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立的殿堂原本是正五品才人以上品級的宮妃才有資格居住的。太后娘娘讓她一個沒有封號與份位的尚宮住在此,也算是一種特殊的禮遇了。只是這裡的雕樑畫棟再美,卻也不是她想要的。比起些琳琅滿目的傢俱與擺設,她更喜愛長閣的書香濃郁。
優月整理好床鋪錦被,便轉過身對著慕魚,見著她蹙眉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便輕聲開口道:「這清思殿久無人居,自然少了點生氣。雲尚宮多住些時日也便習慣了。」
慕魚抬了抬眼瞼,沒有看向優月,反而是覷了眼在整理衣衫的環兒。環兒被太后打發來跟了她,說是照顧她的生活起居,實則卻是來監視自己的一舉一動。
「環兒,你且先下去休息吧。」
聽見慕魚此番吩咐,環兒面帶疑惑的轉過頭將探尋的目光投嚮慕魚。見她一副不容置啄的表情,便遵循吩咐欠身退出了房門。
見著環兒身影消失在屋外,確信她已走遠。慕魚這才是移動步子上前將房門緊緊扣上,轉而背過身子將背脊抵在門板上,正對向優月。
優月詫異的望嚮慕魚,看著她這等陣勢似是有話對自己單獨講。心下暗忖莫非是她終於發現了什麼?
慕魚緩緩抬起頭,對上優月閃爍的眸子,語調緩慢而低沉的訴說道:「從出麟德宮到現在,我一直在想,允王求親這件事若是秘密的話,那麼皇上又是如何得知的?是誰將這個消息透露給他的?」背部一使力,支撐身子離開門板。傾身邁上前一步,目光直視著優月,繼而道,「我一直在想會不會是別人不經意將這個消息帶了出去。會不會是環兒或者是麟德宮其他什麼人?甚至會不會是允王爺自己?然而,當我排除所有可能之後才發現,除了你,不會是別人了。」
聽到這樣的質疑,優月的眼神祇是微微閃了閃,只消剎那便復歸平靜,以著一如既往溫柔的語氣,含笑問道:「何以見得就是優月?」
「麟德宮的其他宮人沒有機會得知這個秘密,允王更沒有可能將此事告知皇上。」本是期望優月能予以否認,然而令慕魚失望的是,她並沒有否認,反是丟出一個模稜兩可的反問。
聽到此番分析,優月唇角的笑意加深,緩步行至一旁的梨花木交椅旁,徐徐坐下,掀唇又繼續問道:「優月又為何要將此事告知皇上呢,目的何在?」
慕魚眸色一暗,啟唇吐出一個自己揣測已久的事實,道:「你原本就是皇上的人,又何須什麼目的?」眼神睇過她含笑的臉龐,竟是未從面貌上看出任何的異樣。能順利瞞過太后娘娘取得其如斯信任的優月,又豈是會輕易露出破綻的人?
優月取過身側彤几上的茶壺,自斟自酌,含笑的眸子劃過一絲異樣的神采,良久才開口道:「皇上說你很聰明,提醒過優月要小心應對的。」
這話算是間接的承認了她的揣測?原本以為優月會有所狡辯,卻不想她竟然這般乾脆的認了,倒是讓慕魚有點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