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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八章 面具 文 / 醉臥青籐

    蕭璧華坐在席間,微微瞇眼,看著蕭明昭眉眼間對扶搖露出的幾分深藏的神色,不動聲色地垂下眼,勾起了一抹冷笑。

    「之前不過是我開得玩笑,我先去更衣,諸位隨意。「蕭明昭起身笑道,「還不快將好酒上上來,今日咱兄弟要好好喝上一喝。」

    宮人們將陳年的好酒搬上來,蕭明昭帶著心腹去更衣,這一走,氣氛頓時活絡了起來,連太子妃葉驚鴻都露出了一絲的笑容。

    「啟稟太子妃,右僕射大人來了。」下人來稟告。葉慎之與太子妃葉驚鴻乃是親姐弟,關係自是親密。

    葉驚鴻一喜,站起身來,只見右僕射葉慎之一身便服,一臉浩氣地踏入正殿,常年堅毅的面容再見到自己姐姐後,也露出了微笑。

    扶搖自喝了兩杯茶後便感覺有些不適,此時也沒去關注來人是誰,只覺得頭暈的厲害。

    有宮人上前來詢問,她扶著几榻,搖了搖頭,趁著眾人的目光都被葉慎之與太子妃葉驚鴻吸引住,便輕輕地離席,走出正殿。

    正殿內燈火輝煌,外面卻夜色深沉,樹影婆娑。

    扶搖扶住九曲遊廊的柱子,只覺得難受得厲害。

    有宮人見她有些不適,立馬過來扶住,問道:「九公主,您怎麼了?」

    扶搖扶住宮人的手,急促地問道:「你可瞧見隨我一起來的宮女?她前去送太子妃的賀禮了。」清鸞,在這裡,她唯信得過清鸞。

    那宮女垂下頭,柔柔說道:「太子妃的賀禮都擺放在秋月堂,公主的侍婢也許是因為什麼事情耽擱了,公主不必擔心。」

    不擔心,這裡可是承德殿,如何不擔心,扶搖皺起眉頭,頭昏眩得更加厲害,心知不好,便放開那宮女的手,強自鎮定地說:「我剛剛在正殿落下了一隻錦囊,你去幫我取來。」

    那宮女卻不前去取錦囊,只是喊來一個小宮女,說道:「你去正殿將九公主的錦囊取來。」

    那小宮女應聲而去,扶搖扶住一旁的柱子,只覺全身酸軟無力,昏昏沉沉,只見那宮女扶住她,輕輕說道:「九公主有些醉了,奴婢送九公主回蘅蕪閣吧。」說完,扶住扶搖直往承德殿的後殿走去。

    不能跟她走,心裡有個聲音在不住地嘶喊,可是身子卻使不上力氣,連話都說不出來。

    昏昏沉沉之際也不知曉到了什麼地方,扶搖疲倦得連眼皮都睜不開,只覺得到了一處極為舒軟的地方,一個聲音在耳邊輕輕地說道:「公主累了,好好休息吧。」

    她想要掙扎,卻徒然無力。

    朦朦朧朧間,扶搖似乎又回到了小時候在冷宮的日子,灰暗無光的天空,冷風撕扯著,從屋頂呼嘯而過。娘親穿著紅色的衣裳坐在院子裡的枯井旁,對著枯井梳理著一頭長髮。娘親的長髮很美,如同絲綢一般華麗,她每每羨慕卻不敢碰。

    「扶搖,別碰。」娘親從來不會大聲說話,只是用冷漠的眼神告訴她,她是不被喜歡的,不被期待的。

    長大後,她便知曉那姿態是等待的姿態,她的娘親一直穿著紅衣,坐在枯井胖,梳理瀑布一般的長髮,只是在等待著一個人,而那個人絕對不會是魏文帝蕭沛。

    她的童年是寂寞的,寂寞的只能與風玩耍,與滿樹的枯葉說話,偶爾有一隻流鷹掠過,留下清亮的鷹啼聲,她便歡喜地從屋子裡跑進院子,仰起頭,看著外面的天空,癡癡的,無法回神。

    指尖有痛楚瀰漫,扶搖皺了皺眉頭,翻身,越加昏沉。她夢見自己慢慢長大,可以爬上院子裡的那棵枯樹,看向院子外的世界。院子外的世界並沒有她想像的那麼熱鬧,只是偶爾有幾個宮人匆匆走過,直到後來來了一個漂亮的小男孩。

    那個男孩子穿得很漂亮,月牙白的錦袍,眉眼如同畫一般,她倉促地將自己的麻布衣掩在樹幹後面,那個孩子抬起頭,看見她,問道:「你為什麼不出來?」

    你為什麼不出來?扶搖猛然驚醒,一身冷汗,耳畔全是那個孩子天真清脆的話語:你為什麼不出來?

    她出來了,她走出了那個困了她娘親一生的地方,她從那樣無望的地方走出來了。

    「醒了?」一道刻意壓低的沙啞聲音響起,扶搖身子一顫,這才看清,這裡並非自己的蘅蕪閣。

    一個暗色的身影站在床榻前,夜明珠的幽光照亮那人臉上的面具,青面獠牙,陰森可怖。

    「你是誰?」扶搖脫口而出,想起自己先前昏眩,心裡一驚,看向四周。

    高床軟臥,明珠高懸,美人榻,鎏金鋪獸耳啣環銅爐,玉漁樵圖香筒,銅胎掐絲琺琅花卉長頸瓶,入目的無一不是精緻到極點的珍品。這是哪裡?扶搖想站起來,身子一軟卻滑落在床。

    「別亂用力氣,這裡是承德殿的後殿。」帶著面具的男人低沉地說道。

    承德殿?她還在承德殿?是有人陷害她還是太子蕭明昭?一時之間,萬千思緒湧上心頭,扶搖頭疼地閉眼。

    正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扶搖臉色陡變,那帶著面具的男子卻是身形一動,一把帶起扶搖的身子,按動床頭的一顆夜明珠,帶著扶搖閃進床後的暗門中。

    扶搖被他這一連串的動作驚住,屏住呼吸側目看向他。能在太子寢宮出入自由,又能知曉如此隱秘的暗門機關,這人若不是蕭明昭親近的人就是蕭明昭的宿敵。

    就在這時,門被人從外推開,扶搖透過暗門的小孔朝外看去。只是當前一人身著深藍色雪蟒錦袍,腳蹬同色的馬靴,正是說前去更衣的蕭明昭。

    蕭明昭一進寢宮,便神色激動地直奔內室,看見床榻上空無一人,面色一變,瞬間陰寒起來,低吼道:「常滿,人呢?」

    那個叫做常滿的心腹上前來一看,魂飛魄散,連忙嚇得臉色蒼白:「太子殿下恕罪,小的親眼看著嬤嬤將她扶進來的。這麼一會兒工夫,人怎麼就不見了。」

    「沒出息的東西,還不快去找——」蕭明昭盛怒,一腳踹了過去,那常滿被踹,生生地受著,然後一拐一拐地走出去,張羅人去找。

    「回來。」蕭明昭低吼道,「不要張揚出去,若是有人問起,就說九公主身子不適,自己回了蘅蕪閣。趕緊給我去找,她喝了我的一日醉,定然跑不遠。」

    常滿領命而去。蕭明昭陰晴不定地在寢宮裡踱著步子。

    扶搖在暗室裡聽得分明,心中又驚又怒,那杯美人尖定然有問題,她實在不明白蕭明昭為何要用這種手段將她掠了來,難道他荒淫至此,敢對自己的妹妹下手?可他們此前並不相熟,她斷然不會相信一面之緣就能令蕭明昭念念不忘,這中間到底是哪裡出了錯?

    扶搖一時之間思緒混亂,只覺得自己似乎陷進了極為可怕的局,絲毫不知對手是誰,不知對方的動機是什麼?這局要如何破?

    蕭明昭在外面不走,他們便在暗室裡出不來。暗室狹小,且他們不敢動彈,那面具男人緊緊地扣住扶搖的腰,身子貼得極近。扶搖只覺的一層細汗慢慢地冒出來,男子的氣息縈繞在口鼻間,空氣裡瀰漫著一股張力,扶搖屏住呼吸,那男子卻是輕輕一笑,嚇得扶搖身子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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