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兒子迷茫而痛苦的神情,水門心臟一陣陣緊的發疼,明明兒子就眼前,他卻不能告訴他,他就是他的父親。抬手揉了揉兒子冰涼柔軟的頭髮,他保持著一貫溫和的笑容,提醒他:「忍者可不能隨便離開村子,出入任何地方都有詳細登記,所以毫無疑問,這是第一次來火之國。會不會和身邊什麼很像,覺得很熟悉?」
「……嗯,似乎說的有點道理,確實感覺很熟悉……」鳴猶豫道,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這就對了。」水門拍拍他的肩膀,「也感覺很熟悉,很像……認識的一個,只是因為很多原因,不能再以真正的身份陪他身邊。」
「嗯?」鳴愣住了,「為什麼不能?」
「這是秘密。」水門笑的溫柔,只是不知他溫柔的表象下,隱藏了多少不為知的無奈和心酸。逝者已逝,而他卻被從幽冥界喚醒,以禁術將靈魂禁錮於**內。
「嗷嗚……」
小狐狸不滿意鳴一直忽略自己,邁著四肢走到他跟前,不斷拱著他的腿,可鳴還是一副深思的模樣,小狐狸忍無可忍,一口狠狠咬住他的小腿肚。
「哇啊——!!」
鳴慘叫一聲,手忙腳亂拎起小狐狸,急颼颼捲起褲腿檢查傷口。血淋淋的兩個小尖牙洞,不斷向外冒著鮮血,稍微一牽動肌肉就疼得厲害。不過這並不影響什麼,於是準備放下褲腿,誰知卻被一隻蒼白的手緊緊抓住。
「等等鳴!幫上點藥。」水門看了眼那咬痕,眉頭越擰越緊,忙從忍具包裡翻出藥膏給兒子敷藥,然後纏上一圈繃帶,把藥膏塞進他兜裡,叮囑:「最近一段時間不要碰水,每天記得換藥。」
鳴很想說這點小傷不算什麼,他睡一晚就癒合了,可看對方滿眼的擔憂,撓撓臉,點頭允諾。水門神色複雜地看著鳴手裡不斷掙扎的小狐狸,暗自猜想九尾目前這狀態到底是怎麼造成的——究竟是木葉暗處馴服了九尾,還是有什麼其他特別的原因。
「那什麼……」鳴輕輕扯了扯水門的衣角,拎著小狐狸他眼前晃了晃,「小金毛平時很乖,大概是因為不認識才這麼反常。它陪身邊很久了,唔……就像的家一樣,所以,它絕對不會傷害。」
所以,請不要露出那種表情……
雖然它確實做了很多錯事,傷害過很多……
「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的小狐狸很有靈性,似乎聽得懂們說什麼。」水門笑著安慰他。
「誒,是嗎?狐狸不是很聰明的動物嗎?」鳴傻乎乎地接道。
「呵呵,說的也是。」
鳴看見對方露出笑容,忍不住也笑了起來,彎起的眼角流溢出愉悅且幸福的光芒。水門看著這樣的兒子,只覺得陽光刺得眼睛澀澀疼,心臟一陣陣發緊,背身後的雙手緊攥成拳。
「時間很晚了,再不回去的同伴會擔心的。」他提醒道。
鳴抬頭看了看太陽,果不然,已經過去很長時間了,抓了抓頭髮,他匆匆忙忙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拽著背包的帶向回家的方向狂奔。突然他想起什麼,猛地頓住腳步,回頭向水門揮手,大聲喊道:「哥哥也快點離開這裡,萬一不小心碰上巡視員會很麻煩。」
水門輕應了聲,目送兒子的背影遠去,直到消失不見。阿飛不惜付出一半力量將他喚回這個世界的原因,他總算明白了——那不僅僅是為了得到被他封印的九尾的查克拉,更重要的是,他想讓他親眼看看村子是怎麼對待鳴的。
樹影搖曳,枝葉沙沙地響,漸漸地,那聲音越來越密集,打破了小樹林的寧靜,驚起一片鳥鳴。突然,水門身後的空間陡然撕裂,黑色的漩渦越來越大,阿飛負手而立,那唯一露外面的血紅眼眸似嘲諷似不屑,緊盯著斜倚樹桿上的老師。
「水門老師,看著自己兒子而今的境遇……感想如何?」
「感想……嗎?」
水門回頭,身形瞬間移動,阿飛只覺得脖子上一涼,低頭一看,一枚苦無正橫自己脖子上,水門已然借助飛雷神跳躍到了自己身後。
「不愧是金色的閃光!」阿飛靜靜站原地,不疾不徐,泰然若之,好像生命受到威脅的那個不是自己。
「生氣嗎?憤怒嗎?」
「……」
「水門老師,您可沒有資格沖發脾氣。呵呵……還要提醒麼,當初是您親自動手將九尾封印鳴體內的!」
「……」
「就像當日您救不了妻子一樣,現您也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步上她的後塵。」
「……」
「老師,要恨,您也只能恨您自己!」
苦無向前逼近了幾分,一連串的血珠滲了出來,阿飛連眼皮都沒動一下,不意地笑了,「生氣也沒用了。您知道麼,從大蛇丸那兒得到一個很有趣的消息,鳴還未畢業就被秘密送進根部,之後成為暗部的一員。而且,聽說是宇智波鼬一手培養了他,水門老師,這意味著什麼,想必您比更清楚。哦,對了對了,聽說這還是顧問們的意思。」
您看看,您為拯救他們犧牲自己的兒子,結果換來了什麼?
就連那個廢物也是站一旁,眼睜睜看著村民一次次打罵鳴!
「深愛的兒子被這樣對待,不心痛,是不可能的……」
水門深吸口氣,強按捺住眼角的濕意,聲音平緩而有力:「將這麼沉重的責任壓他身上,又沒能陪他身邊,是做父親的失格了。」
只要一想起近日聽到的流言蜚語,他就無比痛恨自己替兒子選擇了這麼一條舉步維艱的路——為什麼不能自私一點?為什麼不選別?
他想起了妻子,想起妻子成為柱前一夜淚流滿面質問顧問們,為什麼是她,為什麼要身為外村的她必須承受木葉的黑暗!
那一天,所有都以為玖辛奈會大鬧一場,但事實完全相反,玖辛奈只是站遠處,默默流著淚,讓他有種下一秒就會失去她的錯覺。她冷冷睨了顧問們一眼,每一個字置地鏗鏘有力——沒有願意被當做容器對待,也沒有願意失去自由。
她還說,總有一天他們會為自己的自私付出代價。
滄海桑田,時間轉瞬即逝。當玖辛奈接受柱力的身份,到後來答應他的求婚成為他的妻子,有了鳴,他一直記得她說過的話——沒有想成為容器,也沒有願意失去自由。
可他,作為父親留給兒子卻只有柱力由怨恨憎惡的身份。
毫無疑問,他是失格的。
他不是一個好父親。
「但是……如果連父母都不相信自己的孩子,還有誰願意相信他?鳴一直努力,堅持,身為父母的們,又怎能比孩子更早放棄?」水門想起那日烤肉店看到的無比溫馨的畫面,欣慰的笑了。
「贏不了鳴,從放棄自己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輸了。放棄吧,幻術創造的夢境再真實也只是夢,琳已經不了,帶……」
「不許叫那個名字!」
阿飛的身體扭曲起來,苦無徑直穿透他的身體,水門神色一凜,握著苦無就勢一轉,狠狠刺了過去,然而毫無例外,他刺中的只有虛無。阿飛垂著手臂後閃到水門身後,同時利用木遁將他纏得死死的,水門頓時呼吸一滯,吸入的氧氣越來越少,肺部似乎要爆炸一般令難以忍受。
「什麼都不知道,就不要開口。只會呈口舌之快的男是失敗者,所說的話沒有任何價值意義。水門老師,不要犯和鳴一樣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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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的腦海不由自主浮現鬼溫和的笑容,雖然和再不斬一戰後,他對霧隱村的印象就停留陰險、無情、狡詐、狠絕等等一系列的負面情緒上,但鬼明顯不同,如果忽略那慘白的不正常的臉色,單看外表,是絕對認為他是一個修養良好的大家少爺。所以鳴想不明白了,為什麼佐助對他的敵意那麼大,一提鬼的名字就給他臭臉看,畢竟撇去是外村的,鬼是一個值得交的朋友。
但是說起來,鬼給他的感覺真的很熟悉,而且,越是相處,那種感覺越是強烈。
「小金毛,說……和他,是不是以前那裡見過?」鳴虛心求教這個一年四季賴自己身體裡,還不願意交房租的某尾獸之首。
「哼!」金毛小狐狸沖鳴哼了聲,把頭埋肚腹下不肯看。
「小金毛啊……」鳴無奈了,直接扯住小狐狸晃來晃去的尾巴,語重心長,「春天早過了,……嗷嗚——!!謀殺啊!!」
一道寒光閃過,鳴臉上多了兩道血痕,小狐狸齜牙咧嘴,眼神越來越危險。
白癡臭小子,再亂說一句試試!
給離不明士遠點,別被賣了,還傻不啦嘰幫數錢!
九尾意識世界大聲咆哮,平靜的水面激盪起一圈圈漣漪,鳴伸手揉了揉震得發麻的耳朵,抓著小狐狸後脖子上的皮毛拎到眼前,皺著臉苦哈哈道:「小金毛,有沒有發現,最近的脾氣越來越壞了。」
九尾怒道:以為這是誰的錯,嗯?是本大爺的學生,木葉暗部的風,多少想殺了向木葉示威知不知道!這笨小子不避嫌就罷了,還專門往可疑士跟前湊,是嫌教訓不夠麼!
鳴默默等九尾發完牢騷,然後鍥而不捨回到先前的話題上,「小金毛,說真的,那個好像真的哪裡見過,幫想想,到底有沒有這個。」他是真的好奇,要知道天天看著佐助那張臉,他愣都沒把認出來。這次換了個臉和名字都沒有印象的,居然還有詭異的熟悉感,太奇怪了!
九尾若有所思,別說鳴,它也感覺似乎哪裡見過那個。可是這都多少年過去了,它遇見過的比鳴多了不知多少倍,哪裡記得那是誰的臉。
不知道,本大爺想不起來。九尾煩躁地拍了拍爪子,總之,小心點沒錯,霧隱村的沒一個好東西,指不准就是衝著柱力來的。
「哦。」
鳴心情不錯地抱著小狐狸晃到一樂拉麵館吃了三碗拉麵,之後碰到伊魯卡,兩去學校逛了一圈,又聊了許久。等意識時間晚了,天已經黑了大半,於是和伊魯卡道了別,這才心滿意足回家去。
然而,一進家門,鳴就有了摔門逃跑的衝動,只見佐助冷這張臉坐沙發上,空氣中還飄蕩著淡淡的飯香味,勾得鳴心癢癢。但他一點食慾都沒有,或者說,他不敢吃。
「玩夠了?」佐助冷冷瞟了眼貼著牆角罰站的鳴,淡淡問道。
鳴聽不出來他是喜是怒,但是憑借多年的瞭解,他知道佐助生氣,而且還氣得不輕。他悄悄吞了吞口水,慢慢蹲下把小狐狸放地上,然後輕輕拍了拍它。小狐狸輕輕哼了聲,倏地一下跳上窗台,消失於夜色中。
「吶……說……」鳴小步小步挪到佐助跟前,伸出兩隻顫巍巍的爪子搭他腿上,語氣變得小心翼翼起來,「承認,鬼確實有些奇怪,以的身份應該離他遠遠的。但是,唔……他沒有惡意,所以……」
鳴一個勁兒心裡禱告佐助一定要明白他話裡的意思,他可不想一晚上對著一張冷冰冰的臭臉,他會做噩夢的,絕對!
可顯然,佐助的怒火已經飆至前所未有的程度,比起鳴口頭毫無力道的解釋,他更想立刻找到那個,一刀永絕後患。他一向不喜遷就別,這次也一樣。
可是鳴這個白癡……
該死,他不能動那個!
佐助揉著疲倦的眉心,努力平復內心翻滾的殺意,真殺了鬼,第一個傷心的肯定是鳴。
「而且,們現休假中,頭疼的事都丟給隊長和綱手婆婆去煩,沒必要……」鳴突然抬頭去看佐助,竟發現對方兩眼呈放空狀態。怒氣直飆,沖的大腦暈暈乎乎,他辛辛苦苦給他解釋,結果……
「混蛋佐助,弄了半天,居然沒聽解釋!」鳴揪住佐助的衣服就是一通亂吼。
「如果是不再私自見那個,答應。」
鳴瞪大了眼睛,有一瞬間懷疑佐助是不是被氣瘋了,怎麼胡言亂語起來。「白癡啊,為什麼要答應這種無理取鬧的要求?」
佐助一手裹住鳴氣得直發抖的手,另一手輕輕撫著他的後背,翻身把壓沙發上,俯身就是一個深吻。肢體交纏,鳴驚然發現佐助發抖,這一刻,那些說不出口的,忘也忘不掉的心情似乎也通過這個吻傳達給了彼此。
原來他們都擔心!
原來他們從未從上一世的噩夢中甦醒!
原來,他們同樣都是笨蛋……
作者有話要說:滿滿的一章啊,心肝的抽的疼了,程序啥的還沒編完,玥玥還在碼字,哭
今晚要熬夜,明天要早起,好後悔沒買一個待機時間長的電腦,萬一趕不上就死翹翹了。嗚嗚嗚,現在後還來得及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