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人突然有種很奇怪的感覺,說不上是悲哀還是失落,心裡空蕩蕩的好像破了一個大洞,而他也不知道怎麼去填補,只能手足無措地站著,然後看著一切發生。
鳴人敏敏嘴唇:「你……」
眼前這個帶土和記憶中的不同,曾經的他運籌帷幄、冷靜、沉得住氣,永遠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而現在,卻是落魄。
是的,落魄。他已經沒有翻身的能力了。
「野原琳,你喜歡過的那個人,是抱著和你同樣的心情選擇死在卡卡西老師手裡的。」鳴人苦澀道,「你知道的不是嗎?」
鳴人很多時候都在研究宇智波帶土這個人,試圖以對方的思考方式來解釋他所做的一切,但每次都會陷入死胡同。宇智波帶土在某些方面理智而冷靜,所以他想像不來那個人會滿心歡喜地生活在一個虛幻的世界。
再往前說一點,他又是如何做到無視野原琳的犧牲對木葉出手?
鳴人歎氣:「我有時候都懷疑你真的在乎同伴麼,為什麼能將他們的犧牲無視地那麼徹底?再不然,你只是受不了失去他們的痛苦,所以選擇遷怒……」
鳴人緊忙向旁邊一閃,心有餘悸地看著騰空出現的黑色漩渦,這人性格還真惡劣的可以,一談不攏就動手骨尊全文閱讀。
剛站穩腳步沒幾秒,一個大火球貼著鳴人耳邊飛過,只聽轟的一聲,身後大片的林木被捲入火舌,瘋狂的燃燒起來。鳴人眼睛一瞇,目光森然變冷,他快速從包裡摸出苦無,迎上直衝過來的帶土,電石火光的對撞間,鳴人一個錯身,雙手握住苦無猛刺了過去。然無數次與這人交手的經驗告訴他,他刺到的只是一個虛影。
帶土低笑一聲,握著苦無的手猛的改變了方向,「去死吧!」
眼看著就要被刺中,鳴人突然曲起手肘撞上帶土的胳膊,同時一個翻身,漂亮的離開了對方的攻擊圈。
真危險,差點就要添上一道子了,鳴人悄悄抹了把冷汗,傷到後背可是很麻煩的。
「對你可一點不能放鬆啊。」
鳴人深吸口氣,結印進入九尾模式,那流動著如同生命一般的金色耀眼的讓人睜不開眼睛,就如同所有人說的那樣,金色的太陽。無論經歷過怎樣的悲傷,生活在怎樣的黑暗,他總是能帶領著同伴開闢出一條光明大道來。
帶土不可避免產生出某種嫉妒心理,明明他們是一樣的,明明……這個人,應該比他更憎恨這個世界才對!
帶土再度衝了上去,兩人糾纏在一起,殘影在半空中以肉眼無法捕捉的動作高速移動,間雜著火光與風刃,不消幾分鐘,小小的樹林被籠罩在一片火海中。小狐狸看得臉都黑了,一邊閃避著落下的樹枝一邊狂奔遠離兩人的戰鬥範圍。
鳴人被纏得緊,但也漸漸發現帶土的攻擊在減弱,這簡直匪夷所思!想當初,卡卡西老師聯合雷影水影才勉勉強強贏了他!發生什麼了,難道……
「唔……」鳴人一個不慎被帶土捕捉到破綻,苦無深深刺進肋下,伴隨著胸腔的震盪,血氣上湧,殷紅的血順著嘴角滴下來,染紅了衣服。鳴人的動作慢了下來,帶土一舉拔出苦無,瞬身移到鳴人身後,給他背上狠狠補了一刀。
鳴人的冷汗刷一下冒了出來,凌空翻身,丟出一個螺旋丸。然而毫無意外,螺旋丸被吸入黑色的漩渦中。
「火遁·爆風亂舞!」
空氣在扭曲,赤色的火焰自黑色的漩渦中以難以抵擋之勢噴薄而出,躲閃是不可能的,鳴人只好咬牙,以九尾模式全部的力量硬抗下攻擊。伴隨著轟隆的爆炸聲,黑色的硝煙捲起,剎那歸於寧靜。
帶土負手而立,湧上口中的鮮血硬生生又嚥了下去,不甘心!他不甘心,為什麼
該死的,有必要這麼抓著他不放麼,老爸老媽死了,他也沒這麼要死要活的一門心思砍死他。鳴人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他不斷咳著血,隔著塵霧看著那個站得筆直的身影。不管了,要死要活,賭這一把!
他閉眼調動全身的查克拉,風起,撕裂空氣發出尖銳的響聲。
「風遁·螺旋手裡劍!」
炫目的藍光急速膨脹,籠罩了整片林木,等過最強一波攻擊過去,鳴人咬牙站起來,撐著一口氣衝過去,緊接著,手腕帶力,苦無刺穿了帶土的頸動脈。
結束了……
「看、看來,是我賭贏了!」強行將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留下,果然是要付出沉重的代價,鳴人強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不斷喘著粗氣,「但是,我……想不明白,你這麼,謹慎的人,怎麼計劃會……同意這麼冒險的計劃?」將他帶來這個世界時那個人提出的,而這裡的戰局非常緊張,他同意那人的計劃,只會雪上加霜風裡狼行。
帶土仰面躺在地上,望著藍天白雲,驀地有一種解脫的感覺。大概,這是最好的結局了。
「像你這種人,是不會懂的。」他低低笑了,意識越來越遠。
琳,我……
鳴人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動,宇智波帶土這個人,從他說不會讓同伴死在自己面前時,便以強硬的態度闖進他的生活,掠奪他好不容易才得來的同伴。雛田、寧次、李……他們每一個都死在自己面前,每一個都是宇智波帶土親手殺死的!他要自己永遠記得,這些人——他的同伴,每一個都是為他而死。
鳴人憎恨著宇智波帶土,午夜夢迴,只要一想到這個男人又回來掠奪他的一切,就會從噩夢中驚醒。他會想,要是這個男人不存在就好了。
要是他死了,就不用再擔心了。
但是,現在親手殺死這個男人,鳴人沒有解脫的感覺,甚至心情更沉重。怎麼說呢?他覺得這個男人不該是這種結局。
不知何時跑回來的小狐狸搖著尾巴,用爪子勾了勾鳴人的褲腳,「五國國君已經被你的影□送到鹿丸那裡了,接下來你……哦,看來不用了。」
剎那間,白色的光柱從天而降,將鳴人籠罩其中。
鳴人看著慢慢變得透明的身體,撈起腳邊的小狐狸,笑了,回家的時間到了。
不過一晃神的功夫,鳴人坐在了自己客廳的地板上。他感覺身體不再晃動,揉了揉酸脹的眼睛,還未睜開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歡迎回家。」一個溫和而熟悉的聲音貼著耳朵響起。
鳴人吸了吸發酸的鼻子,「我回來了。」
水門沒有問兒子一身傷怎麼來的,取來傷藥和紗布替他包紮,但解開兒子衣服一看,胸前背後儘是傷口,慘不忍睹。「要不要去醫院看看。」水門擔憂道。
鳴人緊忙搖頭:「不用不用,都沒傷到要害,上點藥我睡一晚就好了。」
「……」
「真的,我發誓!」
水門拗不過兒子,又想到九尾強大的癒合能力,索性也隨他了。
「對了對了,佐助那混蛋回來沒?」
水門笑道:「佐助比你先回來一步,已經被長老叫走了。」
「誒?已經回來了啊!」混蛋佐助的動作挺快啊,鳴人大腦迅速一轉,緊忙問,「那他有沒有說什麼?比如說老兔子什麼的?」
水門聽兒子這麼稱呼自己曾經的學生無奈了,「我知道的不多,不過好像聽他說不用開戰什麼的。」
水門臉上露出擔憂,佐助說不用開戰很讓人心動,但帶土先殺八尾,後大鬧五影會談,企圖挑起戰爭。而結合目前局勢,除了守鶴和九尾,其餘七隻尾獸均已落入帶土手中,再加上先前從他這裡奪走的九尾另一半查克拉,實力今非昔比。
「帶土帶著八尾大鬧五影會談,雷影可是氣得不行,一度還遷怒木葉,說是自從宇智波斑叛變就該早早處決宇智波一族,責備我們一時心慈手軟將整個世界捲入戰爭。事情鬧得很大,我估計他麼不會善罷甘休。」畢竟是親弟弟,雷影怎麼忍得下這口氣。
鳴人嘖了聲,這老兔子瘋了不成,他拿什麼籌碼發動戰爭啊從金庸武俠開始。撐著膝蓋站起來,他想了想,問:「綱手婆婆呢?」
水門搖搖頭:「昨天派人回來說是還有些細節要商量,過幾天回來。你要有急事,可以先找長老商量一下。」
鳴人伸了個懶腰,伸展著四肢向自己房間走去,「不著急,等我見過佐助後再說吧。」
水門道:「也好,戰爭準備起來還要段時間。」
鳴人吃了點東西,回屋蒙頭大睡。
「睡飽了?」佐助挑眉看著窗外的日頭高掛的天空。
鳴人嘿嘿笑兩聲,小跑過去,抱著佐助的臉狠狠啃了兩口:「還行。」
佐助輕輕揚起嘴角,眼角流露出淡淡的喜悅,「長老那邊說讓我們拿個可靠的說法出來,事情牽扯太大,他們做不了主。」
鳴人拿起飯桌上的飯團,三兩口啃乾淨,又一杯牛奶咕嘟嘟灌進去,這才覺得舒服許多。滿意的打著飽嗝,他食指曲起,一下一下輕輕扣著桌面。
「你覺得,打得起來嗎?」鳴人問。
佐助倒沒猶豫,肯定道:「以前或許可行,但是現在,他沒有那個實力。」
鳴人齜牙:「我也這麼覺得。」
接下來,兩人交換了一下信息。
佐助雖然很想略過自己被卡卡西追殺的丟人經歷,但以防某個白癡雲裡霧裡,還是硬著頭皮講了出來。而之後,他和卡卡西交換條件,留在了那邊鳴人的身邊。中間關於那裡的戰局問題略過——這對他們而今的處境沒有任何幫助。
與鳴人的處理方式一樣,佐助最終獨自去見了這件事的始作俑者。值得一提的是,他沒有見到十尾,據卡卡西所說,十尾是某一天突然從戰場上消失了。而且,宇智波帶土的身體非常虛弱,佐助甚至沒有花費多大力氣就解決了他。
鳴人經佐助這麼一說也想起來了,「我也沒有見到十尾。啊咧?老兔子沒可能把那東西擺著,自個兒湊上來送死啊。」
「所以我想,為了將我們強制留下,十尾可能消失了。」
佐助這麼說不無道理,世界運行,各有各的法則,憑人力不可干涉。如果要強行橫插一槓,打個比方,這就像拔河一樣,只有平衡點偏離時,才有可能發生時空間跳躍的現象。而另一方面,強制將人留在一個時空需要不斷與時空法則對抗,漸漸地,力量削弱,直到再沒有與之相抗的力量,世界自然恢復原樣。
但是這樣做有意義嗎?
「不過還有一件讓我很在意的事情,」佐助道,「宇智波帶土臨死前說,如果可以,真恨不得殺了我。」
鳴人不在意撇嘴:「這不挺正常的。」
佐助狠狠敲了下鳴人,恨鐵不成鋼道:「你怎麼不好好想想,一旦開戰,我們必然成為他的絆腳石,可他反倒不殺我們,你不覺得奇怪嗎?」
啊咧?好像那老傢伙也說過沒收到殺他的命令,老兔子是轉性了?
看著鳴人無辜的表情,佐助忍住扶額的衝動,他真不該指望這白癡能開竅。「我是懷疑他開戰的目的。」
「將我們丟去其他世界,他已經失去了先機,開戰必敗;不殺我們,是因為他已經不在乎我們的死活了。結合這兩點,我覺得戰爭完全可以避免。你認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