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保把駐紮在長源頭附近的指戰員召集權來,站在山舊址愉歡仰湘江縱隊,他有些心酸的看著這些年輕人,湘贛紅軍這時候還穿著單薄的軍衣,經過長期艱苦的連續戰鬥,已磨接的破爛不堪,行軍轉移時又是在山中轉悠,經常找不到村莊。露營便成了常事,寒冷、飢餓折磨著戰士們,拉戒、打擺子的一天天增多,又缺少醫藥治療,有的人頭天還在樹下和大家偎在一起宿營,第二天早晨就再也起不來了,在這黑暗重重。前途茫茫的時刻,因為戰鬥接連失利,被敵人稱為「喪家之犬。的湘贛蘇區部隊已是疲憊不堪,軍威蕩然無存,整個湘贛部隊迷漫著一股失敗的氣息!
中央紅軍到來的好消息,讓指戰員們又升起了一些希望,盼望著以後的戰鬥出現轉機,不再像以前那樣被動挨打,很多戰士擠到前面去。翹相望,祈願自己第一個看到中央紅軍的樣子。
十點鐘左右,長龍般的隊伍出現在山口,跟隨彰輝明到冷水坑迎接的一連人走在最前面。當迎接的人群看到這些戰士們時,眼睛瞪得愣大,為什麼呢?不敢認了:走時穿得破衣爛衫不見了,變成了簇新的軍裝;
扛著梭鏢去的回來也換成珵亮的鋼槍,更讒人的是每人扛著的都是兩支好槍!胸前的子彈袋鼓鼓的,還是三四條;
更過癮的是走在後面的十個戰士。左邊扛著的竟然是十挺輕機槍。右邊肩上也沒空著,一個子彈箱穩穩地蹲在上面;雖然累得氣喘吁吁,但每個人臉上充滿著幸福得意的笑容。
譚余保扭頭對省委秘書長說:「老龍,陳書記沒來得後悔死了,人家不是來打秋風,是來支援我們的!」
「這麼點武器還讓同志們抗著,湘江縱隊真能顯擺啊!」龍承緒酸溜溜的回答。
譚余保氣得等了他一眼說:「不服氣,那你也拿出些東西顯擺一下?」
「他們只給這些東西,待會大隊人馬空著手上來,不常時間就把你的薄家底吃干拿淨!」龍承緒不知道什麼原因,開口就是陰陽怪氣。
譚余保生氣的扭過頭,不再理他。當看到彭輝明陪著一個人走過來時,知道一定是湘江縱隊的司令員到了,急忙招呼幹部們迎上去。
賀豐聽說湘贛邊的很多負責人來迎接,趕忙催促彭輝明帶他往前趕,為了尊重對方,老遠就下了馬,快步迎上來,伸手握住譚余保遠遠就伸過來的手。
彭輝明網要介紹,就見兩人滿臉驚訝的叫道:「你是譚老哥!」「豐訝子?」
看著緊緊抱在一起的兩個人,彭明輝知道是舊友重逢,回身對龍承緒炫耀道:「這次去迎接湘縱算是去對了,看看,這是賀司令員送我的戰馬,還有警衛員身上的花機關鎗!」
「一匹破馬,幾把破槍就把你收買了?」龍秘書長繼續他的毒嘴生涯。同樣把滿心高興的彭輝明氣得半死。
與譚余保舊友相認後,賀豐顧不的敘敘舊別之情,趕忙和其他的同志握手言歡,這時候湘縱的部隊也沿著山路上來了,這次迎接的戰士們眼睛瞪得更大,就見湘江縱隊的這些年紀二十上下的壯實士兵肩上背著步槍,身上斜背著幾條滿滿的乾糧袋。再加上手榴彈和背包等物品,每個人都是背著約摸三十多公斤的錨重。
「豐訝子,沒想到你還是只大肥羊啊!」看著裝備精良的隊伍,譚余保開起了玩笑。
賀豐笑著說:「這都是繳獲敵人的。蔣委員長就是我們的運輸大隊長嗎!」
眾人一聽,被這個絕妙的比喻逗的大笑了起來,賀豐四處環顧了一遍。張口問道:「譚老哥,怎麼不見省委陳書記呀?」
「不好意思呀,陳書記身體不舒服,所以沒來迎接你們。」宣傳部長忙解釋道,心裡埋怨陳洪時的意氣用事。
賀豐急忙說:「我不是這個意思,因為陳書記的哥哥和我們一起上山。所以問一下。」
「陳書記和家裡很多年沒聯繫了;他哥哥怎麼會找到這裡?。譚余保忙問。
賀豐不以為然的回答:「具體情況以後再和你說,我先把部隊安排好。請你們先派人把陳書記的哥哥接走
蘇區的同志們幫著安排好營地後,緊接著又端上準備好的飯菜,催促新戰友們趕緊吃飯,看著面前其樂融融的景象,賀豐是感慨萬千,天下紅軍是一家啊!
網吃過午飯,彭輝明就找到譚余保商量:「現在是不是抓緊時間請賀司令員給我們講講中央蘇區和中央紅軍的一些情況,讓我們做到心中有數。」
「一路上你沒有問嗎?」
「問了,可是賀司令員不想多談,只是說形勢很不好,本來想趁中午一起吃飯時再問,可他卻說身體很乏先休息休息!」
「我再去問問他,他小子敢不說!」譚余保大包大攬的說完,抬腿就去找賀豐。
找到賀豐後,譚余保…眺著他到僻靜的地方打聽情況「兩個、人足足談了兩個山時照道他們兩個。說了些什麼,只是有人看見譚主席離開後,接著臉色鐵青的走進了湘贛省委書記陳洪時的住處。
網走進小院,譚余保現陳洪時的張雲秀在院子裡來回走著,一見譚余保就高聲打招呼:「譚主席,你是來找洪時的吧,他在屋裡吃飯!」
譚余保心裡嘀咕:「來這裡不找陳洪時,難道是找你的?以前來沒這麼熱情啊,有蹊蹺?」
正在和哥哥低聲商量著什麼的陳書記,一見譚余保進來,臉色有些慌亂的問:「老譚,有事嗎?」
譚余保淡淡的對同樣侷促不安的陳洪生點點頭,聲音急促的說:「中央紅軍的情況可能不大好,我們是不是召開一次省委擴大會議,請賀司令員給我們詳細談一談。」
聽說中央紅軍也是形勢不妙,陳洪時反倒變得鎮靜下來,點頭同意了譚余保的要求。
下午三點左右,湘贛省委緊急擴大會議在譚余保的住處召開,省政治保衛局的戰士們在周圍佈置了兩道警戒。
前來做形勢報告的賀司令員帶來了罐頭,臘肉,咖啡等各種戰利品。常委們興致勃勃的品嚐起來,但是隨著賀豐的講述,桌子上豐盛的食品頓時讓大家味同嚼蠟,不知道什麼滋味,只是機械的往嘴裡填著。
賀豐做好後,只走向陳洪時解釋與他哥哥生了一點誤會,請陳書記原諒,沒有再和別人家暄,開口就向大家放出了一個晴天霹靂:「中央蘇區第五次反圍剿,在十月份已經失敗,主力紅軍當月離開蘇區開始轉移,突破三道封鎖線後,於十一月底到達湘桂交界地區。」
「這怎麼可能?你在搖謊!」白區工作部部長劉炳高滿臉震驚,不敢相信。
「其實中央早有準備,八月份紅六軍團撤離湘贛蘇區,到湘中展游擊戰爭就是為了給中央紅軍戰略轉移探索道路。」賀韋聲調平靜的說。
「既然在湘桂交界地區,你怎麼來到湘舞邊?」
賀豐臉色變得肅穆,又告訴大家一個噩耗:「紅軍主力在突破第四道封鎖線時,在湘江一帶與敵人展開激戰,雖然突破了湘江防線,進入湘桂黔三角地帶,但是損失慘重,由出時的八萬人銳減到三萬餘人,重武器損失殆盡,湘江水都染紅了!」
看著眾人悲痛傷心地表情,賀豐加了最後一把烈柴:「通過監聽敵人的電台得知,中央蘇區面臨的局勢更加嚴峻,在北線和東線,敵從寧都到瑞金,會昌的碉堡封鎖線已基本形成;
在南線粵軍余漢謀所部四個師已從追堵主力紅軍轉而回防贛南;
在西線,從興國到霉都的封鎖線已經形成。
中央蘇區已被分割成若干小塊,每塊都處於敵人四面包圍之中。中央分局率紅二十四師等基幹部隊據守的「三角地區」雖然力量較強,但迴旋餘地尚能控制的地域南北僅五十餘公里,東西寬約三十餘公里。而敵人在這個地區周圍部署了十多個師的兵力,正準備對紅二十四師等基幹紅軍動「最後一擊」
至於其他被分割包圍的地區;由於力量薄弱,加之固守過時的鬥爭方式,更是炭可危,有的已被敵人各個擊破!」
賀豐說完後,隱秘的仔細觀察著眾人的表情,試圖尋找出動搖不定的危險分子,可惜的是什麼也沒看出來。
「前途迷茫啊!」賀豐做出悲觀灰心的樣子,重重的歎息道。
陳洪時欲言又止,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目光轉向省蘇維埃主席。就見一貫堅決的譚主席也是一臉垂頭喪氣的樣子。
「當時你在那裡嗎,我怎麼沒聽說過湘江縱隊的番號?」政治保衛局局長劉雲臉色陰沉的問。
賀豐拿出中革軍委簽的行政介紹信。遞給陳洪時,嘴裡輕鬆的回答:「當時我是三軍團六師第十八團團長,渡過湘江後,受上級委派返回興安,收容傷員組建湘江縱隊。配合中央紅軍的行動,牽制敵人的兵力。」
「賀司令員,我希望你們能留下來,和我們一起打退敵人的圍剿!」彭輝明誠懇的看著賀豐,熱切地說。
賀豐接過陳洪時看完後又遞回來的介紹信,慢慢的疊好裝到口袋裡,沉吟著說:「我知道你們的局勢也很危急,但是我們有自己的任務。不能留下幫助你們,休息一天後,部隊就要離開這裡,湘縱可以在外圍與你們互相呼應!」
彭輝明向譚余保頭去求助的眼神。可對方恍若沒有看到,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賀豐看看表,對大家一抱拳。強笑著說:「本來想到蘇區休整一番。沒想到你們也很艱難,天不早了,就不耽誤諸位的休息,我先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