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焦素義還沒來得及出京京城竟然戒嚴了而對方並不是楚策!
「焦大哥到底出什麼事了?」眼見焦素義提劍進屋給我和秦權各遞了一副鎧甲班驍在院門口守護著。
「路上再說現在馬上跟我走!」見我們大致穿戴完畢攙起秦權就往外面走到了院子裡又招呼了班驍一同從側門離開而這時就聽大門外一陣喧嚷並伴有刀劍的碰撞聲。
我緊緊握著秦權的手心知定是出大事了。
「周辭這王八蛋竟然反了!聽說劫持了皇四子關了城門打算給我們來個一鍋燴!」焦素義邊走邊解釋眼見就來到了側門那裡正有幾個人等著接應都是秦軍的參將一級一見到秦權的身影立即上來攙扶。
側門外停著幾匹馬焦素義先攙我跟秦權上了同一匹馬自己卻站在門口不動。
「焦大哥怎麼不走?」我拉住馬韁秦權因為毒素攻心下半夜就開始昏迷現在還沒清醒班驍在一旁持刀護著。
「前門有幾個弟兄正頂著你們先走我等等他們。」
「老焦你帶大哥、大嫂走我在這裡等他們。」班驍急著上去拉他。
「不行你帶他們走我留下!」焦素義那臭脾氣一上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不過班驍也不是善茬。
一旁的幾個參將見狀也紛紛上前要留下來。
「他娘的!這裡到底聽誰的!」焦素義火氣躥起啪一刀砍在門板上。「都給我滾!大將軍要是出事我砍了你們的腦袋!」
「……」眾人噤言紛紛退後。
焦素義上前幾步來到我們地馬前。擦了一把額上的血「妹子。將軍就交給你了!」
「……放心我不會讓他有事的大哥……也多保重!」
拍拍馬脖子「行了你們快走。前面還有幾個兄弟正等著遲了怕趕不上西門地守衛弱一些趁天沒全亮還能突出去。」
眾將上馬走沒多遠我回頭望去漢東公子府已是一片火海這時我記起了一個人英翠娘。…電腦小說站她在哪裡?
班驍告訴我英翠娘帶著幾個副將在公子府的前門阻擋也就難怪焦素義說什麼也不願意離開了。這對伉儷既是戰場上地搭檔又是生活中的知己。不管生死。定是要在一起了。
曙色漸起東方一片暗紅。馬蹄踩在京城的青石小道上嘀嗒直響城中一片刀槍碰撞聲以及雄渾的喊殺聲這座數百年的老城終於在一個王朝地末落後又重新變成了戰場。
「嫂子前面的路被截斷了!」班驍氣喘吁吁地從小巷裡跑過來!
京城我並不是很熟悉所以一時也想不出往哪裡拐有點猶豫。
「夫人亂走也不是辦法況且大將軍還在昏迷不如讓屬下引開他們夫人跟將軍按原路穿插過去!」一名參將抱手如此建議我卻一時記不起他的名字。
這種事一看就是必死無疑所以幾人又是你爭我奪最後還是那名副將堅持到了最後提刀要走得時候被我叫住「將軍請留下名諱。」
那人露齒一笑「屬下漢東鄭三山拜右軍參將多謝將軍與夫人的提拔屬下祖上十代都沒出過大官如今當上了將軍值了!」還沒等我說話就轉進了另一條巷道。
接著是尤桑、裴目柄、劉碩、仇堂這些我並不熟悉的人就這麼一個個消失在了我的眼前當最後抵達西城門時只剩下四個人我、秦權、班驍、廖無傷而此時我們看到的人竟然是武敖!
班驍從破敗的圍牆上縮回來看著我的眼神有些茫然也許是認為自己看錯了又伸頭去看了一遍再縮回來時嘴唇不禁有些抖動「嫂子……」突然一攥刀把「我殺了這龜孫子!」
我用力攥住他地刀血隨著刀刃慢慢流下……你帶大將軍走!」
「嫂子?」
「聽著如果你現在死了你秦大哥也不能活著出城現在只有你能帶他出去!」
廖無傷上前來要求他去引開武敖他們。
「這次只有我才能引開他!你們倆護著將軍混進兵陣中伺機出城。」武敖手下的人均穿著秦軍鎧甲而且剛混戰完軍陣並不成型混進一兩個人還是沒問題且正好西門打開在往外送傷員是個好機會。
兩人跟我爭了半天最後我只得拿出身上的虎符壓他們兩人這才略微消停又跟他們交待了一下出城後先往哪裡走秦軍大營是不能再回去了那裡多半已被武敖控制我是怎麼也沒想到他會跟周辭聯手為今之計只能暫時往西進到漢西境內那裡還有我們近兩萬地人馬此外許章前幾天打馬回了宜黃正好可以作為接應。
「班驍聽好了從現在起一直到將軍醒來為止你必須聽廖將軍的!」
班驍一聽雙目微瞠廖無傷也嚇得直擺手「夫人說笑了我聽班將軍地!」
「現在我說了算如有違抗將軍一醒就罷了你地職!」
一個憋屈、一個膽怯不過還是答應了下來起身離去前我又望了一眼地上的秦權忍不住蹲下身為他整理額前地亂「放心我不會輕易死的我等著你不管到什麼時候。」
摘下左耳上的耳墜用綢帶綁在他的右腕上撫摸一下自己的右耳秦權它們倆是一對不管分開多遠永遠都是一對。
閉目歎息狠心起身上馬沿著往東的小道一直奔去再也沒有回頭城門口的騎兵迅跟上最前面的那個就是武敖在一條死巷裡我勒住馬韁回轉頭從馬背上取下一柄長劍橫在身側慢慢看一眼巷口的眾人這些原本是秦軍如今卻已是武軍的人……
「武將軍秦權怕是從西門跑了追不追?」一名副將大喊。
武敖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我的身上聽了這話不過是眨了一下眼「不必了!」
「將軍放他出城就是放虎歸山啊!」眾人齊聲勸阻。
「我說了不追!聽不到嗎!」朝著牆壁甩去一鞭子打得牆泥四濺。
情勢就這麼膠著巷子裡一時靜得出奇。
武敖身後的袁老四給兩邊軍士使了個眼色兩名軍士上前來想要拿我我使盡力氣揮劍兩人應聲倒地鮮血濺了我一身。
有人想放箭卻被武敖一鞭子揮倒於是又有兩名軍士上前這次他們到也做了防衛我雖沒什麼拳腳上的功夫可在軍中待了這麼多年多少也有些對敵的經驗何況我在馬上他們是徒步優勢盡佔於是兩人又倒地。
場景就這麼不停地重複著時間不長我已是氣喘吁吁馬下躺了七八具屍體還有兩三個抱著胳膊哀叫。
「將軍!」袁老四忍不住叫武敖。
武敖依舊無動於衷就那麼看著我。
這時一匹快馬奔來馬上的傳令兵大聲呼喊:「許章已拿正在城外請將軍下令開南門!」
如同晴空響雷許章也被抓了?那麼也就是說宜黃……
武敖終於深處左臂對身後輕輕一揮十幾個持長槍的軍士衝上前來以槍尖抵在我的脖頸處。
許章被抓意味著邊城的熊大山怕也已經遭了毒手那麼也就是說運河線是無望了因為秦軍留在宜黃一代最精銳的人馬就是運河線上的秦軍。
還有……越都呢?我的兒子呢?
握緊劍柄直視武敖「越都呢?」
武敖側眼看看那傳令兵。
那人有些結巴「……夫人派人去秦府時已經找不到他了不過立即派人追捕在東山一處斷澗上找到了莊氏夫人跟一個男孩可……他們中箭掉下了斷澗。」
聽到這裡我再也忍不住落淚從生下這個兒子我就沒有付出多少母親的責任如今就連「回去」也不能跟我在一起……
抬頭望一眼曙色的天空如果上天憐憫希望它能送我到兒子的身邊……抬手擦掉長劍上的血漬想不到我會是這樣的結局……師兄說得對從哪裡來回哪裡去天意如此劍搭上脖子看了一眼對面的武敖這輩子我信錯的人就只有他一個恨的也只有他一個這個男人用了這麼一種方式讓我再也「忘「不掉他!
後頸一疼手上的長劍乒乓墜地……怎麼?連死的權利都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