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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章 :《七千俘虜》(五) 文 / 真心如鐵

    王公度以留俄同學為核心,吸收一批軍校、廣西師專的學生和部隊的青年軍官,參加他領導的秘密特務組織,廣佈黨羽,培植私人勢力,成為桂系內部一個派別——留俄派。無怪當時有人對李宗仁說:「廣西是李、白的天下、王公度的黨了!」

    這時候的王公度一身兼任第四集團軍總政治訓練處處長,南寧軍校政訓處主任、廣西省黨部執委會常務委員、廣西省府委員、黨政研究所訓育主任,同時還任廣西童子軍訓練處教育長,集組織、黨務、青訓大權於一身,佔據要津,顯赫一時,甚至連省主席黃旭初也不放在眼裡,使人感覺到王公度的重要性除李、白之外,無人可與比擬。由此也種下了他和黃旭初不共之仇的種子。

    在以後的日子裡,黃旭初幾次向李,白兩人提起王公度的跋扈,白崇禧也早就感到王公度權力過大,貪得無厭,會成尾大不掉之勢,所以決定趁解決這次綁架案的機會實行分權。

    白崇禧沉默地站著潛心思索怎樣處理遇到的麻煩。不一會他離開了辦公桌,拉開房門爬到樓頂上站住,白崇禧心裡鬱悶的苦惱才被沖淡了一點,在空曠的樓頂上冷空氣叫人感到清醒。

    他對樓頂的黑夜有著一種特殊的感情:因為在他看來,干政治和軍事這些行道的人就像黑夜下的樓頂,高處不勝寒而又迷霧重重。無論干政治還是干軍事,不但要膽大心狠,機警毒辣,而且要能抓住對方心理和生理的的各種弱點,靈活地運用各種只要能達到目的的手段,採取迅雷不及掩耳的辦法,瓦解對方的意志。他比別人高明,這是一帆風順爬上高位的秘訣。

    樓頂的冷空氣,以前給他供給過無窮的夢想,今夜冷風黑夜又能給他什麼幫助呢?現在已經將近半夜,整個城市鼾睡著,稀疏的電燈光描繪出古城的大致輪廓。他仰望著黑漆漆的天空,心裡卻感到一片茫茫然。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白崇禧被自己的猜想弄得毛骨悚然,喃喃的說出聲:「現在就是報應啊!」

    在一陣雪山崩塌狂風乍起的感情疊蕩之後,他回到房間站在窗前,努力讓自己慢慢冷靜下來,感到該是做出做出理智選擇的時候了。

    辦公室桌子上鬧鐘的指針邁著「嚓嚓」的腳步,緩慢而又堅強地走向一九三四年十二月六日的黎明。

    白崇禧沉重而又緩緩地轉身走到桌前抓起電話,讓四十三師師長黃振國派人到醫院通知紅軍明天中午會派人同紅軍詳談。

    這時樓下傳來汽車轟鳴的響聲,兩部轎車駛進公署大院,車燈短暫地亮了一下,大概是他在幾個鐘頭以前下令迅趕到的人來了。

    果然,隨著副官的報告聲,王公度被領進了白崇禧豪華的辦公室。

    王公度年齡有三十多歲,生得中等圓胖身材,配著一張蛋形的臉,帶著一副深度近視眼鏡,沉默寡言,喜怒不形於色,好與人僻室長談,據說在個別談話中善於揣摩對方心理,是一個具有軍師素質的典型人物。

    一進屋,王公度就看見白崇禧坐在沙上。從煙缸裡的一堆煙蒂看來,白崇禧已經等他很久了。面色陰沉的白崇禧,一見王公度進來,就親熱地招呼他。副官又是拿煙,又是捧茶。王公度心裡一怔:白崇禧居然如此慇勤地接待,定有重要事情,而且這事馬上要應在他身上。

    剛剛坐定,白崇禧就哈哈大笑,然後開門見山地,又像隨意地問:「你們集中收容赤匪的工作,進行得怎樣了?」

    「報告副總司令,押送到桂林的赤匪有千餘人,興安,全州還有一部分。」

    「幹得好,我早說過你對付共黨還是有辦法的!」白崇禧緊盯著對方的眼睛:「公度,為統一各種力量,群策群力。李宗仁主任決定「同志會」改組為「中國國民黨革命同志會」,實行分工制:黃旭初為政治委員會主任,潘宜之為宣傳主任,邱昌渭為秘書部主任,你為組織訓練主任。」

    王公度一聽面色大變,滿頭大汗,這時屋子裡的一切都是靜止不動的,整個城市也已經沉睡,只有那不知疲倦的冷風捲著落葉和枯草,橫掃過狹窄的街道,好像在傾訴著不可言喻的悲涼。又濕又冷的空氣,透過門窗的縫隙,侵衣透骨地鑽入他的心窩,他卻感到一陣一陣的燥熱。牆角鐵盆中的木炭火,也為這種冰冷所窒息,化為灰燼,在燈影裡出慘白色的光。

    這事對他太突然了,事前沒有任何精神準備,只能不知所措地呆坐著,顯然他捨不得丟掉這塊肥肉。

    沒想到的是白崇禧緊接著說:「公度,你現在主管單位太多,你的精神可能兼顧不來。……德鄰的意思是讓你今後只專做軍校政治工作,暫時將總部政訓處長一職讓給潘宜之擔任。」

    王公度更加緊張了,心裡噤若寒蟬,難道白崇禧要對付自己?沉默了良久他才開口試探:「副總司令,我什麼時候交接工作?」

    「我可以對李主任說說,總政訓處仍由你負責。」白崇禧打量著對方,開口說:「不過你的先做好一件事」。

    這句意外的回答,使王公度一陣驚喜,壓低聲音問:「白副總叫我來,有什麼事情吩咐?」

    「事情?沒有什麼了不起的事情。」白崇禧又大笑起來,「這次請你來,是想讓你到興安走一趟。」

    「去興安,興安生了什麼事?」王公度連忙問。

    白崇禧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夏威軍長慰問傷兵時被紅匪綁架。興安駐軍同鄉會的會員還沒有向你匯報?」

    王公度臉色微紅,口不應心地說:「這幾天忙著安排祝捷演出,沒有理會其他事。」

    「所以讓人接替你的工作,替你分憂!」白崇禧為他的言不由衷感到厭煩,臉上卻沒有露出一點:「你到興安後,聯繫上劉斐,主持與**的談判,以你為主。」

    王公度站起來回答:「是,屬下立即出!」

    白崇禧沉吟片刻,斟酌著說:「先摸清對方領的底細,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嗎!」

    王公度離開後,白崇禧又給劉斐打電話:「為章兄,記得我們的底線,人質安全!其他的都好說,要求他們集合後立即離開廣西境內。」

    「是,副總司令。」劉斐在電話裡有些遲疑:「您真準備救出大嫂後再把他們活捉?」

    「活捉?不,我要把他們統統挫骨揚灰!」白崇禧臉色猙獰:「這些年還沒有人逼得我這樣低聲下氣!」

    劉斐倒吸了一口涼氣,沒想到白副總司令的怨念這麼深,他不僅為戰地醫院的紅軍戰士感到悲哀。

    被別人惋惜的賀豐現在心情不錯,桂系同意談判,救回被俘同志的希望更大了,現在最擔心的是戰士們的身體。經過統計,身體勉強算上健康的不到百分之二十,就是人員救回來後能安全的突出敵人的包圍也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好消息是很多身體虛弱的戰士可以通過提高飯菜的質量補充好體質,為此他安排專人接管了醫院伙房,讓夏威通知外面送進活豬活羊,給戰士們補充營養。

    就在這時,孫峰興沖沖的過來了,手裡用木板托著一個鐵盒子。到了賀豐面前,雙手遠遠遞過來:「團長,不,是隊長,你看看這是不是炸藥包?這下好了,不愁沒有手榴彈用了。」

    原來孫峰安排人四處尋找有用的東西時,一個戰士現醫院庫房裡裡放著大批鐵盒子,他忙問旁邊的戰士:「這是什麼東西,他會不會爆炸?」

    一群人搖搖頭沒人答得上來。這時隊長孫峰過來了,說:「你們幾個在幹什麼?繼續尋找藥品。」

    戰士們邊走邊回過頭對孫峰說:「大隊長,你拿一個給賀隊長看看。不過你要小心,說不定會爆炸,知道後可要告訴我們!」

    於是,孫峰從安全著想,只托著一個鐵盒子來到團長面前。

    賀豐經過辨認後說:「是豬肉罐頭。」

    「不是炸藥?」孫峰有些失望:「這麼說就是些廢物。」

    賀豐氣得踹了他一腳,馬上對周圍的戰士們說:「這些都是能吃的,送些給傷員嘗嘗,今天大家一起改善生活。

    當天中午,戰士們湊在一起改善生活,賀豐也吃的津津有味,興致勃勃地和大家一起品嚐,眾人評頭論足,對鐵盒罐頭大肆評論了一番。

    孫峰邊吃邊說:「唉,團長,不,隊長就是見識多,這魚罐頭也認得。」

    「那是,不然能是隊長嗎!」外號「瘦猴」的廣西兵促狹地說:「不像有些人,怕被罐頭炸著!」

    戰士們哄堂大笑,笑的是那麼舒暢,那麼開懷。

    孫峰的臉紅得像猴屁股一樣,賀豐也笑了,笑著笑著臉上卻流淚了:「戰士們有多久沒有這樣開懷大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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