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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三十三章 塵滿疏簾驚舊夢 文 / 吉祥夜

    第一百三十三章

    塵滿疏簾驚舊夢

    「我來補?我如何能補?」從小到大,我手中就沒握過超過二十銀元的錢袋,當然,除了閔家那袋金子,他們,不會是在打這個主意吧?我腦子裡開始繞彎彎。

    「這個,小的也沒辦法。」管家先把一張借條遞給我。

    呵!真好笑!高家歷來就有姨太太少爺們找賬房借錢的習慣,自然是有借無還,如今也落到我頭上了,這借條到底只是個形式?還是輪到我就一定地真還了?

    我凝視著借條思索。

    管家把錢和借條一起塞給我,「少奶奶,這借條可不是形式,得還!高家等著這錢救命吶!」

    原來到我就得真還了!

    我不禁冷笑,「管家!這可是欺人太甚!大少爺等著這錢治腳,你卻要還錢;那些個姨太太借錢用來捧小生,你反倒縱容?」

    管家一臉惶恐,「少奶奶言重了!小的不過奉老祖宗命辦事,豈敢擅自做主!?」

    想來也是,這定是那個老怪物的主意,專找軟柿子捏!我剛才還奇怪她怎麼轉性了,原來還是老德性!

    我一把搶過借條和銀元,橫衝直撞直闖老祖宗廂房。

    我的到來,似乎在她預料之中。她微張了雙眼,淡淡一句,「來了。」

    「是的!」我滿腹的話卻因她的淡然而紊亂,最後直接了當,「老祖宗,這不公平!」

    她眸中閃過一縷怪異的笑,「有何不公?」

    「第一,我不知高家遇上什麼難關,以致連逸君治病的錢也支不出來,竟需我向賬房借?第二,即便這錢需借,高家上下各房借錢的多了去了,且不過是些奢靡消遣的用度,緣何單單只要我和逸君還?莫非老祖宗專找軟柿子捏?」我憤憤不平,越說越激動。

    老祖宗仍是要理不理的態度,半瞇著眼養神,靜靜聽我說完,方道,「各房借錢?我如何不知?不可冤枉他人,拿出真憑實據來!」

    「好!你給我等著!」我怒極,亦不顧輩分措辭,直接用「你」稱呼她。

    「只要你有本事拿來!」身後的她陰深深地道。

    我猛然站住腳步,意識到自己是個大傻瓜!這借錢的風氣她怎可能不知?此時我去拿,只怕她早已做了手腳,各店賬房都不會給我……

    我忿然,「老祖宗是擺明了欺負我嗎?」

    她似笑非笑,「那你待如何?有本事你就把各房的錢追回來!」

    我一時熱血沖昏了頭腦,握拳道,「好!到時你可別再護著!」

    她便微笑不語。

    我恍然,懊悔不已。自己被她利用了!竟中了如此淺白的激將法!逸君是她的命根子,斷沒有不治他腳傷之理,我怎麼就那麼沉不住氣!

    她臉上的微笑無不詮釋著一個道理,薑還是老的辣……

    她畢生信奉一個「和」字,這帳估計早就想討,不過礙於種種顧慮,不便大刀闊斧地進行,現在剛好有我這愣頭青送上門,她不好好用用才怪了!

    她看我愣在原地,朝我揮了揮手,「去吧,好好想想,怎麼個討法。」

    我沮喪不已,無精打采回到廂房,逸君見我的樣子,十分詫異,「怎麼了?」

    我將自己往床上一扔,長吁短歎,「逸君,我給自己招了個馬蜂窩!」

    他斜倚我身邊,「咋了?」

    我便把追帳一事說了,可憐兮兮望著他,「怎麼辦?逸君?」

    他一笑,目光中有些慘然,「垂死掙扎,何必

    !」

    我一片茫然,「你到底在說什麼?」

    他的笑容便凝在唇邊,「歌,凡事盛極必衰,高家至此,已是榮耀幾代,只怕在這亂世,繁華不保。衰敗是遲早的事,我只擔心,若這一天來到,就會讓你跟著我過苦日子。」

    我自小就沒嘗過好日子是什麼滋味,自然不怕苦日子,只是不明白,高家真的會說敗就敗嗎?

    逸君的眼眸裡閃著看透一切的光,這個自小被溺愛的大少爺,未經過風浪,有的只是天資聰穎,憑著這聰穎可以看透世事,我擔心的卻是,在今後的大風大浪裡,他的嬌貴和清高如何支撐他度過難關。

    「那,我還要不要追帳啊?」我望著他深邃的眼眸,有些顧慮,既是窮弩之末,這區區幾個帳也無濟於事,還有必要為此煩惱嗎?

    他果真不置可否地一笑,「治標不治本,改不了的,追不追都無所謂了……」

    我的心因他的黯然眸光一沉,並開始隱隱作痛,「逸君,這是為何呢?沒有辦法了嗎?」

    「這就是所謂的『和』啊,任何事都會有一種平衡,自古權錢相持,高家世代從商,能榮寵多年不敗,自有其平衡點,這個點是權錢的紐帶,一旦這個平衡點一破,高家自然也就敗了。至於辦法,呵呵,老祖宗不是在想嗎?不是想盡辦法湊銀子尋找新的平衡點嗎?」

    他的話好深奧,我皺眉冥思苦想也不得要領。只聽懂他最後一句,老祖宗在想盡辦法湊銀子……

    那麼,我去追帳還是有一定幫助的?

    心念一決,我決定去追!

    不是為了高家,我對高家無感情,只是為了逸君。

    記得我第一次見到他,他一身白衣,摔倒在泥地裡,當時我就動了惻隱之心,他這般人物是該在書房裡靜描水墨丹青的,怎可落入市井,惹一身銅臭污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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