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水失蹤了,但是他的遺書還是被找到了,一片紙上寥寥幾行文字:
對於任務我厭倦了。()
這樣下去宇智波家沒有未來,我也一樣……
對不起,我無法再做出背離常道的事情來了。
前天晚上,家族聚會只有兩個人沒有來,一個是鼬,另一個則是止水。家族長老分別派出兩組人員前往尋找止水和鼬,他們找了很多地方沒有發現鼬的蹤跡,反倒在止水的家裡找到了這份遺書。沒有人願意相信止水會選擇投河自盡,那個人是宇智波一族優秀的天才,被稱為「瞬身之止水」而讓人們恐懼,為了家族什麼樣的任務都肯做。試問,這樣的男人又怎會留下這種可笑的東西而去自殺?
實在難以想像!
而另一件不得不讓人懷疑的,是他們聽說前天傍晚有人在賀河邊見到鼬和止水在一起。如此可見斑斑!故而,三個和止水平時關係還算不錯的人當即決定去鼬家裡問問清楚。
「鼬在嗎?我有話和你說,快出來!」
聽見有人在玄關大喊,鼬回頭叮囑了佐助句不要出來便走了出去,「什麼事,來了這麼多人?」
三人中最為年長的人冷瞪著鼬,語氣充滿了指責:「昨天沒有來回合的人有兩個……你為什麼沒有來?」
「確實,你加入了暗部,需要處理很多麻煩事我知道,你父親也常常以此來袒護你。不過,對我們來說,並不認為你有什麼特權。」
鼬連眉毛也沒動一下,嗓音淡淡:「明白了,以後會注意的,差不多請你們回去吧。」
那人沒有動,繼續逼問:「沒來會合的另一個就是這止水,我記得,你是把止水當做自己的親生哥哥對待吧?」
「是嗎?最近我們完全沒有見過面!」眉毛輕攏繼而舒展開來,鼬輕輕閉上眼睛,似乎不願意再回想起兵刃指著敬愛大哥心臟的感覺。
「這個是止水寫的遺書,筆跡已經鑒定了,確實是他本人寫的。」
那人遞給鼬一片紙,鼬匆匆掃了兩眼說道:「既然不是他殺,那要調查什麼呢?」
「會使用寫輪眼的人,很容易就能模仿別人的筆跡。」為防止鼬再說出什麼拒絕的話,那人揚揚手,「總之,這個遺書先放在你這裡,拿著這個,你去請暗部來協助調查吧。」
說完三人正待離開,其中一人似乎想起什麼,轉身警告:「鼬,我們和暗部有別的聯繫渠道,你要是擅自擱置調查協助的申請,我們馬上就能得知。」
眼神猛地尖銳起來,鼬緊緊捏著那片紙,手臂發抖,無知!愚蠢!真正害的止水哥不得不以自殺結束生命的到底是誰?
「就直說了吧!」寫輪眼瞬間開啟,怒氣如開閘的洪流一發不可收拾,鼬冷冷揭穿幾人此行的目的,「你們是在懷疑我吧?!」
「是啊,臭小子!」
「聽好了!鼬,你要是幹出背叛我們家族的事,我們不會善罷甘休的!」
鼬空手衝上去,不消幾秒鐘的時間就解決了幾人。人就是這麼奇怪,越是生氣越是鎮靜,就好比他現在的狀況。起身冷冷打量著不斷咳嗽喘氣的幾人,血紅的眼再找不出平日一丁半點溫和有禮。
「我很早之前就說過了,不要僅憑表面和臆測去判斷一個人。我不在意,你們就任意的判斷懷疑……家族家族,把這些整天掛在嘴邊的你們這些人,對各自力量的大小判斷錯誤,完全不知道我的力量的強大,所以現在才會倒在那邊。」
「住嘴!鼬!」迎面走來的宇智波富岳一邊扶起被鼬打到躺在地上的族人,一邊厲聲呵斥,「我問你到底在說什麼?!鼬,你最近很奇怪!」
鼬閉了閉眼睛,輕輕按著額頭,似乎在努力平復心情。過了幾秒鐘的時間,他慢慢睜開眼睛,攏起的眉梢透出一點疲倦和厭煩,「沒有任何可奇怪的,我只是在做自己該做的事,僅此而已。」
富岳對自己長子最近的行動感到很生氣,一反常態沒有接受他模稜兩可的答案,緊追逼問道:「那為什麼前天晚上沒有來?」
「為了接近巔峰……」
眼神忽然飄渺起來,血紅的眼中,三勾玉高速運轉,就連富岳都有些寒心。他的兒子他懂,從那眼神中他能讀到他的渴望,他知道他的兒子希望族人能和村子和平相處,知道即使任務中再怎麼無情果決,親眼見證過第三次忍者大戰的鼬還是嚮往著和平。而如今,為何那個嚮往和平的兒子會變成這樣?
「我的力量已經對這個沒用的一族感到絕望了,因為你們執著於『一族』這樣渺小的東西,才會丟掉真正重要的東西。真正的變化,是無法被規矩制約,無法被預感和想像局限的。」
「你太傲慢了!」富岳痛斥道,「給我適可而止一點!」
「我已經無法容忍你了,族長,請下逮捕命令!」
一人上前幾步,一手掏出苦無緊緊握在手中,另兩人見狀紛紛摸出苦無和手裡劍擺出戰鬥姿勢,富岳夾在兒子和族人中間不是如何是好,場面頓時一發不可收拾。
「我……」鼬動動嘴巴,驀地瞥見站在玄關一臉擔憂的佐助,拳頭握了握,他慢慢低下頭,咬牙曲起膝蓋。然而,未等膝蓋觸到地面,一隻腳抵住他的膝蓋阻止了他下跪的動作。
「佐助?」
餘光斜睨了眼氣得發抖的人,佐助冷冷一笑,「哥,沒必要對這群廢物委曲求全!」
「臭小子,你說什麼?!」
「耳聾沒聽清嗎?」渾身的查克拉向眼睛湧去,伴隨著三勾玉的顯現,兩行血淚順著佐助的眼眶湧了出來。富岳驚得提醒了他好幾次收回寫輪眼,佐助都當沒聽見。
「只會依附別人的廢物,從我家滾出去!」每當佐助向前邁進一步,那三人便後退一步,想不明白一個入學才半年的孩子怎會有如此可怖駭人的氣勢。最後不知有誰大喊一聲「怪物」,三人紛紛落荒而逃。直到看不見他們可憎的背影,佐助才收起寫輪眼,痛苦的靠在強上喘粗氣。
該死的,僅僅三勾玉也負荷不起麼!
鼬上前扶住弟弟想檢查他的眼睛,反被對方推開,佐助沒有解釋,沒有道歉,僅留下一句:「我沒事,讓我靜一靜。」
「……好。」七歲不到開啟三勾玉寫輪眼,這在宇智波歷史上從未有過,這孩子還隱瞞了他們多少事情?鼬輕揉著眉心,心情簡直遭到了極點。
「站住!你打算就這樣什麼也不交代嗎?佐助,為什麼不告訴我開眼的事?」
「呵……」佐助低低笑著,像快要哭出來一般壓抑,甚至隱約透著一絲絕望,「你在乎嗎?父親,你真的在乎過嗎?」
略微緩和了下情緒,佐助補充道:「他們回家睡一覺起來就會忘記剛才的事,你們不用為我擔心。」
鼬站在原地久久不能言語,沒人知道佐助開眼固然是好事,只是事情怎會演變到這步田地。思前想後也想不出個所以然,鼬揣著止水的遺書向暗部走去,於情於理,他覺得自己應該給那個人知會一聲。
「止水哥自殺了。」鼬盡量平靜地向卡卡西傳達這一消息,「抱歉,沒能阻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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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人,前輩每天在虐待你嗎?」接連三四頓光吃饅頭配涼白開,不怎麼愛挑剔的止水也忍不住抱怨起來。鳴人現在是長身體的時候吧?卡卡西前輩再怎麼不靠譜也不能讓孩子一天三頓啃白饅頭吧?
「我哪有錢給你買吃的,而且卡卡西老師還不允許我剩菜,唯一能拿得到的就這些!」提起這個鳴人也一肚子的氣,自從卡卡西老師從三代爺爺弄來什麼收養證明之後,他的生活費全落入那個不良上忍手中。那傢伙說著什麼小孩子不能亂花錢,一點點零花錢都不給他。
止水心虛地摸摸鼻子,就著一大口水把饅頭嚥下去,「那個……三代目他們也是擔心你,或許你不知道,團藏和兩位長老已經抱怨很久了。再加上之前的綁架事件,如果沒個能令長老信任的人看著你,他們估計會把你丟去根部。」
「這我知道!但是那不良上忍剋扣我零花錢!他一分錢都不給我啊!」鳴人狠狠嚼著嘴裡的食物,忿忿不平控訴卡卡西的惡行,「我喜歡一樂拉麵!我要吃一樂拉麵!」
「哈哈哈,鳴人你確定自己能勝任火影?」止水忽然對自己以前的質疑感到有些可笑,難怪沒人懷疑鳴人的異常,對於只有身高在長的人,六歲或者十七歲根本沒有區別!「我覺得做你的同伴一定很辛苦,忙前忙後還要防止你一不小心把自己賣掉。」
「誰說的?!」鳴人最受不了別人懷疑自己,尤其是容不得別人懷疑他做火影的資格,當即跳起來指著止水的鼻子澄清,「我也是走了很多路的,就連卡卡西老師都承認我超越了爸爸!」
「我知道……」止水的眼底浮上一抹清晰的懷戀之色,一卸下心裡的包袱,整個人感覺輕鬆了不少。「看著你我就感覺水門大人還活著,你們很像,不論外貌還是做事方式。當然了,水門大人比你成熟得多,而且……嗯,比你受歡迎。」
「我、我也是很受歡迎的……」鳴人鼓著包子臉小聲嘀咕,「誰知道小櫻為什麼會看上佐助那張死人臉,冷冰冰的又不近人情,哪有我好?男人又不是靠臉吃飯的……」
「哦……」止水壞笑著拖長聲音,想起自己在族長家,某個不討人喜的小堂弟拉著自己兄長喋喋不休地抱怨某個白癡喜歡纏著一個不怎麼漂亮的櫻發小姑娘。啊啊~~~看來以後的日子不會太無聊了。
「鳴人喜歡的女孩子叫小櫻啊?」止水笑瞇瞇地湊到鳴人跟前,如同一隻奸詐的狐狸,「但是我怎麼聽說日向家的小妹妹喜歡你呢?」
「呃……嗯,我……當雛田是妹妹,我會保護她。」眼睛四處亂瞟,鳴人被盯得渾身不自在,手撐著地面往後挪了又挪,「呃……能不能不要弄那種眼神看著我?」
逗弄夠了小傢伙,止水收起戲謔的笑認真看著鳴人,問道:「族裡局勢很嚴重,團藏大人那邊估計也等不下去了,鳴人,需不需要我……」
「不,你專心留在這裡養傷,我來想辦法。而且,我一個人比你更好行動」鳴人搖了搖頭,一邊熟練地幫止水換藥,一邊道出自己的看法,「身體限制的關係,目前為止我沒辦法完全動用小九的力量,而我自己對付團藏還有那麼一點勉強,何況還要顧及卡卡西老師和佐助。最最重要的一點,我們手上完全沒有和團藏談判的籌碼。」
鳴人的擔憂止水不是不懂,而他也正是基於同樣的擔憂他才決定先下手為強。可不得不在意,他們已經沒有時間了,團藏的下一個目標定會放在鼬身上,對他來講,佐助是威脅鼬最好的籌碼。
「那你想怎麼辦?」
「拖。」言簡意賅。
「哈?」止水嘗試著用自己的思維詮釋鳴人的作法,一番思考下來,他倒吸一口涼氣,這孩子是在拿自己的未來做賭注麼!「鳴人,你瘋了嗎?!三代目再寵你也不可能容忍你這般胡作非為!」
「從我接受自己活在這個世界起,我就已經決定要這麼做。這是一場賭局,而我需要面對的也不僅僅是你們族人,甚至包括三代爺爺、暗部、根部、高層的兩位顧問。我知道即使靈魂不一樣,也改變不了我是一個孩子的事實,他們不會相信我,這點我早有覺悟了。」
「那你還這麼做?」
「這是我心頭的一根刺,無論如何我都想親自試一試。」鳴人靠在牆上輕輕歎氣,聲音暗啞且又無奈,但他仍盡量保持平穩的聲音陳述,「鼬從來意識不到自己給佐助選擇了怎樣一條路,即使有些情況他已經預料到,他仍舊按自己的想法行事。我不否認他是一個好哥哥,但說實話,我一直看不慣他這點。」
「佐助吶……他對我說,他的人生從一出生起就是一場笑話,我無論怎麼想都不明白他為什麼說出這種話。所以我啊,想親眼看看他失去族人以前過著怎樣的生活。」
「鳴人,」沉默很長時間後,止水以一種嚴苛到讓人無路可逃的語氣問鳴人,「假如,三代目不肯站在你這邊,而宇智波又不肯退一步,你該怎麼辦?」
鳴人沒有開口,他就一直那樣靠在角落一言不發,看似在思考,而實際上只有九尾才知道鳴人內心的惶恐不安。因為沒有人比他更懂得鳴人親手殺了宇智波佐助的絕望,也沒人比他更清楚鳴人為了那個人犧牲多少。如果再重複一次滅族,於鳴人是永遠無法彌補的遺憾。這份遺憾,甚於超過他不能成為火影。
我也想聽聽你的答案。一直趴在籠子裡的九尾開口了。
鳴人,你我簽訂的契約既能讓你得到我的力量,同樣也可以讓我反過來控制你,如果你到現在還抱持著那些天真的想法,我不會讓你深入下去。
「如果,真是那樣,我會殺了他們!」語氣篤定,不帶絲毫半點的猶豫,就連止水都忍不住顫了一下。
鳴人或許也覺得自己的語氣有些重,摸著後腦勺安慰說:「嘛,雖然這麼說,但是我不認為我們會走到那一步呢!止水,佐助的未來我無法相讓,所以我絕不會失敗!」
作者有話要說:不知道親們有沒有看懂鳴人的話,簡單來說,就是要把自己當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