢想像。」
「會不會是曹世道那老傢伙?」任飛問道。
任我行搖搖頭,「以那小混蛋的實力,根本不可能達到如此境界……咳咳,你現在還是別問了,有關這個世界的許多東西,比如方士更多的秘密,到了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
「額……怎麼又扯到方士身上去了?」
任飛無語,任我行這傢伙,沒事就往他們方士臉上貼金,他早就習以為常。匆匆取走這次比武大賽的獎勵,任飛也擔心雷軒回頭報復,在無數人傻愣愣的目光注視下,鑽進人群,離開現場。
城牆上,洪森、陳峰等人,你看我,我看你,仍舊百思不得其解。
「各位,你們說是不是有人暗中幫助任飛?」陳峰皺著眉頭分析道。
洪森搖搖頭,「能瞞得過我們這些武尊,恐怕只有武神能做到了,即便人戰、地玄、天罡那等武魂三境的強者也不行。這世上才幾個武神,你覺得那些百年不吭一聲的存在,會有閒情來北安城這小小的地方湊熱鬧?」
「是不是雷軒突然出問題,內勁使不出來了?」
「或許,但也不排除其他可能!」
幾個人討論許久,終究是沒能研究出個所以然來,只好作罷。他們蒙在鼓裡,當然不知道,北安城雲端之上,此時正有兩位強者迎風而立,懸於空中。
「哈哈,老妖,這次多謝你了,想不到能在這北安城遇到你這種級別的怪物,真是幸會哈,要不要一起喝兩杯去?」曹世道挺著圓滾滾的肚腩,笑咧咧道。
被稱作老妖的男子,看上去年約四十,略顯精瘦,最顯眼的是他的額前明顯不屬於人類,銀色的尖角。
「呵呵,剛剛睡了兩百年,沒事出來晃悠,找幾個人吃吃。」銀角天狼笑得很是詭異,「小胖子最近又胖了點,雖然又老又醜,但吃掉你我至少省去百年苦修。」
「你才又老又醜,滾!」
……
任家後山,一匹快馬,疾馳而至。
「爹,娘,我回來了!」
任飛跳身下馬,迫不及待往家裡跑去,這次在北安城經歷了幾次風浪,差點丟命,此刻,他只想回到家裡,舒舒服服睡個安穩的好覺。
無論何時,家裡的床,永遠是最溫馨的。
進入屋子,就見到父母慈愛的笑容,任飛心中流淌著說不出的溫暖。周嵐臉色盈潤了許多,任天河刮掉鬍子,梳理亂髮,整個人精神奕奕。武王巔峰級別的實力,讓他全身散發著一股淡淡的威嚴霸氣。
一家三口終於團聚,任飛解決自身五行相剋,成長驚人,十五未滿,便有武生境實力;任天河修煉出關,實力飆升至武王巔峰,父子兩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可謂皆大歡喜。
任天河問起這三年多來,任飛母子倆的情況,周嵐只是淡淡笑著,任飛則挑些開心的事說,狹小的房間裡,洋溢著說不出的溫馨。
「對了,爹,你真要把飛行武技交給家族?」
想起這茬,任飛問道。
任天河刀削般稜角分明的臉龐之上,眼眸中,掠過一抹精芒,對任飛點頭道:「嗯,懷璧其罪,爹這次在聽風谷閉關,無意間進入一山洞,得到不少好處。如今我實力暴漲,族里長老們肯定知道我有際遇,如果不拿出點什麼,容易招來殺身之禍。」
淡淡一笑,任天河繼續道:「放心,你爹不笨,好東西都留著呢。給他們的飛行武技,也是一卷雞肋東西,愛要不要。」
「雞肋?」
「嗯!雞肋!」任天河笑道:「那捲飛行武技,由於製作粗糙,完整度只有五星,所以需要武尊九階才能勉強修煉。」
修煉到武尊九階,只要突破,便是武宗,那時候自己都可以御空飛行,還需要什麼武技。所以任天河說它是雞肋也不為過,當然,對某些停留在武尊九階,無法再突破的武者而言,這樣一捲飛行武技,還是很寶貴的。
「呵呵,你們父子倆慢慢聊,我去準備晚飯。」周嵐起身說道,任天河出關,最開心的莫過於這位不曾得到半點名分,含辛茹苦將任飛養大的女人。
任天河突然拉住周嵐左手,「明天我就跟族長說娶你進門!」
聞言,周嵐眼眶泛紅,儘管已為人母,卻還是害羞地輕輕點了下頭。
「爹,我有件事想和你們說!」
任飛突然開口道。
……
任飛回到家族不久,族長任萬侯以及幾位任家長老,也都回到族中。
任萬侯立即招來幾位可靠的長老以及心腹,秘密商議有關任飛父子這次實力突然暴漲、以及飛行武技之事。
「那任天河,八成是敷衍我們,有飛行武技這等寶物,他豈會輕易交出,族長,我們可別被他給耍了。這次他當眾休掉羅芳,我們任家與羅家關係必然出現裂縫,甚至可能化友為敵,得不償失啊!」
五長老不忿道,當初便是他極力促成任家與羅家聯姻。
執法長老任白鬆開口,道出他心中疑惑,「三門武技,連步法武技都有,任飛究竟從何得來這些我們都沒有的稀罕武技呢?」
「對,在此之前,任飛都不曾離開過任家族地,唯一的一次,也就是去城裡買些年貨。」另外一名長老皺起眉頭,言語間流露出深深的嫉妒,「任天河更是在族裡聽風谷閉關三年不出,這豈不說明,他們手裡的武技,甚至還有我們不得而知的東西,都出自族裡某個地方。」
北安城任家這一脈分支,雖然只有不足千人,但族地非常大,連綿幾座大山,都是任家勢力範圍。其中隱藏著多少未知的秘密,無人得知。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任天河手中的飛行武技,和他一身強橫的實力,絕非憑空而來。
這些任家長老,你一言,我一語,族長任萬侯默不作聲,眼眸中,卻閃動著不為人知的厲芒。
就在這些人秘密商議任飛父子兩究竟有何種際遇,如何處置的時候。夜裡,任飛等人,也在進行一次重要的家庭會議。
此時,四叔任天陽和日漸痊癒的任誠也已回到家中,任飛請來爺爺任萬恆,一家人聚在後山狹小的房間裡,圍坐在四方桌前。
「小飛,神神秘秘,你有何大事要辦?爺爺老骨頭一把,但能幫得上的,一定會幫!」任萬恆笑呵呵道,一家人團聚,其樂融融。
這次北安城比武大賽,可謂一波多折。
任誠筋脈盡廢,又奇跡般得以復原!
任飛一鳴驚人,重傷任沖;揭穿羅芳姦情,代父休妻;勢如破竹,摘取比賽桂冠,滿載而歸。
同時任天河出關,一身武王九階巔峰的實力,傲視同輩,不出意外,下一任族長人選,非任天河莫屬。
現在要說北安城風頭最盛的,莫過於任飛兩父子了!
今夜,任飛的確要商議一件大事!
他剛生出絨絨幼須,仍略顯青澀的臉龐上,完全看不到一絲稚氣。眼眸裡,深藏著三十多年人生閱歷沉澱出來的智慧光芒。任飛環視一圈,房間裡,只有爺爺任萬侯、父親任天河,母親周嵐、四叔任天陽以及任誠,任誠的母親在他兒時就已病逝。
「爺爺,爹,天陽叔,這任家族地,我不想呆了,我們不如……另!立!門!戶!」
任飛一開口,便語出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