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出口的同時鳴就感覺到周圍的空氣凝重起來了,佐助正吃飯的動作一頓,緩緩放下了筷子。他微微蹙了蹙眉,猶豫了會兒,說道:「鹿丸,輸了。」
「喝!」鳴被嚇到了,手一抖筷子掉到了地上,「鹿丸怎麼會輸?!」
說來也奇怪,鳴那天看的分外真切,霧隱村那個渾身包的跟個粽子似的完全不是鹿丸的對手,但是不知怎麼回事,鹿丸卻偏偏輸了。佐助還記得鹿丸走上觀看台一臉心有餘悸的表情,就連身體都克制不住地發抖,井野覺得好笑狠狠把鹿丸嘲笑了一番。但之後佐助私下詢問鹿丸,對方難得正經告訴他,那個表面上看起來身手差腦子笨,但站他面前卻讓莫名感到一股無形的壓迫力,尤其是一對上那雙眼睛,他連動彈都動彈不得。
鹿丸很難形容清楚當時的心情,似是怯意,又似是懼意,不斷提醒著他到底有多弱小。佐助聽鳴說起過鹿丸會反彈幻術,認為他中幻術的可能性不大,可為了得到更為準確的信息,他以獠牙的身份詢問過月光疾風,對方也表示那並非泛泛之輩,更甚他看不透那的實力。
「查過那個的資料,他叫鬼。」
「呃……為什麼這麼奇怪的名字?」
「先不要打斷的話,」佐助說,「每個村子都有不得碰觸的黑暗,霧隱也不例外,那估計只是一個代號而已。」
「資料上寫著他曾連續六次考試失敗,d級任務400次,c級任務218次,b級任務82次,a級任務12次。」佐助抿了抿唇,黑黝的瞳眸極快地閃過一抹殺氣,「他似乎小組中擔任隊長的角色,所以很難想像這樣的會連續失敗六次。」
像這種一眼就會招懷疑的資料,一般來說村子都會事先遮掩一下,或者向負責考試的村子提前打聲招呼,而非這般明目張膽把送過去。
「會不會是那條蛇的?」鳴隨口問道。
佐助眼皮跳了一下,不知怎的忽然就想歎氣,他知道總隊長心急,想把鳴快點從暗部踢出去,所以他執行任務時總是不經意派上一兩個腦子好使的。但這個笨蛋似乎一點察覺都沒,反倒蠢事一件接著一件,還樂此不疲。
「鳴,大蛇丸如果有這樣的才,又怎會把自己逼到那種地步?」大蛇丸聰明而且貪婪,看中的東西都是毫不猶豫直接掠奪,一旦決定了,絕對孤注一擲,乾脆利落。
鳴聽佐助這麼說底氣弱了下去,但仍忍不住反駁:「說不定是那條蛇不甘心,想給們添點麻煩。」
佐助沒有搭話,他起身去廚房替鳴拿了一副新筷子,然後給他碗裡添了些菜淡淡說:「那個肯定有問題,會找時間向隊長報備一下。」
鳴「哦」了一聲,低頭扒著飯菜,等吃完了就四仰八叉躺沙發上閉目養神。佐助不知道卡卡西回不回來,但看他不辭勞苦照顧鳴的份上,還是給他留了飯菜。洗碗收拾好廚房,他從鳴臥室的櫃子裡翻出一身灰色的睡衣去了浴室。鳴輕輕瞥了一眼,見怪不怪,隨即閉上了眼睛。
每逢美琴加班,鼬又因為工作回不了家時,佐助就會跑來鳴這裡住。一開始,佐助家等不到,半夜便翻窗來找鳴,可他又擔心美琴胡思亂想,總會趕早回家。久而久之,美琴發現小兒子的行蹤,心中愧疚,於是盡可能推掉工作,並囑咐長子多關心關心弟弟,實沒法推掉時,她會提前告知佐助。
兩的關係大家基本是默認了,卡卡西對時不時多出一口也不意,所以佐助把一部分衣物放到了鳴家裡,浴室也多出一整套自己的洗漱用具。如此說來,這裡算得上佐助第二個家。
兩先後洗完後,鳴直挺挺躺床上瞪著天花板,睡了一下午勁頭正足,現一點睡意都沒有,又沒有事做,實無聊的很。翻了個身,他無聊地數著小狐狸尾巴上的毛,突然站窗子旁邊的佐助回頭問道:「鳴,最近小心點,不要獨自去少的地方。」
「嗯?什麼意思?」鳴抬頭就往窗外看,但佐助先一步拉上了窗簾,「喂喂,有什麼不能讓看的?」
佐助淡淡道:「都被發現了,還會留這裡嗎?」
也就是說,現確實有監視他?
鳴的眼神逐漸凝重起來,如果那個叫鬼的不是大蛇丸的,那麼一定是宇智波帶土派來的。這個時間來木葉,目的是他,還是……他發誓,只要宇智波帶土敢現身,他會讓他後悔盯上木葉。
佐助走到床邊,順手一巴掌蓋鳴後腦勺上,鳴嗷了一聲,抱著吃痛的腦袋瞪著佐助。
「死混蛋,幹嘛莫名其妙地打?」
佐助眉一挑,居高臨下俯視著鳴:「剛剛想什麼危險的事?」
鳴氣勢弱了下去,眼睛心虛地飄來飄去,佐助一看就知道他打什麼壞主意,冷笑著挑起他的下巴說:「覺得還是由把那些說不出口的東西向綱手報備一下,順便給卡卡西提醒提醒現的宇智波斑到底是誰。」
「不不不!」鳴慌得連忙搖頭,木葉已經夠亂夠忙了,可別再添亂了。
「打算永遠瞞著卡卡西和止水哥?」佐助皺眉,現整個宇智波家就靠他哥和止水哥勉強維繫村子的關係,可以說處一個極度不穩定的狀態,一旦被有心利用,對木葉是一個很大的威脅,所以事事都要有準備才好。
鳴沉默了,很久之後才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否定的答案:「不是。」
十幾年前,對木葉而言的那場災難,始作俑者其實是宇智波帶土——那個被刻木葉慰靈碑上,們漸漸遺忘的少年英雄。他是旗木卡卡西最珍惜的隊友,宇智波止水最尊敬的哥哥。所以鳴沒有辦法對兩說出,十多年前是那個利用九尾毀滅木葉,殺了自己的老師和師母。
「佐助,那種事,說不出口。」
看鳴越來越糾結的表情,佐助終究還是不忍心,甚至有那麼一瞬間後悔同意鳴進暗部。黑暗由他一個背就夠了,只會像白癡一樣傻乎乎笑的笨蛋就該站陽光下,做些誰都不會做的蠢事。
「好了,會找時間和哥說一下,至於卡卡西和止水哥暫時不用擔心。」佐助笑著揉了揉鳴的腦袋,「宇智波帶土自己都拒絕承認自己曾是木葉的忍者,又怎會主動現身告訴他們自己就是宇智波帶土?」
鳴想了想覺得佐助說的不錯,心情頓時好轉,安安穩穩睡了一夜好覺。第二天一大清早,鳴不顧佐助的阻攔,硬拉著去一樂拉麵店吃拉麵。期間,他們正好遇見前來堵的鹿丸和丁次,據兩說為了慶祝他們順利通過第二場考試,幾計劃去吃烤肉,但總是找不到他們,所以被拖到了今天。當問及原因時,鳴支支吾吾答不上來,索性鹿丸只是隨口一說,丁次壓根不關心這種事,鳴才逃過一劫。
飯桌上,大家不約而同談到了預賽的情況,鳴這才得知當日勝出的有寧次、李、佐助、志乃、愛羅、手鞠、鬼,而現下砂忍被取消資格,所以參加考試的變成六個,並且其中五個還是木葉新。
「聽爸爸媽媽說,這是木葉從來沒有的事,大家都爭著討論誰會贏。」小櫻激動地說,「鳴,佐助,考試那天去給們加油,一定別輸了啊!」
志乃附和道:「如果考試中遇到們,鳴,佐助,不會手下留情的。」
牙一聽不對勁,手下留情是什麼意思,預賽中他幾乎是被佐助不費吹灰之力直接秒殺,簡直丟臉丟到家了!「志乃,有本事再把剛才的話重複一遍。」
「不會像某個笨蛋輸得那麼慘。」
志乃仍舊面無表情,牙一下從座位上竄起來,手指發抖指著志乃的鼻子。井野拍了拍他的肩膀,打趣:「嘛嘛,別激動,不是還是日向寧次這個天才嘛,志乃和鳴佐助對戰的可能性不大。是吧,鹿丸?」
鹿丸沖天翻了翻眼皮,很識時務地應道:「是是是,為了應對大名和客們的需求,鳴、佐助,還有寧次對決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哈哈哈,看說的對吧。」
「不過,霧隱村那個叫鬼的也不弱,如果遇上希望們小心些。」末了鹿丸補充了句,眼看不一定為實,那個很強,說不準實力可能鳴和佐助之上。
鹿丸這麼評價了,鳴自然不會笨的以為對方平平無為,他正想細細詢問,驀地心臟忽然抽疼了一下,一股無比熟悉的感覺一點點溢了出來,而後以磅礡之勢噴湧而出,充盈著整顆心臟。
鳴……
他似乎聽見有喚他的名字,輕柔的、飽含了溫暖和慈愛。
鳴,相信……
因為,是的兒子……
淚水毫無徵兆落了下來,鳴張了張嘴,輕輕吐出兩個字。
「爸爸……」
忽然臉上猛地一疼,鳴身體一抖,驚覺發現大家正滿臉詭異地盯著自己,牙似乎有點膽怯,縮後面不敢動彈。鳴摸摸冰涼涼的臉,茫然無措地望向攬著自己肩膀的佐助,「……哭了?」
何止是哭了,嘴裡還不停地喊爸爸,她差點以為他瘋了!小櫻暗自腹誹,但看鳴沒事,也不由得鬆了口氣,「混蛋,突然間嚇死了!」
佐助陰沉著臉幫鳴擦掉臉上的淚痕,然後扭頭向一眾夥伴道別:「抱歉,先帶這白癡回去。」
等兩走遠了,牙他們才落座繼續吃東西,只是鹿丸的心情不再輕鬆。
砂忍動亂之後他問過爸爸鳴的身世,爸爸卻說鳴的父母十多年的動亂中犧牲了,而三代也從未告訴過村民鳴的父母是誰。再然後,他問爸爸鳴是不是也是像愛羅一樣的柱力,他的父親僅僅回答三個字——不知道。
於是鹿丸很快明白,鳴的身世和他的身份是不能聯繫一起的,並且他的身份注定了他的身世不能公諸於眾。所以按理說,鳴不會知道他的身世,但鳴方纔的反應分明告訴他們,他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
這該怎麼解釋?有誰向鳴洩露了機密?
正沉思的鹿丸完全沒有發現,對面二樓的小店裡有對著他們露出一個淡淡的欣慰笑容,而後倏地消失不見。
那離開後不知自己還能去哪裡晃悠,墓地是嚴禁外進入的,不僅布有強有力的結界,更派嚴加把守,他想看一眼妻子也是枉然。而舊居那裡也有結界,一旦觸發必然招來施術者。至於那些舊識學生什麼的,更是見不得的物,否則……他低頭看著那雙與記憶中完全不一樣的蒼白雙手,忽而笑了,眼裡充滿了悲傷和無奈。他自己本就受控制,不給添麻煩都算好事了。
「看到久違的兒子感覺怎麼樣?」
突然響起的聲音沒有給他造成任何糟糕影響,他默不作聲關上房間的窗子,跪坐軟榻上。說來這位也和木葉淵源匪淺,只是可惜了,戰爭已經抹殺了當初那個心地善良的孩子。
「一睜眼兒子就那麼大了,說不吃驚是不可能的。但是……」他的嘴角微微勾了勾,眼角流溢出愉悅的光芒,「不愧是的兒子,已經出色地超越了們。玖辛奈知道了,一定很高興!」
「不會成功的……當決定把召喚來這個世界的時候,就已經失敗了!」
「鳴不會輸!」他相信鳴,相信自己的兒子!
阿飛慢慢攥緊拳頭,沙啞的嗓子溢出一聲比一聲低沉的冷笑,「那們就來親眼見證一下。」
真希望鳴失去一切的時候,還能有這般自信說出這種話,水門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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