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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九十四章 受虐吧鬼畜 文 / Engelchen

    意外發生的第十天,林微微依然昏迷,醫生說撞到了腦袋,要等淤血消退再看情況。弗裡茨什麼也做不了,只能守在她身邊,寸步不離,就連護士都趕不走他。

    期間,賽蒙來過幾次,公共場所發生了意外,撥打110是必然的。這種事故經常發生,作為警察已經司空見慣了,只是沒想到,受傷的是自己在乎的人。看見她接著氧氣,虛弱地躺在那裡,臉色蒼白如紙,他也跟著心情沉重,那一股憐惜之情油然而生。

    同事想做筆錄,可是弗裡茨根本不配合,無論問他什麼都毫無反應。也是,他的眼裡除了微微,還會有誰呢?

    賽蒙見他望著她手上的戒指發呆,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一切會好起來的。」

    弗裡茨勾起嘴角,心裡一陣苦笑,會好起來嗎?

    他們又說了些什麼,他完全沒聽見,只是沉醉在自己的思緒中。當初,在集中營裡,他是怎樣折騰她的?耍她,玩她,傷她,殺她,把她弄得鮮血淋淋,都是傷、都是淚,逼她交出自尊,然後又狠狠一腳踐踏在上面。她就像一隻無處可遁的小老鼠,被他玩弄於鼓掌之間。當有一天,他覺得自己不再需要她,便一槍爆頭。過去的所作所為,連自己都不敢回首,等她有了這些記憶後,又會怎樣看待?他根本不敢細想。

    女兒出了事,作為母親,蔡英心裡也不好受。趕到醫院,推門進去,就看見陪在床前的弗裡茨。如此情深意重的他,讓她這個年過半百的過來人也不由感歎。

    「幾天沒好好休息,你不累嗎?」

    弗裡茨搖頭,望著微微,認真地道,「就算她一輩子不醒,我也不會離開她,我只想守住她一輩子。」

    這孩子……真是固執!蔡英歎息,不再勸阻他,而是道,「那你在沙發上休息一會兒吧,這裡有我照看著。」

    幾天沒合眼,再強健的身體也會垮。弗裡茨沒爭辯,隨便吃了幾口蔡英帶來的便當,和衣在沙發上躺下。望著病床上的人,眨著眼睛,終於有了幾分倦意。閉上眼睛,意識朦朧間,他依稀看見集中營裡曾軍裝筆挺的自己……

    那是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花園裡的籐椅上坐著一個黨衛軍軍官,棕髮綠眼,稍一抿嘴,臉頰邊的酒窩就會隱隱展現。他正享受著日光浴,這時,身邊清風湧動。被驚動了,他懶懶地睜眼投去一瞥,原來是她。

    她站在那裡晾著衣服,風一吹,長髮飄揚,顯得尤其美麗。晾完衣服,她伸手拍了下,不經意地抬頭,撞上了不遠處兩道深邃的目光。()她神情一僵,似乎沒料到會和他打照面,那一眼的對視是這樣平靜,不見恐懼和不安,唯有一抹被陽光照耀出來的、鮮亮的色彩。

    在這個集中營裡,不是黑色就白色,除了生就是死,每個人都用冷漠武裝自己,只有在她臉上能看到這麼真實而又生動的神情。突然起了作弄她的壞心,他向天吐出一口煙圈,手指一彈,將煙頭扔了出去。從皮帶中抽出手槍,他拉起槍膛,將槍口對準她所在的地方,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砰地一聲巨響,子彈分毫無差地射中了一個旁邊無足輕重的猶太人。那人在她眼前倒下,瞪著雙目就這樣斷了氣,她像頭受了驚的小鹿,眼中滿是驚恐。見狀,他挑眉笑了。他夾著煙,向她舉高酒杯,心安理得地灌下一大口。

    日子過得太無聊,難得找到一些有趣的事來消磨時間,叼著煙,他倒出槍膛裡的子彈數了數。裝彈,繼續玩他的遊戲。

    再沒什麼比拿活人當靶子更有意思了,他射出的子彈一次次地與她擦身而過,她尖叫著四處逃竄,不讓她死,卻讓她的心臟每分每秒都沉陷在惶恐不安中,比死更難受。看見她狼狽不堪的模樣,他卻展露出一個比陽光更燦爛的笑容,午後的安寧被他一手撕得粉碎。

    他說,「只要你哭著求饒,我就放過你!」

    帶著酒窩的笑容是這樣誘人,卻也是極度的殘忍,一雙綠眸中散發出滿滿的都是邪惡的光芒。

    她咬著嘴唇,倔強地瞪著他,沒說一句話,含淚的眼底滿是恨意。

    ……

    場景飛快地變換,弗裡茨看見另一個自己正站在地窖口,陰暗的光線將他的身影拉得悠長,低頭望下去,樓梯的盡頭站著一個女孩的身影。他一步步地向下走去,軍靴的金屬鞋扣敲擊在地上,發出了尖銳的聲響,每一步都驚心動魄。

    她的臉上滿是畏懼,彷彿看到了世上最可怕的東西,將身體緊緊地貼在牆上瑟瑟發抖,眼中除了恐懼還是恐懼。

    男人伸手撐住牆壁,將她困在自己的一方天地下,他舉起手做了個槍把的動作,對準她的後頸,空射了一槍。在看到她臉上浮現的懼意,滿意地露出了個笑容,黑暗中看不見他的臉龐,唯有那一對酒窩是這樣的驚心動魄,只聽他一字一頓地道,

    「知道什麼叫做頸部射殺嗎?就是將子彈射入他們的後頸,幸運的話,一秒斷氣。如果不順手,子彈劃破大動脈,會飆出很多血,這些人一下子死不了,仍然睜著眼睛,在恐懼和痛苦的折磨中慢慢死去。」

    她摀住耳朵,尖叫,「不要說了!」

    他拉下她的手,嘴邊的笑容更加妖冶,那雙熠熠生輝的綠眼閃出一縷精光,「你說我是沒心的魔鬼,那這裡跳動的是什麼?」

    見她咬唇不語,他又問,聲音冰冷地就像地獄爬上來的魔鬼,「是什麼?」

    她嚇了一大跳,失聲尖叫,「是心臟!」

    「心臟!」他臉上露出個誇張的表情,涼薄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線,微微地上揚,劃出優美的弧形,「原來你們嘴裡的魔鬼也有心,而它一直都在跳動,可悲,它會痛,竟然會痛!」

    她的眼中塞滿了恐懼,唯一的一點偽裝都被他打擊地潰不成形,可是還是不夠,遠遠不夠!不知是懲罰自己還是懲罰他,他抓住她的衣服,用力地向兩邊一撕,嗤啦一聲,紐扣滾了一地。

    粗暴地將她壓在牆上,無所謂她是否願意,是否做好準備,便像一陣狂風暴雨般席捲了一切。她掙扎著想要併攏雙腿,卻被他強硬地頂開,巨大的羞恥讓她痛定思痛地慟哭。

    瘋狂的親吻,無盡的糾纏,兩人的嘴裡滿是血腥,已分不清是誰。他用力地握住她的肩膀,一次次攻佔她,她悲涼的哭叫聲,伴隨著低啞的喘息,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裡不停地迴盪……

    弗裡茨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想平復心情,但她絕望的眼神就像一把刀,深深地扎入他的心,讓他心痛不已。那一刻,他真想殺了這個施暴的男人,可,這個人卻是真真切切的自己啊!

    站在旁人的角度上看見過去犯下的暴行,那是怎樣一番滋味?是悔恨?是痛苦?還是絕望?

    曾經的自己在那裡摧殘她的身體,而她悲絕的目光卻在這裡凌遲如今的自己,真是因果循環。一幕幕的悲劇在眼前重現,讓心底的那些傷疤再度裂開了口子,瘋狂的時代,人性的泯滅,造就了一個癲狂的性格。

    他看見穿著制服的自己舉起槍,對準她的頸間,手指扣在扳機上。想阻止開槍的人,卻不能。子彈射出,回聲轟隆,弗裡茨不由失聲叫了起來,不!

    伴隨那一聲槍響,他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心,也碎成了一片片。曾經的殘忍,如今的絕望;曾經的愚蠢,如今的心痛……

    弗裡茨在噩夢中驚醒,突地翻身從沙發上坐起來,一身的冷汗,滿臉的濕潤。昏暗的病房裡,只有儀器滴滴地運作聲,他眨了眨眼,意識逐漸清晰,沒有集中營、沒有簡妮、沒有軍官、沒有槍聲、沒有強.暴……這裡是2012年的醫院。

    他站了起來,下意識地走向病床,微微還陷在昏迷中。他忍不住暗忖,她的夢是不是和自己一樣,也是黑色的?夢中的她正在經歷什麼?是他的施暴?還是魯道夫對她的深情?或是和弗雷德同生共死?

    他閉了閉眼睛,不敢再深想。走進廁所洗了一把臉,涼水潑在面龐上,神智終於不再混沌。他抬頭,看見鏡裡的自己雙眼充血,鬍渣滿面,狼狽不堪。

    瞄了眼手錶,已是午夜,外面繁星高照,蔡英早就走了,病房只剩下他和她。披上外套,推開落地窗走到陽台上,給自己點燃一支煙。

    深深地吸了一口,就連煙草都無法掩蓋嘴裡的苦澀,望著萬里無垠的銀河系,心中一片茫然。第三帝國鼎盛時期,他在權勢中跌打滾爬,即便殺人如麻、透支人性,也從未覺得哪裡不對。為了讓自己在仕途上走得更遠,不肯被感情束縛,他硬是冷下心,將那心底唯一的那一次心動也給隔絕了出去。在人生旅途上沉沉浮浮,現在回想起來,錯錯錯,他媽全都是錯!一直抱怨她為什麼不肯給自己機會,後來才知道,把路走絕的人一直都是自己。

    心事想得太入神,長長的一截煙灰沒彈,直到被火星烙痛了手,才乍然驚覺。彈開煙頭,他抬頭望向浩瀚宇宙,不禁捫心自問,當微微知道和弗雷德魯道夫之間的情感、當她知道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為,又會將他置於哪個位置?

    還會接受他嗎?會不會?

    ****

    眨眼又是一星期,手機來電,屏幕上顯示是海蒂,他不接,對方就一個接著一個的打。好不容易接通,她劈頭就道,「你去火星了?」

    「什麼事?」他無心開玩笑,聲音低沉。

    「計劃開展順利,還差一步,就能拿到gaztrans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我今天已經和楊森談妥了條件,過幾天召開股東大會,到時候你得出席一攬大權。」

    走到這一步,手段費勁、財力花盡,可謂是步步為營,終於還是被他們打贏了這一仗。在宣告這個震撼人心的好消息時,海蒂還以為對方會和自己一樣高興,沒想到,他只是冷冷地嗯了一聲,隨之電話那端陷入了一片寂靜中。

    就算他性格孤僻,但也不至於一點反應都沒!海蒂是一個何其聰明的人,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便放柔聲音問了句,「發生什麼事了?」

    弗裡茨心情奇差,根本不想多說,抿嘴沉默了好半晌。他不說,海蒂也不多話,只是捏著電話陪他。

    過了很久,久到她幾乎沉不住氣想掛斷電話,才聽見他在那裡說,「微微出事了,在醫院,我走不開。」

    海蒂心一跳,暗忖,果然和林微微有關。

    想說些話安慰他,可轉念一想又覺得沒必要,弗裡茨是個強勢堅韌的人,除了面對微微,在誰跟前都不肯示弱,對海蒂這個合作夥伴也不例外。

    她想了想,決定還是轉開話題,問,「那簽約的事呢?是延期,還是怎麼說?」

    畢竟是自己的心血,沒有心思,可還是不得不去思考,弗裡茨閉了下眼,沉吟,「什麼時候召開股東大會?」

    「看你什麼時候能抽身。」海蒂停頓了下,又道,「楊森和另外幾個股東那裡沒問題,就等你一句話了。」

    「我安排一下,你等我電話通知吧。」

    也只能這樣了。海蒂在心裡歎了口氣,沒多說,直接掛斷了電話。

    放下手機,他將微微的手扣在掌心裡,合起雙手,低頭用力地吻了吻她的手背,呢喃,「你是我的全部,為了你,我連原則都扔了。」

    林微微的手指動了下,即便只是輕微地一動,但他還是敏銳的察覺了。弗裡茨抬頭去看她,卻瞧見她的眼角湧出了許多眼淚,她睡得很不安穩,臉龐的神情扭曲著,彷彿正在經歷什麼可怕的事。

    十天來,她第一次有反應,弗裡茨驚喜交加,想去穩住她。可是她沉寂在自己的夢境裡,無法安靜,也醒不過來。

    心電圖顯示她的心動過速,怕她會承受不了而崩潰,他急忙按響了床頭的警鈴。醫生護士很快進來,給她做了全身檢查,又打了一針緩解痙攣的藥劑。

    「怎麼樣?她是不是有危險?」

    見他這麼緊張,醫生安慰道,「沒事,有反應是好現象,說明她快醒了。」

    弗裡茨舒了口氣,再度走回病床旁,看見她蒼白的臉色,心也跟著難受。不知道她的夢裡正在承受什麼,是自己的野蠻和粗暴麼?

    可正當他沉醉在後悔與不安中,就聽她叫了一聲……弗雷德。

    聽到這個一世紀前的名字,他的心頓時沸騰了,什麼冷靜和理智都被拋去九霄雲外。她知道了,終於……還是知道了!

    醒過來後,她會怎樣對他?會怕他躲他恨他,還是會原諒他?

    作者有話要說:

    不虐不健康,虐虐更亢奮!

    下集預告:

    反正就是……苦逼的老弗爺繼續受虐唄。不要心疼鬼畜,出來混都是要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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