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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4第二章 收留 文 / Engelchen

    林微微做了個噩夢,夢見閨蜜拿槍指著自己的腦袋,逼她放開那個郎。她不肯,兩人起了爭執,結果被對方一槍打爆了頭,腦漿血液噴了一地。自己挺屍在荒野,突然草叢裡出現了一雙綠眼睛,鬼魅般地閃啊閃,一下子把她給驚醒了。

    睜開眼睛一看,才知道是夢,時間還早,才凌晨四點。好端端地做這種ど蛾子怪夢,嚇出了一身冷汗。忙起床給自己倒了杯涼水壓驚,想把窗關了,冷不防一個男人的身影闖入視野。可憐的小心肝又一次經受了打擊,下午在橋洞下偶遇的那個帥鍋,竟然跟著她回了家。她突然覺得有點暈,這人半夜三更不睡覺,站在自家窗下,想幹嘛呢?

    跟蹤狂?還是殺人狂?

    神思恍惚,這時,他突然仰起頭,兩雙目光就這樣,在空中交了匯。兩人離得有些遠,雖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但微微還是被嚇了一跳,感覺有什麼東西鑽進了骨子裡。她飛快地關好窗,爬回床上,翻來覆去地滾床單,怎麼也想不明白。

    這人到底是何方神聖,怎麼就突然出現在她的視線裡?還一路跟她回家?該不會是想綁架她吧?要錢,她木有;要色,也木有,盯上她的,不是眼瞎了,就是大腦抽風了。

    想到下午那個情深深意重重的香辣熱吻,她就變得更迷茫了,萍水相逢的人居然叫得出她的名字,這不科學!難道說,是她近期人品暴漲,被哪個帥鍋暗戀了?

    這可能嗎?

    可能嗎?

    能嗎?

    嗎?

    ok,理智地說,不可能!但勵志地說,一切皆有可能!

    人生如此美好,我們應該積極樂觀,所以……多想無益,還是洗洗睡吧。

    折騰一晚,天終於亮了。第二天早上,微微去學校的時候,特意張望了下四周,門前花樹下,沒了那人的蹤影。她鬆了口氣,卻也不由暗暗地失望了一把,還幻想著上演一場狗血劇呢。激動了一個晚上,結果是自己想多了。

    這段小插曲很快被她拋之腦後,地球在轉,日子在過,該幹嘛幹嘛。忙忙碌碌,好不容易熬過了一天的行程,她抱著一堆書,正整備回家。

    然後,她在學校門口又看到了那個帥鍋。

    再然後,腦子一熱,她神使鬼差地走了上去,咄咄逼人地問,「你幹嘛總跟著我。」

    「因為等了你66年。」他回答得理直氣壯。

    她頓時笑噴,「大哥,我今年才26歲,66年前,我媽都沒出生!」

    他瞪著眼睛,看了她足足有一分鐘之久,再再然後,他的肚子就叫了,叫得很淒厲,一刻不停地……咕咕直叫。

    再再再然後,她實在忍不住了,問他,「你幾天沒吃飯啊?」

    他沉默了半晌,一臉嚴肅地回答,「大概66年。」

    噗,她一下子笑出來,這人真搞。

    不過,他看上去既狼狽又憔悴,一副窮極潦倒的樣子,倒不像是裝出來的。林微微心軟,決定日行一善,打開書包,翻了翻,挖出一包三天前買的奧利奧給他。

    他看著那五顏六色的包裝紙,沒動手。

    「我現在只有餅乾。」她將包裝撕了,倒出幾塊,塞到他的手裡,道,「你先將就著墊一下肚子再說吧。」

    遲疑地接過放嘴裡咬了一口,他兩道好看的眉頭,頓時皺成了一團。

    「甜的?」

    「廢話,你見過鹹的奧利奧嗎?」

    他沒再說話,三兩下將餅乾塞入嘴裡,五分鐘內消滅乾淨。可是,肚子嘰裡咕嚕地還是沒消停。

    他這到底是餓了多久啊?

    本想著帶他上館子,好好吃一頓,可是,他這身裝扮實在太顯擺了。榛子頭、二戰制服、納粹標誌……還邋裡邋遢的一身怪味,是個人都要回頭望上一眼。怕引來警察叔叔的密切關注,林微微不敢在大街上招搖過市,她咬唇看著他,試探性地問,

    「你不是壞人?不是殺人狂吧?」

    不就是在關押幾萬猶太人的集中營當過看守,把活人當把子練槍?不過,元首說了,猶太人是老鼠、是害蟲。所以,他們這是在為世界除害,應該不算壞人吧?

    不就是在血流成河的戰場上,一把機關鎗,橫掃蘇聯鬼子無數?不過,戰場無父子,不是殺人就是被殺。所以,他那是為了自保,應該也不算是殺人狂吧?

    綜上所述,他既不是壞人,也不是殺人狂,他堅定無疑地搖了搖頭,回答地鏗鏘有力,「當然不是。」

    林微微斜眼看了他一會兒,最終決定冒個險,將他帶回了家。

    前任男友楊森是個富二代,在柏林有幾套房子,這棟公寓本來是他倆戀愛時的小窩。屋子不大,卻佈置得很溫馨。不過現在分了手,兩個人的甜蜜,就只剩下了一個人的酸澀。

    見他四處打量她的住所,她解釋道,「這是我的臨時住所,很快就搬了。」

    將包扔在沙發上,她去廚房給他找吃的,冰箱裡空空的,除了一盒變成酸奶的牛奶,就只有幾個雞蛋,一根黃瓜,彈盡糧絕。

    哎呀,差點忘了,失戀期間,天天去老媽那裡蹭飯,所以家裡已經有好幾天沒開火了。一轉身,就看見一雙綠眼睛瞪著自己,她摸了下腦袋,乾笑了兩聲,道,「我給你煮麵。」

    還好她有一抽屜的康師傅後備,都是她最愛的香辣牛肉麵口味。燒水,下面,再打上雞蛋,順便將剩下的黃瓜也切碎了一起扔進去,10分鐘搞定。飄著紅油的一大碗麵,熱氣騰騰,擺在他的面前。

    辛辣的味道鑽入鼻子,他被嗆了下,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他皺著眉,下意識地向後挪動了□體。

    見他不動手,她這才想起,自己忘了給他餐具,忙從碗櫃裡拿出一雙筷子給他,然後在他對面坐下。

    他瞪著這兩根小木棒老半天,不知所以,見他神色有異,林微微不禁問,「怎麼啦?」

    「這是什麼?」

    「面啊。」她不明所以。

    「這個。」他兩根手指夾起一根筷子,敲了敲碗。

    「筷子。」她不以為然,吃麵嘛,當然得用筷子。

    誰知,他又皺起了眉頭,接著問,「是什麼東西?」

    「……」這次輪到林微微驚詫了,在中餐館遍地開花的柏林,就算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走路吧!她斜著眼睛上下打量他,這人到底是真傻,還是在裝傻忽悠她?

    「筷子……」她做了個夾面的動作,道,「當然是用來吃麵的。」

    「用這個?」這下,不光是他的眉頭,整張臉都一起皺了起來。

    「你沒去過中餐館嗎?」

    他搖頭。

    「一次也沒?」

    他還是搖頭。

    不是吧!中餐館在柏林,就像是土耳其人的doener,快爛大街了。這面前要是個90歲的老頭,出生在20年代,沒嘗試過新事物也就算了。可這位仁兄啊,看上去才30……不行,她一定要給他掃掃盲。20世紀前是歐洲大陸的天下,20世紀是美利堅的天下,而21世紀,是我大中帝國的天下。怎麼也要讓他認識一下,我們泱泱大國舌尖上的藝術。

    又拿來一雙筷子出來,在他面前示範了一遍。

    不情不願,卻沒其他選擇,他笨拙地拿筷子去掘面,結果手一抖,一大串麵條掉到了桌子上。折騰半天,還吃不到,一怒之下,他索性用手抓了直接往嘴裡扔。

    剛嚼了一口,差點沒吐出來,他媽這什麼面,這麼難吃?他的舌頭都要燒起來了,不光舌頭,連喉嚨也是火燒火燎的,他劇烈地咳著,一張臉漲得通紅。

    見狀,林微微才想起來,艾瑪,忘了德國人不能吃辣!

    趕緊一臉愧疚地起身給他倒了杯水,他一聲不響地接過,一口氣喝了個精光。

    「你故意整我。」他喘息著,用力地瞪著她,嘴裡的火全都擠去眼裡了。

    被他目光瞪得背後涼颼颼的,她飛快地搖了搖頭,萬分無辜地道,「這面我吃了十多年,從沒覺得辣!要不,你多喝點水,吃習慣就好了。」

    習慣!?這坨屎一樣的東西,還要他習慣?

    食不下嚥,可偏偏還肚子餓得不行,最後只能忍氣吞聲,硬著頭皮往下嚥。

    看見他臉上隱忍的表情,林微微想偷笑,不敢,只能憋著,差點沒憋出內傷。

    給他倒了第八杯水後,她問,「你到底是誰啊?」

    他抬頭看了她一眼,道,「弗裡茨。」

    「弗裡茨?」她有些驚訝,「我同學的爺爺也叫弗裡茨誒。」

    他一揚眉,沒回答,繼續埋首和這辣得他嗝屁的麵條作鬥爭。

    「你是演員?還是……」流浪漢?只是後面這個詞語,她沒好意思說出口。

    「演員?」他想了想,模稜兩可地道,「算是。」

    昨天在天橋下瞧見他第一眼的時候,就以為他是演員,後來又覺得不像。可現在他自己承認是,她又有點吃不準情況。轉念想想,也是,哪個流浪漢會像他這樣一身肌肉的?所以說,一個人的顏真的很重要,長得好,再猥瑣,那也是叫風流!

    「那你們在拍什麼片子呢?」她有些好奇,目光在他的制服上轉了轉,衣襟上的納粹標誌,加上胸口斑斕的血跡,還真像那麼回事。她歪著腦袋,一口氣問道,「你扮演的是國防軍的戰士?沒有軍銜的小兵?1945年柏林淪陷?」

    他沉默。於是她又猜,「不是國防軍,難道是黨衛軍?」

    弗裡茨將筷子啪得一聲往桌上一放,她嚇了一大跳,不由自主地向後一縮。然而,他只是將碗推回給她,道,「我還餓。」

    矮油,嚇死了,還以為他要幹啥呢!林微微趕緊點點頭,接過碗,轉身繼續給他煮方便麵去了。四周寂靜一會兒,就聽他在背後說,「不是黨衛軍,也不是國防軍,是刑營。」

    這個學期他們研究二戰,所以她找了不少資料,可刑營這個名字對她還是很陌生。將面煮好,盛出來端給他,她接著問,「刑營是什麼?」

    他惡狠狠地吞了一大口面下去,咬牙切齒地道,「一個被詛咒的營隊,關押逃兵的地方,只死無生,有去無回!」

    「那你扮演的就是這樣一個刑營戰士囉?」

    弗裡茨糾正,「一個不得不去送死的倒霉鬼。」

    「活在那個年代的人真不容易,還好我們都生活在和平時代。」她立即點頭贊同,感歎了幾句後,話鋒一轉,隨即又問,「你住在哪裡?昨天為什麼不回家,反而跟著我?」

    他用筷子撩起幾根麵條,捲了卷,然後道,「我沒有家。」

    怎麼會沒家呢?她有些驚訝,追問,「你在遇見我之前住在哪裡?」

    「不記得。」

    「你有沒有親友?」

    「沒有。」

    「那劇組呢?」

    「不知道。」

    「你怎麼會知道我叫微微?」

    弗裡茨聳聳肩,連回答也省了。

    暈,問了等於沒問,這人除了自己的名字,其他一概一問三不知。

    林微微撐著下巴,無奈地看著他,道,「那我該怎麼處理你呢?」

    聞言,弗裡茨揚起唇角,一雙綠眸頓時變得熠熠生輝,臉頰上那對誘人的小酒窩再度若隱若現。

    他用筷子戳了戳她的手背,曖昧中帶著一丁點小煽情,在那裡提議,「收留我,我保證你不會後悔。」

    作者有話要說:

    童鞋們,努力給俺留言,俺一亢奮,保證每日雙更!!

    更新時間:北京時間9點,如果加更的話,18點。

    *****

    下集預告:

    一大早,就被人輕薄,出事地點還是在自己的床上,真是豈有此理!林微微氣炸了,腿一伸,一腳將他踹下了床。

    她揉了揉暴跳的青筋,忍住火氣,問,「你為什麼會在我的床上?」

    「昨晚做了個噩夢,來尋求安撫。」這句話說得是無比的理直氣壯。

    好吧,先暫時勉強接受這個理由,她接著問,「那你為什麼裸著?」

    「我習慣裸睡。」他聳了聳肩。

    她深吸了口氣,「我不能接受家裡一個裸男到處亂走,給我先穿上衣服。」

    他不以為然地反駁,「亞當夏娃不也是裸著。」

    一口氣憋心裡,差點嗝屁,她無語地死瞅著他。

    見她臉發黑,他沒再逗她,手一撐,站了起來,屁顛顛地走了出去。望著他堅實渾圓的臀,在眼前一晃一晃,後腦勺一下子就痛了起來。哀叫一聲,她又倒回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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