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薇薇當即就把林楓的猜測說了出來。
他說,鄭青青的到來一定是夾雜著目的的!她是個惡毒的女人,沒有人會比衛斯銘更清楚這一點。
當年,就是鄭青青帶著艾欣然的給的巨額支票從衛斯銘的世界裡消失,且騙得了他這將近一個青春的癡情!
他說,艾欣然已經知道鄭青青回來的消息了。
他說,衛斯銘應該比你我更瞭解也更能看清那個女人。
安永遠只是抱著被子,靜靜地聆聽著。她知道,她和衛斯銘之間,是存在問題的。
而那些問題,那些自己的胡思亂想,都不是源於鄭青青。
源於他們自己的相處方式。
她不願意多說什麼,而他也不願意多向她解釋什麼。
或者,這就是兩個人之間的隔閡。
人常說,距離不是問題,心陌生了,距離便是問題。
衛斯銘對她好麼?好的時候,是真的好;可壞的時候,那也是真的壞啊。
「要我說,你就去找你婆婆。雖然她是個狠角色,原先也不同意你們之間的婚姻。而畢竟,你們已經結婚這麼久,她就算是再有心計想要拆散你們,也得放一放。」
「你想一想,她遇到多年前的對手,能不雄心再起麼?她還會容忍鄭青青那個拜金女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作威作福嗎?」
艾薇薇的話就像一句讖語,正中了事情的發展趨勢。
安永遠從艾薇薇那裡心情剛剛得到一些平復,她不再刻意去強求什麼,或者奢望什麼,只希望,現世安穩,健健康康,衛斯銘能夠和那個女人徹底撇清關係。
她想要一個穩定的溫馨的可以在傷心絕望時回到那裡汲取溫暖的地方。
她忽然很想要一個孩子,想要當一個媽媽。若是自己有了孩子,她會過什麼樣的生活?衛斯銘還會介意別的女人麼?
那個所為的初戀,鄭青青?
她以她自身的經驗來看,初戀,只不過是一個被世人拿來咀嚼的噱頭而已。曾經的癡心等待,根本就抵不過時間的侵襲和掠奪。
他們大都是被時間強、奸的人。這個世界,渺小如芥蒂的人比比皆是,卻沒有一人,可以征服得了時間這樣一個強大而變態的禽、獸。
她保留不了原來的純真,衛斯銘也保存不了,更何況,是人人指責的鄭青青。
安永遠的手機裡,只有兩個電話,一個是衛斯銘,一個是鄭青青。她看著手機裡陌生的號碼響起,猶疑起來。
「接啊,怎麼不接?哇塞,話說衛帥哥給你買的手機,還是我最想要的那款!」死林楓臭林楓,就是不給她買!
艾薇薇也坐在床上,抱著抱枕,歆慕得只留口水。
兩人在家,聊天的時候也是跑到了床上去,實在是很特別的聊天方式。
上大學的時候,她們就喜歡躺在床上聊天,這個習慣一直持續到現在,而且愈加猖獗。
林楓的家和衛斯銘的別墅比起來,要溫馨許多。他比較喜歡明亮而溫暖的黃色,所以臥室裡的主色調,便是那種十分溫馨的嫩黃,黃得有些耀眼。
艾薇薇一開始來的時候,還是那次在她的私人公寓和一幫假便衣「搏鬥」的時候,她暈了過去,醒來,不僅一切噩夢都結束了,艾薇薇也被這滿眼的嫩黃色雷得裡外嬌嫩。
她記得那個時候,她僵硬著唇角,抬眼就看到林楓妖孽橫生的笑容,薄薄的唇角向上勾起,他挑眉,「親愛的,你醒了?」
隨即變臉,「醒了趕緊給我收拾乾淨!」林楓最見不得血腥味,和弄髒自己臥室的污垢。
這些,恰恰艾薇薇身上,應有盡有。
她凝神了一會,回過神的時候,便看到安永遠貝齒重重地咬著自己的下唇,神色憂慮。
只見她點了點頭,電話便被扣上。
「是誰啊?」她那感覺,皇帝不急,倒是急死太監!安永遠的樣子,什麼時候也變得寵辱不驚了!
「……艾欣然。」她只是淡淡地看著她,唇角傾動。
「說曹操,曹操到啊!不是,我那遠房的姑媽,比曹操還要迅猛!不愧是前任欣然集團的總裁,雷厲風行數十年!」
安永遠瞥了一眼艾欣然阿諛奉承的嘴臉,撇了撇嘴,「你什麼時候,這麼敬佩你的姑媽了?」
「……就在你們相互通話的時候!果然,與我有著心有靈犀!」
「……」她呆呆地看了手機一兩秒鐘,抬眼,張牙舞爪得大叫起來,行為甚至有些癲狂。
實則,她是難以置信。
「艾欣然轉了性?她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不計前嫌』,要共同抵抗外敵?」
「她當真這麼說?」
安永遠無法平靜地點了點頭。
再次來到衛家老宅,她滿目愁思。還記得在餐廳,她和唐靜怡發生的潑湯事件,也還記得在花園後面湖水亭子旁邊,她被艾欣然潑了咖啡的情景。
她還是她母親的情敵,她當初那麼張狂地欺負她,不同意他們在一起結婚的事情,更加不承認她是衛家的兒媳婦。
她那個時候,在唐靜怡有了假懷孕的事件之後,還說過,誰生的兒子是帶把的,她就承認誰!
她忽然發現,自己的心眼,宛如針尖,原來也是這麼小的。
原來,她也是記仇的那麼一個庸俗的女人。
艾薇薇一直給她大氣,說一定要回來,和艾欣然見一見,說不定意見統一。這回,可真是被她說准了。
艾欣然自從在欣然集團被收購以後,整個人憔悴了很多。她看到她滿臉的皺紋的時候,差一點以為自己看花了眼睛。
「你來了。」她從客廳站起身,看著安永遠一襲米色風衣,大紅的圍巾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就知道外面的溫度不低。
「坐吧。」
她徑直走到沙發上坐下,就聽見艾欣然還特意吩咐劉媽,去備茶給少夫人喝。
「永遠,原諒我之前對你所做的一切。也許,我只是處於一個母親,愛護自己兒子的私心。」艾欣然的話,將坐在一旁的安永遠,著實地驚住。
「對於你的母親,我很抱歉,然而,與我也是不公平的。她處處收到限制,可是她的心,要比我自由多了!」
「我這麼多年,丈夫,兒子,哪一個是可以和我掏心掏肺的好的?」
「我為了維持這個家,以及偌大的公司,我的付出,就沒有人疼惜?」