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鬧劇總算落幕,自始至終,我是孤單的主角,其他人,不過在看戲,包括逸君……
劇終,自然人散,廳堂,便只剩下我、逸君、和娉婷。
「姐姐,大伙都去用早餐了,我們也一起去吧!」娉婷嬌柔地笑著,蔥白的小手自然而然伸入逸君掌心。
我假裝沒看見,從地上站起,給她更明媚的笑臉,「不了,你們去吧,我早上起來便有些頭暈,回去躺一躺。」
無人挽留,就連他,亦無動於衷,心中一涼,唇角笑意更深,我從他和她身前翩然而過,驚起微風,熟悉的暖香揉??眼眶……
我該怎麼辦?走嗎?這滿園家丁護衛我能走出去嗎?
含淚微笑,我送給自己一個字:忘。
真是該忘了,那些鏡花水月的事
……
猶如經歷了一場大戰,回到自己廂房,我倒頭就睡,卻怎麼也睡不安穩,夢裡一會兒出現夏生,立於寒江孤舟之上,揮手向我道別,無論我如何喚他回來,他都沒有回應;
一會兒,夏生消失於煙雨迷濛中,身邊便多了輕柔的呼喚,「歌,歌……」手暖暖的,是誰掌心的溫度?
最終,這溫暖亦漸漸撤離,我的心便無端慌亂了,很想大聲吶喊,逸君,不要,不要放開我的手……
然,似異物哽塞了喉嚨,喊不出隻字片語……
淚,終無聲無息地流淌……
似有溫暖的柔膩在我臉上輕撫,依稀有人輕歎,「哎,傻,躲在夢裡哭……」
淚,便愈加洶湧起來,心猛然揪緊,我被痛醒,睜開眼,入目便是那張熟悉的臉,
潤白如玉,眸清如水,煙水迷/離間點點外溢的是……憐惜?我可有看錯?
「醒了?肚子餓嗎?」他笑容如昨,手中端著的碗裡還冒著熱氣,似乎我們之間什麼也沒發生過。
我豈可當一切都沒發生過?憤而扭頭,不願看他笑容自若的臉。
良久,悄無聲息。
我以為他已離去,心中愈加氣苦,幽怨回眸,卻見他依然笑意吟吟。
恨,自心底噴薄,我方知,他在我心中佔據的位置遠比我想像的重要……
「你還杵在這兒幹嘛?快滾啊!我不要看見你!」數日的怨恨似有了發洩之處。
他絲毫不惱,眸子裡的溫柔比昨日更甚,一絲一絲,將我的心纏繞,「歌,如今,你真的只有我了,我如何能走?」
我努力壘砌的所謂堅強的堤壩頃刻便土崩瓦解,委屈憤恨隨著淚水狂瀉而下,坐起來猛推著他哭喊,「我寧願一個人也不要你可憐,你走開!我恨你!恨你!」
匡當落地的是他手中的碗,他索性摟我入懷,緊緊的,緊緊的,緊得我無法動彈,「歌,這樣好,打我罵我恨我,都好,我就怕你早晨的眼神,淡漠得像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