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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十二 帝都歌伶 文 / 閆靈

    再沒見過焦素義也沒聽說許章如何自那日之後我的生活又回到了原先的步調上只不過趙府那些夫人們到是很少來串門子誰都知道賀、翁兩位大人在二公子府吃了閉門羹怒不可揭地把事捅到了漢西王那兒這下可就熱鬧了。

    庭堂、枕邊兩路夾擊侯府到真是個盛況也不知這漢西王怎麼能受得了竟然死活不鬆口戰與不戰一直高高懸起讓人心癢難耐。

    大雪之後冷得異常好不容易捱到個好天氣跟幾個丫頭一起把床褥搬到太陽底下晾曬。

    前幾天趁著無事可做縫了幾件衣衫也一併洗好曬出去當是報答他一直照顧自己的謝禮只是我這少拿針線的手到是吃了大虧淨是針洞!把幾個侍奉的丫頭們給樂得前仰後合據她們說還沒見過我這樣的女子就是府上的夫人們女紅也是相當不錯的。

    好容易將屋裡收拾停當天色便暗了下來。

    照平常來說一般是很難見到秦權的今天因為門房送來封信我特地找人給他打了聲招呼這才有機會見到不過屆時也已經入夜。

    捧著小火爐盤腿坐在榻子上剛拆了髻打算休息他卻回來了還讓丫頭特地將我叫到書房只好包了條厚斗篷匆匆過來也不知道他有什麼話要說。

    他的表情很奇怪興奮之餘還帶了些憂傷讓人不免好奇信中的內容。

    「過些日子大軍可能要出征你想不想留在漢西?」坐到我對面從眉角的紋路看得出他有些疲累。

    「出征?」

    「楚大哥信上說北梁、金已經同意聯合抗李。」

    「那……漢西這邊呢?」漢西王一直沒鬆口戰與不戰還是兩懸之事。

    「漢西王伯答應過只要能聯合三家諸侯他就同意出兵助齊。」看看我「你留在上澤吧這裡安全。」

    下意識的搖搖頭可同時又現自己似乎沒有說不的立場就那麼看著他的脖子呆。

    「如果順利我會派人來接你。」

    「如果不順利呢?」

    他漠然「那種地方不是你能待得。」

    「那也說不定。」低聲暗吶。

    「你能做什麼?上陣殺敵?搬運糧草?」執起我的雙手「針線都能讓你傷成這樣!」

    盯著他的眼睛總感覺他的眼神裡隱藏了什麼看一眼桌案上的信紙「是不是姚姑娘出事了?」既然政事順利他眉角的憂傷自然是為了兒女私情一談到兒女私情我第一個想到的便是京城裡的那位姚姑娘。

    他點點頭。

    「姚姑娘……出事了?」

    仰身倚著牆壁淡淡一笑「她成了李伯仲的侍妾!」

    「……」這是我怎麼也沒料想到的她怎麼可能與李伯仲有瓜葛?!

    看著他的眼神由苦笑轉成微怒並順腳蹬倒了腳前的軟凳我暗暗往後挪了挪不是害怕是覺得有些累想找點東西來靠一下。

    軟凳倒地的聲音悶悶的只那麼一瞬屋裡變得寂靜無聲燈燭的光亮順著風勢幾欲脫離風一停卻又安穩地回歸原位。

    「我回屋了。」突然很不想看到他。

    搜尋榻下的鞋子也不管鞋子是否穿反像是背後有什麼洪水猛獸般拉好斗篷直往外走。

    出了房門夜風正緊冷風鑽進斗篷裡只覺得渾身戰慄。

    鋪天蓋地的灰暗襲來只有小火爐裡的火星閃爍著風一吹火星艷紅風一停一片灰暗……

    腳上似是踩了棉花腿一彎絆上了花園角石撲通一聲跪倒在尖利的石子堆中膝蓋處驟然一熱竟半天沒緩過勁來。

    好不容易有了知覺爬坐起來雙手撫著膝蓋處試了兩次想起身卻怎麼也沒起得來火爐倒在手旁火灰撒了一地。

    這裡是內院院子裡沒有侍衛又是大冷天丫頭們都縮在角屋裡烤火估計也沒人會往這花園角落裡來我到還真會挑地方。

    過了好半天還是站不起來而且膝蓋處也有些粘濕怕是出血了可心裡又不情願喊人畢竟他還在屋裡。

    「你是不是打算坐到明天?」淡淡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突然覺得雙眼漲像是風衝進了眼裡一陣酸澀後熱乎乎的眼淚劃過臉腮真奇怪我幹嗎要哭?

    彎下身伸手將我抱起來由他不穩的呼吸可以猜出他很生氣看來那位姚姑娘確實對他影響很大。

    回到書房趁著燈光可以看到我膝蓋處已經有血陰了出來畢竟只有兩層單衣他這才知道我受了傷又見我眼角處的淚痕窒了半天終還是什麼也沒說他本來是該是想責備我的吧?

    「忍著點。」用力撕開膝蓋處的錦布「來人!」衝著門外大喊。

    沒多會兒兩個小丫頭推門進來見我膝蓋上的血驚得瞠圓眼睛。

    其實我並沒覺得多疼反倒是胸口有些悶。

    直折騰地驚動了前院的趙戰西我才驚覺事情似乎鬧大了也不過是膝蓋受了點傷這大晚上的弄得府裡雞犬不寧真有些過意不去。

    大夫看過後說是傷到了腿上的血脈這才流了這麼多血不必驚慌直被趙戰西罵了個狗血噴頭說是都動了血脈那就是大事怎麼能不驚慌!我深知他這份關心不是衝著我而來秦權這些日子與他的關係愈漸密切他自然是衝著秦權的才會大老晚地跑到後院來探視。

    送走了趙戰西這場鬧騰才算結束秦權顯然有些無奈那封信就足夠他煩惱了如今再加上我……

    「還疼不疼?」

    搖頭其實一直都沒怎麼覺得疼。

    「你若實在不想留在上澤……」

    他並不知道我對是否留在上澤已經沒有什麼想法只是——不想看到他那雙眼而已。

    他怕也看出來我並不怎麼想理他靜了半天沒說話轉而坐到床前背對著我「她不姓姚也不是什麼歌伶。」側頭看了一眼我身上的被褥「她姓吳吳子召東周王的女兒、平召的妹妹如果一切都沒有生還是我秦權的妻子。」

    「……」臉貼著被褥直想往被子裡鑽。

    「如果當年不是知道他喜歡楚大哥也許現在坐在這裡的就是她……平召一直為了這事氣我我對不起他沒能讓子召平平安安。」回身看我「她是我們幾個人的『親』妹妹!你能明白嗎?」

    望著他的雙眸眼淚簌簌而下。

    「你覺得幾個無依無靠的孩子躲在桃枝下結拜誓比親兄弟還親那誓言能作數嗎?」伸手擦掉我眼角的淚水「我不是個多情之人既然能把你帶在身邊這麼久就沒打算放你走但也不會為了女人的事顧忌不前。」執起我的雙手握在手心「如果不巧我被李伯仲殺了……會有人送你回陸蒼不用記得我。」低頭在我手上印了一下這是他第一次對我親近像他說得也許也是最後一次。

    讓人痛恨的「最後一次」他並沒有告訴我他喜歡我也沒有說他不喜歡姚姑娘只是……我猛然現自己在他身上留下了太多的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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