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魚眨了眨眼,斂去眼底的哀傷。思緒飛快的運轉著,幾個念頭交替在腦海中閃爍。她這個不受重視的雲家庶女,如若真要成為一顆至關重要的棋子的話,那只能擁有一個必要的前提,那就是,雲家名正言順的大小姐雲慕雪,成為一顆真正意義上的死棋!
想必蘇琅軒早已意識到這點,所以才希望在她這顆棋子發揮作用之前,率先把她變成一顆死棋。如若說第一次共乘一輦是希望挑撥她和太后的反間計的話,那麼第二次共乘一輦……
低垂的眼眸微抬,側目掃過蘇琅軒,看著他薄美的俊皮如同人皮面具般,連點細微的表情都沒有。旋即回過頭,繼續盯著紗幔,繼續思考著:第二次共乘一輦,當是做給雲慕雪看的!
念頭到此時,步輦已經安穩的停靠在了曦垣宮宮門口。
穩步下了步輦,慕魚清冷的眸子就對上雲慕雪一雙略帶訝異的黑眸。
再次見面,竟然已是處於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不同的對立立場了。
雲慕雪接到太監來報,說是皇上往曦垣宮來了,不禁覺得有些詫異。通常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在紫宸殿處理朝務嗎?帶著一干人等,匆忙到宮門接駕,未想到卻看到這樣的情景。
皇上與雲慕魚竟然從同一座步輦上下來,狀若親密。
如果上次奴才們稟報皇上與雲慕魚共乘一輦可能是以訛傳訛的謠言的話,那這一次,卻是她真真切切親眼所見的毋庸置疑的事實。
一股酸澀頓時湧上心間。僵硬的微笑掩飾不了嫉妒的情緒,看著雲慕魚那雙微腫的紅唇,不用細想,也知道適才在步輦之上,紗幔掩蓋之下發生了什麼。
慕雪微瞇了雙眼,眼底劃過一絲惱意。眉目瞥向蘇琅軒,撇了撇唇瓣問道:「皇上怎麼會與太后的尚宮共乘步輦?於理不合!」言語中強調了太后,話語間透著濃濃的質問。
「雲尚宮跟朕說,她想來曦垣宮看看梨花。」蘇琅軒清冽的眸光射嚮慕雪,淡淡的表情沒有一絲起伏,從容不迫地回道。
得到這樣的回答,慕雪將怒目轉嚮慕魚,唇角抿著毫無掩飾的怒意。
藉著賞花為名,前來示威?眸中的怒意逐漸轉為鄙夷。
低垂著眼眸,沒有理會慕雪的神色變化,邁開小步行到了慕雪面前,屈膝叩拜,道:「叩見貴妃娘娘,貴妃娘娘金安。」地面的冰冷與堅硬,也比不上雲慕雪投射在自己身上的鄙夷來得深刻。
她也想明白蘇琅軒的這些行為與說辭不過是為了刺激慕雪,從而借慕雪的手來困死她這顆棋子而已。
鳳眸半合,低頭看著腳邊跪著的慕魚,雲慕雪唇邊泛起一絲諷刺的笑容,「雲尚宮想來曦垣宮看梨花直來本宮這裡便罷了,何需繞這麼大彎子,還要皇上領著才敢前來,莫非本宮這裡是龍潭虎穴不成?」語氣一轉,對著身後跟隨的侍婢水墨說道,「給我把所有的花株都剪了徹底銷毀,省得以後再成為有心人暗地裡耍小動作的借口。」說罷意有所指的瞇了一眼慕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