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此,夜斐若有所思的看著慕魚,唇角笑容加深,溫和的說道:「凡事又豈能只看表面。就拿雲尚宮來說,作為雲家之人理應事事為雲家,然而實際上在夜某看來卻不盡然。」
慕魚微點頭,露出一個瞭然的笑容。心知他所指的乃是在清楚的看到那封密函之後,她還能如此淡然與之品茗。於是開口回答:「奴婢是太后的人。」語氣中儘是篤定。
「雲尚宮得感謝你自己的這份忠心。這封信,」夜斐以兩根修長的指頭拈起信紙,然後繼續說道,「並非是寫給夜某看的…」
「是寫給奴婢看的,對麼?」未等夜斐說完,慕魚徑直接過話茬,「一直以來,太后娘娘都不信任奴婢,這次也是一個試探,對嗎?」
夜斐唇角泛笑直達眼底,微點了點頭,道:「這應該是最後一次,夜某相信今日之後雲尚宮的忠心不會再受到質疑。()」明知道朝堂上太后與雲家的衝突,也明知密函的重要性,沒有翻開來看,就足以證明其忠心。
低垂眉頭,濃密的睫毛微扇了下。慕魚知道這句話,絕對是對各自身份的肯定。
茶也喝過,話也談完,慕魚側目看向窗外,天色不早,是時候回去覆命了。於是起了身,開口想要告辭。
見此情景,夜斐也起了身,狀若有禮的想要送別,卻不露痕跡的掃落茶几上的茶杯與茶壺。
登時,茶水濺了慕魚一身。
眼見著茶水濺在衣衫之上,立馬浸濕開來,慕魚盡然有些不知所措。微皺著眉,一臉尷尬的望著夜斐。
夜斐卻是以無辜的眼神對向了慕魚,唇角依然是謙和的笑意,略帶歉意的開口道:「抱歉,夜某大意。雲尚宮若是不介意,可先換上夜某的衣衫,待衣服晾乾之後再回麟德宮。初春天寒,著涼了如何侍奉太后?」
看了看衣衫,再看了看夜斐,慕魚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來,也只好先這樣了。
順著夜斐的指引,慕魚進了內室,看著床榻上端端正正的放置著一件乾淨的衣衫,心中閃過一絲疑惑。
壓下了心中的疑慮,慕魚利落的換上衣衫。夜斐身形修長略顯瘦弱,他潔白的衣袍穿在慕魚的身上卻還是略顯寬鬆,顯得慕魚的身形更加瘦小。
檢視自己一番,確定沒有任何不妥,出了內室,卻聽見一道熟悉的男聲傳來。
今日在朝堂之上聽說了翰林院還有這等人物,無論是出於好奇,還是出於政治目的,蘇琅軒都覺得有必要來會一會夜斐。
低垂眼眸看著腳邊跪著之人,溫吞儒雅,與一般的官員相比顯得過於文弱。這樣的人,如何能得到先帝的賞識,又如何能得到宸乾太后的另眼相待?心中雖有疑慮,嘴上開口卻是,「夜愛卿請起,今日沒有君臣國事,只有朋友閒談。」淡眸掃過茶几上的茶具,繼續說道,「不如愛卿請朕飲茶?」說罷轉身坐上原本是慕魚的位置,然後揮手摒退了隨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