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冷戰(4)
我微笑,心裡卻有些不恥。因為曉雯的關係,我對莊強的印象不太好,可是人家是關艦的朋友,我也不能怎麼樣,總不能把他趕出去吧?
「人家關艦是良家好男,哪像你這個浪蕩子啊,一把年紀了還不結婚,馬上就要打光棍了。」林景雲笑著說。
「反正你現在也是光著的,要實在不行,我們湊成一對得了。」莊強笑道。
林景雲朝天翻個白眼:「大白天的,就別說這麼嚇人的話了行嗎,要嫁給你,我這輩子還用指望嗎?」
大夥兒一笑置之。雖然見過林景雲也沒幾次,但覺得她的脾氣有些尖酸,好像隨隨便便都能把人得罪。雖然人單純,脾氣卻未必叫人受得了。所以關艦才不喜歡她的,是吧?轉望甄嫻,覺得她還是挺優秀的,不管舉手投足還是言語,都透出大家閨秀的良好作風。
再看關艦,他正坐在沙發扶手和另外一個我叫不上名字的男人聊著天。彷彿感受到我的目光,他飛快朝我走來,把我摟了往朋友們那邊走。
「真是伉儷情深哪,」甄嫻對著我們笑,「文靜真了不起,關艦同學可是曾經標榜不到三十五歲不結婚的啊,你短短時間就把他搞定了。」
我看著關艦:「有這樣的事嗎?」
「有啊,我以前一直覺得我不可能這麼早結婚的。」關艦的手仍然在我的肩膀上,「不過,在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立刻就結婚了,這是際遇。你們要是遇到那個想結婚的人,指不定比我還快。」
「我怎麼就沒這種際遇呢,」莊強摸著下巴,「好不容易看上一個挺喜歡的,卻,哎……」
我心裡鄙視他。明明是他不好,還歎什麼氣啊?看他穿著花裡胡哨的,就覺得他特別沒正經。關艦也愛穿艷色的衣服,但那些艷紅啊果綠啊穿在他身上,都顯得特別有時尚感,但莊強穿得這樣,只顯得騷包和風流。看來怎麼樣的人,就有什麼樣的氣質啊。
關艦介紹說,這幾個人幾乎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從幼兒園開始就上的貴族學校,從小到大的學費都能把我們嚇死。江明敏和甄嫻都是海歸,因為剛回來,才賦閒在家,不像林景雲,彷彿是天生就粘在家裡的。同樣是人,思想可以差距千山萬水。至少林景雲比起甄嫻和江明敏,就更像另一個世界的人,叛逆,甚至有些墮落。
在我看來,二十六七歲的年紀還在家裡吃家長的,實在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就算是有錢人家,我也覺得應該自食其力,就算不為自食其力,上班也可以豐富原本的生活呀。
甄嫻說:「你們的婚紗照在哪裡?快點拿出來我看看。」
「都在我爸那房子裡沒搬出來呢。」關艦說著掏出錢包,拿夾在裡面的婚紗謝卡給她看。
她接過去看了,笑著說:「哇塞,第一眼就瞧到一堆華麗麗的金卡,真想搶來。」接著細細看了相片,那張美麗的臉上出現了短暫的失神。「真美。」
那抹失神……我看得驀然一呆。甄嫻接著把錢包遞給關艦,看著我說:「拍得真漂亮啊!不過人本來就長得很漂亮。」
「那是,那是。」關艦對於這些讚美之詞都是來者不拒。他面對著甄嫻的時候非常坦率,很明顯他們的感情已經完全過去了。就算初戀在他心裡有不一樣的位置,那個位置,也許已經被很多東西隱藏起來了,只有在特定的時候,才能清晰如昨。
一夥人在屋子裡說說笑笑,時間也過得特別快。我看時間差不多了,便走到廚房看面發得如何。他們都在聊著,似乎沒人注意到我進了廚房,面已經發好了,比先時圓滾滾大了好幾倍。幸好面和得夠多,否則這麼一大堆人,就連一塊pizza都吃不上。
我正把麵團揉成九寸大的麵餅,鋪到餅盤裡。淋上千島醬,鋪了一層細細芝士,又鋪上一層蔬菜,一層培根,在最上面放了多多的芝士,做了兩盤子。有聲音自後面響起:「哇。已經做好了呀?」
我回頭看了看,是甄嫻。她笑嘻嘻地看著餅盤:「賣相很好耶。接下來是不是要放烤箱?」
「對啊。」我把他們一一放進已經預熱的烤箱,「你看起來還懂一些嘛。」
「在國外的時候,我有去一些外賣店打工。所以知道一點點。」
我驚訝:「你還需要外賣店打工嗎?」
「是呀,那時候脾氣很倔,還不喜歡用爸媽寄來的錢呢。寧可餓肚子,傻吧。」她吐吐舌,「現在才發現,爸媽的錢真好花!」
「……」我笑了。忽然覺得甄嫻還挺可愛的,她與林景雲她們不太一樣。身上這種氣質讓人感到溫暖和舒服。
「還需要多久呀?」她看著烤箱裡面,「我竟然覺得有點餓了,看樣子它會很好吃的。」
我嘻嘻笑:「可別太高期望,我做的東西一向都只是能入口而已。」
「能有這麼好的賣相,我相信它也肯定很好吃。」
一味的謙遜倒顯得有些虛偽,所以我乾脆不說話了,也不知道要找什樣的話題才好。頓了會兒只好說:「咱們去外面等。」
才一走出來,男人們就起哄:「有東西吃了嗎?」
「還得再等一會兒。」我微笑回答。
二十分鐘後,pizza一拿出來,就被他們哄搶光了。我望著關艦:「好吃嗎?」
他仔細嚼了嚼才點頭:「好吃,味道好極了。比pizzahut還好吃。」
方子豪說:「哇塞,文靜還真是真人不露相啊,居然有這麼好的熟藝。」
我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吃完點心,一夥人又跑去唱k,熱熱鬧鬧得鬼吼一番。
中間和林景雲一起上洗手間,她語調怪異:「你和甄嫻還真是一見如故啊。」
我微笑沒有答言。林景雲說:「別怪我沒有提醒過你,甄嫻是個心計很重的人,你妨著她點。」
「我知道了。謝謝。」心裡卻不以為然地想,你們從小一起長大,倒能讓她心計重,那還有什麼可說的呢?我不知道她是否是中傷,但是甄嫻有沒有心計,那也不關我的事。我們又不是在後宮之中,非得金枝欲孽,你毒我我拿草人扎死你,實在不願意來往,和關艦說一聲就是了。像這樣的表面之交,我何樂不為呢?反正關艦對她沒有什麼特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