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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23第二十二章 甦醒 文 / 玥婼

    陰濛濛的天,雨從來沒停過,冷風呼呼刮著,風火屬性的查克拉交織蔓延開一片火光,炙熱滾燙的溫度卻讓人如墜冰窟,冷到了極點。頭髮耷拉著黏在臉龐,鳴人的臉上分不清是雨還是淚,心很疼,充斥著無力和絕望,是連佐助當年投靠大蛇丸都未有過的難過。手一直在抖,鼻腔湧入的酸澀感快要將他吞噬,稀薄的空氣達不到肺裡。鳴人按著心口努力吸口氣,一拳頭狠狠砸在佐助臉上。

    「混蛋!對你來說,除了寫輪眼再沒有什麼了麼!你知道麼,無論你做過多少,說過什麼都瞞不過我。宇智波佐助,你就是個膽小鬼!」

    佐助吐掉嘴裡的血,冷冷笑,神情充滿了不屑,「萬年吊車尾的,和你們的未來,我早已經放棄了!難道你現在還以為我會回到那個可笑的村子?哼哼,你簡直是在做夢!」

    淺藍色的查克拉不斷旋轉壓縮,凝成閃光的球狀,鳴人表情一如既往的堅定,唯有佐助,唯有他,他絕不會放棄!「佐助,我不會放棄你的,你要親手斬斷這份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羈絆,我絕對不接受!就算打斷你的手腳,我也絕對要帶你回木葉!」

    「……」

    垂著眼瞼,或許此刻只有佐助自己知道,他的心在疼,為了一個白癡。

    「我的爸爸叫波風水門,木葉的第四代火影,媽媽叫漩渦玖辛奈,木葉的火紅辣椒,他們告訴我最愛的人是我。佐助,你曾說過的話都不成立,因為即使只有一面,我也確確實實感覺到他們的存在。」

    「……」

    「佐助,我是九尾人柱力,而我的媽媽,她是前任人柱力,為了成為九尾的容器被送到了木葉。對木葉,我不是沒恨過,我們明明沒有錯,卻無緣無故承受了所有人的怨恨憎惡。沒有伊魯卡老師,我其實和你一樣。仇恨是什麼,我不是不懂啊!」

    最後一句話,鳴人幾乎是耗盡所有的氣力吼出來的,如困獸充滿了悲涼和無奈。然而,他所做的這一切換不來佐助的半點動容,隔著瓢潑大雨,那如刀刻一般剛毅的臉上滿是復仇的決絕。

    「那,與我何干?」

    消瘦的身體站得筆挺筆挺,鳴人死死盯著佐助,沒有說話,在這一刻,言語顯得太多餘。他們彼此都清楚,要麼佐助殺了他成功摧毀木葉,要麼他殺了佐助成為英雄。

    四周雜亂的查克拉波動忽然尖銳起來,結束了戰鬥的戰友正在向這裡靠攏,那目光充滿了嘲諷和鄙夷。眼皮垂了垂,鳴人向前邁出一步,同時張開結界阻隔任何想要靠近他們的人。他笑著,如衝破烏雲的那一抹陽光,說不出的耀眼。

    「佐助,有我在,就有你在,你的未來我無法相讓!所以……」

    毫無預料的衝上去,鳴人的眼底閃過一抹決絕,快的讓人無法捕捉。倏然,暴雨衝擊的天空響起一聲哀婉綿延的悲鳴,亮的發白的電光急速逼近鳴人的心臟,就如同對方的螺旋丸對準自己的心臟一樣。可是,在電光即將碰到鳴人的那一刻,佐助忽然散去查克拉自己迎了上去。鳴人輕輕抿抿唇,眼裡沒有太大的感情波動,但卻有淚不斷湧出。

    「對不起,鳴人……」

    「佐助……」沙啞的嗓音淹沒在雨中,鳴人喚地很輕很輕,努力抑制哭腔,仍舊止不住顫抖的聲音。

    「我的……人生,從出生起……就是……一場笑話。但是,鳴人,你還有火影……的夢想……」

    佐助在笑,說不出的寂寞和苦澀。他放棄未來追求的真相居然只是一個假象,自小忽視他,之後又為了鼬選擇死亡,呵呵,他們死前可曾想過自己?還是說,他們覺得為了鼬的夢想犧牲自己也無所謂?多麼可笑,父親將他當做鼬的代替品,母親一味欺騙他,而他卻為了他們要毀滅世界……

    「原諒我……」

    咚一聲,鳴人跪在佐助跟前輕輕握住他的手,嘴唇哆哆嗦嗦,聲音卻極為堅定:「佐助,我想帶你回家,跟我回家!」

    「啊……」

    回家……

    是啊,他想回家,和那白癡一起回家……

    他想起來了,他死了,死在那白癡手裡。

    然後,他又清醒了,看到了昏迷在他腳邊的白癡。仰面躺在河面上,佐助已然無力去探究他究竟在哪裡,過往的記憶一幕幕在腦海回放。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現在回想起最多的就是鳴人那個白癡,再不然便是日向雛田對他說過的那些話。

    當時他正在尋找封印十尾的法子,遇到那女人純屬意外,只不過路過順手幫了她一下,沒想到她竟然邀請他回木葉。日向雛田說只要他願意,木葉的所有同伴都歡迎他回去。只要他肯回去,所有的一切既往不咎。那時候他感覺很可笑,居然有人願意歡迎一個叛忍回村?不等他問原因,日向雛田已經哭了出來。

    她說,鳴人君為了你,跪在雷影面前乞求撤銷對你的通緝令。她說,鹿丸君告訴他們不要刺激鳴人君,他曾經為了你過呼吸症發作,如果再受刺激,他們怕他死在戰場上。她說,你的所作所為確實不值得我們同情,也不值得我們原諒,但是他們沒法失去鳴人君。他是木葉的火影,他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失去未來。

    記憶裡日向雛田一直在哭,那個女孩喜歡鳴人他知道,他甚至曾經想鳴人回到木葉完成繼任典禮,說不定會娶日向雛田做妻子。怎麼說,那個女孩也比小櫻要好很多。很捨不得,很捨不得把那個白癡送給別人,可他一個喪家犬又能為他做什麼?收留他,只會把自己逼進死胡同。所以就算那個女孩哭著對他喊鳴人會為他一直空置暗部隊長的位置,他也不曾鬆口。鳴人是他最親密的人,活在世上最重要的羈絆。他曾為了一個虛無的幻想背棄了他,所以最後能為他做的便是還他一個未來!

    只要他死在鳴人手裡,五大國的國君就沒有為難他的理由,然後他乖乖回去木葉做他的火影不是很好嗎?何必為了他賠上整個人生?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確實……我不知道真正的父母兄弟間的感情是什麼樣的,但是,和伊魯卡老師在一起的時候,我就想……和爸爸在一起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覺得大概兄弟之間就是這種感覺。」

    十三歲的終結之谷,他告訴他,絕不會把他交給大蛇丸。

    「如果你來進攻木葉,能夠承擔你仇恨的人只有我,我要與你分擔仇恨一起去死……佐助,那時候我願意和你一起戰死沙場。」

    十六歲,在他親手奪取哥哥的生命,知曉真相決定向木葉復仇時,他告訴他,他願意和他一起死。

    「有我在,就有你在,你的未來我無法相讓!」

    然後,十七歲,他真的陪著他一起死。

    「佐助,我想帶你回家,跟我回家……」

    白癡,對不起,我回來遲了……

    佐助緩緩闔上眼,感覺身體急速下沉,不知過了多久,頭猛地一重,再次睜開眼睛已是醫院的天花板。鼻腔都是刺鼻的消毒味,他不適地皺皺眉,嘗試著動了動手指,等身體恢攢夠一點氣力,撐著病床坐了起來。攤開掌心握了握,縮水的身體提醒他這一切都不是夢,他是真的回到了小時候的身體。繼而想到某個白癡怪異舉動,佐助毫不懷疑地肯定那白癡就是和他一起戰死的鳴人。

    為什麼?為什麼要重新經歷一次無意義的人生?

    「佐助,你……醒了?」

    聽見有人叫他,佐助扭頭看見兩張熟悉的面孔,母親……還有哥哥,果然,那個男人不會來!

    美琴望著甦醒的小兒子,眨了眨眼睛,又看了看長子,終於確定這不是夢,她的兒子真的醒來了。幾步衝到病床前,美琴一把抱住了佐助,「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媽媽真怕……」美琴咬咬唇,嚥下那些糟糕的猜測,「幸好你沒事!」

    已經多年未和人的體溫接觸,佐助感覺尤其的不適應,儘管對方是她的母親,也免不了心裡的疏離感。伸出胳膊輕輕推了推母親,佐助半闔上眼睛,皺眉靠在枕頭上。美琴看著性情大變的小兒子,慌張的不知如何是好,求救的目光投向身後不發一語的長子。

    「佐助,身體感覺怎麼樣?」鼬上前坐在病床邊,抬手想摸摸佐助的頭,卻被對方閃避開。掌心落了空,心也跟著沉甸甸的。鼬突然發覺,放任弟弟和鳴人在一起是件太過危險的事,無可否認鳴人教會佐助太多,但同時也讓他改變了太多,多到讓他認不出眼前這個孩子是那個彆扭又有幾分孩子氣的弟弟。

    「抱歉,哥哥,我有點累。」眼睛瞟了眼哥哥的方向,佐助一眼看穿了他的想法,嘴巴動了動,想提醒他不要打鳴人的主意,又擔心自己的表情讓他察覺到什麼,於是沉默了下來。身體還很重,實在不適合思考太多事情。勉強應付了幾聲,佐助縮回被窩側身背對著母親和哥哥,無形中拉開距離。

    美琴心裡難受,可佐助今天的轉變又是他們一手造成的,這孩子大概也察覺到家裡的變化,如果再騙他,大概只會令他更加傷心。給佐助攏了攏被子,美琴強行拉著欲言又止的長子退出病房。

    「母親?」

    「什麼都別問,也別告訴佐助任何事,媽媽不想他傷心。鼬,不管發生什麼,一定要保護好佐助和鳴人。你爸爸他……」美琴搖搖頭,歎氣,「不說這些了。」

    「母親,佐助對鳴人……」

    美琴笑著拍拍他的肩膀,心裡清明如鏡,「我知道你的意思,也明白你在擔心什麼。但是,鳴人是一個值得信任的孩子,不是嗎?」她是佐助的母親,又怎會看不出兒子的感情?儘管鳴人有些迷糊,佐助也有些弄不清狀況,可是她一直在看著兩個孩子啊!

    出了醫院,沐浴在陽光下,美琴想到鳴人扯著卡卡西胡攪蠻纏的樣子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作為水門唯一存留下來的弟子還真辛苦,整天被老師的孩子弄得頭痛不已,就連三代目也整天唉聲歎氣的。估計卡卡西每天都在火影辦公室抱怨鳴人怎麼怎麼惡劣了。

    美琴挑著無人的小路走,等周圍再無其他人才緩緩說道:「族裡和村子的矛盾不是一天兩天了,在媽媽剛升上中忍的時候,家族已經蠢蠢欲動。不過呢,那時候有水門在,勉強維繫著族人和村子的關係。即使有過許多摩擦,也相安無事。那個男人真的在很努力尋求和平解決的方法呢。」

    「而玖辛奈,鳴人的母親是作為九尾容器被秘密送來木葉的,這件事被列為機密,媽媽是作為局外人唯一知道真相的人。當玖辛奈告訴我的時候,我非常吃驚,沒想到高層居然和外村做出這種交易。但是玖辛奈告訴我,她有水門,還有我們,已經足夠幸福了。她還說,如果自己成為九尾人柱力,在高層也說得上話,說不定真可以找出一條和平之路。媽媽很慶幸能和他們相遇……」

    「鼬,你明白媽媽的心情嗎?」

    「……」

    「他們夫妻毫無條件選擇相信我們,給過我們希望,所以至少為了他們,媽媽不希望你為難鳴人。爸爸為了族人將你培養成間諜,剝奪了你太多自由,但是媽媽還是希望你能成為一個豁達的人。鼬,媽媽讓你保護佐助,是因為他還是孩子,沒有自保的力量。可你也要明白,你沒法永遠護著佐助,如果沒有值得信任的同伴陪在身邊,佐助永遠只會一個人。」

    鼬懂,沒有鳴人就沒有現在的佐助,雖然很不甘心,但事實就擺在那裡——是鳴人給的佐助勇氣,給的他生存意義。

    「抱歉母親,我沒有其他意思,我只是……擔心佐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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